見到她這幅模樣,慕容長歡立時就明白了什麼,即便開口吩咐了一句。
“把門關上吧。”
琉璃依言關上了門,爾後神色匆匆地走到慕容長歡的跟前,忽然二話不說,“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把慕容長歡嚇了一跳,詫異道。
“你這是幹什麼”
“小姐”琉璃顫着聲音,目露懇切,乞求道,“這藥這藥你千萬不能碰啊要是被王爺發現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慕容長歡嘆了一口氣,頓時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
“這可真是好奇心害死貓原本我不打算告訴你,就是怕你擔心,結果你還是自己去找大夫問了方子你這又是何必呢”
琉璃皺着眉心,完全無法理解慕容長歡的做法,忍不住開口問她。
“小姐你怎麼這麼傻哪個女人成了親嫁了人以後,不想着快點懷上身孕的你怎麼反而反而還給自己開了這麼一個方子”
“我說了你也不懂,就別問這些了,本小姐有自己的打算,你只管照作便是。”
“可是小姐”
“沒有可是,趁着王爺還沒回來,你快去把藥煎了吧”
琉璃還想勸上幾句,然而見着慕容長歡心意已決,便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只好應聲退了出去,搖搖頭面露惋惜。
慕容長歡垂下眼瞼,摸了摸狼王的腦袋,問道。
“白板,你是不是也覺得本妃太狠心了”
這幾天恰好是危險期,昨天會發生那樣的事,完全在慕容長歡的預料之外,她根本什麼都沒有準備好,也從來沒有考慮過生孩子的事情。
更何況,她現在才十五歲。
從心理上,慕容長歡仍然保留着以前的思想,所以一時半會兒全然無法接受自己在這樣一個稚嫩的年齡就懷上孩子。
哪怕是昨天,她也不是完全心甘情願地對着司馬霽月投懷送抱。
捫心自問,慕容長歡並沒有特別排斥他,甚至開始學會慢慢地接納他但是,她需要時間來接受這一切。
司馬霽月一直在對着她步步緊逼,連一絲喘息的機會也沒有給她,或許這對於她被動的性子而言是必要的,然而這樣的節奏實在是太快了,她完全跟不上
所以沒來由的就會覺得心煩意亂,總感覺慌兮兮的,特別不踏實。
慕容長歡能感覺到,她和司馬霽月之間隔着一層什麼東西,他瞞了她許多,她也瞞了他許多,雖然同牀共枕,卻是異夢而眠。
如果有一天,阻隔在他們之間的那層薄紗徹底消失,到了那個時候他們或許才能真正的接納彼此,並肩而行
只是,要走到那一步,他們之間必然要有一方做出妥協,或者雙方都退讓半步。
然而
他那樣倨傲自負
她又那麼桀驁不馴
慕容長歡突然有些好奇,想知道自己和司馬霽月的這一場角力,最終會是他馴服了她,還是她馴化了他
坦白來說,慕容長歡還真沒遇上過像司馬霽月這樣棘手的傢伙,以前她總是在避開他,所以顯得十分被動,如今躲也躲不開不如主動一點,讓他也嚐嚐被“調教”的滋味兒
這麼想着,慕容長歡便就生出幾分興致,開始有些蠢蠢欲動了起來
調教九王爺
哦呵呵這種話光是聽着,都讓人覺得獸血沸騰啊有沒有
非常的有挑戰性,非常的有徵服欲
一旦成功,那種成就感絕對是無與倫比的
這廂,慕容長歡神遊天外,越想越激動。
那廂,琉璃煎好了藥汁,端着藥碗戰戰兢兢地走着,大白天的在自家王府裡走動,卻比做賊還要緊張。
神經繃得太緊,反應就變得遲鈍了許多,走到轉角的時候一個不注意,便同迎面走來的人撞了一個滿懷,琉璃趕忙端穩了托盤,擡頭看向對方,卻是好巧不巧地撞上了她最害怕遇見的人
“奴婢見過王王爺”
司馬霽月皺了皺眉頭,似有不悅,但也沒有發火的意思,垂眸瞥了眼她手裡端着的盤子,嗅到了幾分藥味,不由開口問了一句。
“這是什麼藥王妃生病了”
琉璃慌慌張張,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正遲疑着,就見跟在司馬霽月身邊的一名老者邁步上前,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慢着”
方纔撞得有些狠,雖然沒把藥碗撞翻,卻是灑出去不少藥汁,熱氣騰騰的藥湯散發着濃濃的味道,聞着十分的刺鼻。
老者隨手從案板上蘸了一點藥汁,伸到嘴裡嚐了嚐,隨即面色微變,回過身湊到司馬霽月的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琉璃完全聽不見,然而脊背卻不由自主地陣陣發緊,手心裡頓時捏出了一層細汗,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聽罷那老者所說的話,司馬霽月的眸色陡然寒了三分,爾後冷然開口,吩咐道。
“來人,帶薛太醫去清風的屋子。”
“是,”邊上一名小廝立刻迎上前,對着老者躬身行禮,“薛太醫,這邊請。”
老者沒再多說什麼,跟着那名小廝走了開。
一見這陣仗,琉璃就知道壞事兒了
趕忙跪了下來,雙手直髮顫,抖得藥碗和瓷蓋乒乒乓乓地響。
“王爺息怒奴婢該死”
“你有什麼可該死的”司馬霽月冷颼颼地哼了一句,沒有暴跳如雷,卻讓人更覺恐怖,“東西給本王,你下去。”
琉璃簡直要哭了,俯下身連連哀求
“王爺都是奴婢該死不關小姐的事都是奴婢一個人的主意,跟小姐沒有關係”
司馬霽月不爲所動,嘴角微微上揚,完全沒有任何氣急敗壞的意思,反而在笑只是那抹笑,看上一眼,就能一路涼到心裡去
“你一個丫頭,哪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倒是本王的好王妃,一天不折騰,就嫌皮子癢。”
不冷不熱地留下一句話,司馬霽月端過藥碗,便就大步流星地朝着慕容長歡所在的屋子走了過去。
琉璃渾身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地上,嚇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