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
李啓醒來的時候的時候,還有點摸不到東南西北,坐起來扶着頭想了一會兒,纔想起來自己昨晚上多喝了幾杯。大概是喝醉了,難怪會頭痛,真沒想到,太久沒喝酒,現在居然喝米酒也會醉了。
手突然觸到一個溫暖物品,低頭看下去,就看到寶兒被他擠得小小的一團縮在牀的角落裡睡得正熟。小寶兒睡覺很是老實,一個姿勢一覺睡到天大亮。李啓趕緊挪出位置,讓小寶兒四肢舒展開來。
那樣縮着睡一夜,也不知道待會兒起來會不會渾身痠痛。這倒是讓他想起來先前打算尋木匠打牀的事來,看來還是應當快些去尋木匠打張牀才行。
李啓下午午休之後,想到打牀的事,便收拾了一下,帶了寶兒出去。村子裡的木匠姓秦大名小石,年幼失怙,幸得村子裡的老木匠收養,一手木匠手藝盡得老木匠真傳,村裡人都稱爲小木匠。老木匠年老去了之後,小木匠秦小石便繼承了老木匠的事業,給附近幾個村的人家做木活爲生。
說起來還真巧,小木匠住的地方正是莫大夫的隔壁,前幾次帶寶兒過去,都恰逢小木匠外出做活去了,這次專程過去,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他。李啓便不免有點懊惱,寶兒傷纔好了不久,才停了藥,若出來一趟受了風寒就得不償失了。李啓又緊了緊圍在寶兒脖子上的兔毛圍脖,捉了他的手過來給他溫手。早知道就讓子言代爲傳遞了。
小寶兒儘管鼻頭被凍得紅紅的,卻不像李啓想的那樣弱不禁風,對於能出來放下風還是非常興奮的。一路上對耕田的水牛乃至光了的樹幹都投以十分熱切的關注。
到了小木匠家,遠遠的就看見大門開着,看來他們運氣不錯,小木匠今日在家。兩人走到門邊,李啓正拿了門上的鐵環打算敲門,就看到門裡莫大夫莫子言正一手拉了秦小石小木匠的小手,一手攬了人家的小腰,一口啃了上去,可憐的小木匠被他偷襲成功,小臉憋得通紅。
小寶兒大眼裡面滿是好奇,看了看裡面的兩人,再瞅了下旁邊抿脣皺眉的李啓,小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木匠與莫大夫那點事李啓是知道的。不就是莫大夫狼子野心,見了人小木匠起了那收入囊中的心思。李啓正皺眉尋思的是,到底要不要打擾裡面正打得火熱的兩人,無意間看到小寶兒兔毛圍脖裹着顯得通紅的臉頰,也愣了神,寶兒臉頰紅彤彤,像成熟的番茄,誘得人想上去咬一口。
正當兩人一個沉思一個發愣的時候,就聽到門內啪的一聲,尋聲望去,就看到流氓大夫莫子言捂了臉頰,委屈的控訴:“我說小石頭,剛剛你明明就很享受,不能享受完了之後就不認人啊?”
小木匠紅了臉,跳腳道:“你、、你胡說,明明是你突然湊上來,你個沒臉每皮的,你說誰享受了,你才享受,你全家都享受。”
莫大夫無奈,只得安撫跳腳的小木匠,“好,你不享受,我享受,我享受”,說完又流裡流氣的學那登徒子湊了上去,“那、、,小娘子,讓爲夫再享受一下吧。”
小木匠大怒,拿了旁邊的笤帚正準備把登徒子莫大夫狂抽一頓,就看到站在門邊看得津津有味的李啓和寶兒兩人。
尷尬的放了手上的笤帚,迎上去:“李先生、、、不知李先生有何事?”看來這村裡人果真敬重讀書人,連小木匠都不能免俗。莫大夫在旁邊跳腳,喂喂,雖然我不開學堂,但是我也識字呀,小木匠無視之。
李啓怕寶兒在外面冷着,拉了寶兒進屋,才道:“我想打張牀。”
莫大夫大概是不高興剛纔與小木匠打情罵俏被打擾,在旁邊幸災樂禍的道:“喲,打牀啊,看來小寶兒終於嫌棄你了。”
李啓直接無視他,跟小木匠細討論了牀的樣式大小與木材規格等內容。莫大夫見沒人理他,甚覺無趣,便湊到坐到李啓旁邊的寶兒面前去,想逗弄一下小寶兒。可是他剛湊過去,寶兒便換了個位置,李啓說的,要離無賴遠點,再說萬一他也吃他的嘴巴怎麼辦。
莫大夫見他看向自己的警惕眼神,摸了摸鼻子,一陣尷尬,雖然他的確是存了逗弄的心思,可是小寶兒怎麼知道的。恐怕如果莫大夫知道寶兒心裡在想什麼的話,定是會氣得吐血三升。
李啓和小木匠商量了個大概,現在入冬之後,就已經封了山,一時也難以找到上好的木材,便訂了開春之後去山上尋了木材才能打牀。現在離過年開春不到兩月,時日也不算太久,再者李啓想到要跟寶兒分房而睡,心裡也不免一陣失落,現在反而是鬆了口氣。
在討論了下其他一些瑣碎細節,李啓便帶了寶兒告辭離去。小木匠一路熱情的送了他們到門口,看樣子是打算陪他們走一段,被醋意大發的莫大夫扛了進去。李啓一笑置之,這兩個人還真是對活寶。
小寶兒不知道爲什麼,始終心不在焉的,李啓想,莫不是有了心事吧,這可難得,寶兒那不知世事的心境居然也會有心事。
等兩人回到家,李啓做了晚飯吃了,燒了水洗漱的時候,小寶兒神思恍惚的差點把腳伸進了臉盆裡。李啓心想,這可不得了,小寶兒在想什麼居然這麼入神。
燙腳的時候,李啓一手託了身旁寶兒的下巴把小寶兒埋頭苦想的小腦袋擡了起來,一手撫平他緊皺的眉頭,打趣的說:“寶兒在想什麼,眉頭都快打結了,能告訴我嗎?”
小寶兒蹙眉想了一下,終於一手指了指李啓的薄脣,再指了指自己粉紅的菱脣,說:“吃嘴巴。”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期待的看着李啓。
李啓心突的一跳,只覺得臉上熱氣上涌,看了看寶兒期待的眼神,他大概是看到今天莫大夫和小木匠兩人的事覺得好奇,但是李啓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像他解釋,這件事不是隨便兩人就能夠做的。
李啓尷尬的收回了託着寶兒下巴的手,說:“寶兒,那個,我們兩人不能做?”
小寶兒小臉垮了下來,大眼裡滿是失落。
李啓看着小寶兒頭頂的發旋兒,鬼使神差的就託了寶兒的下巴,湊過去在他的脣上輕輕的碰了一下,只覺得小寶兒嘴脣溫暖而柔軟,有他喜歡吃的蜜釀梅子的香甜味道。
小寶兒吧唧吧唧了幾下嘴巴,失望的說:“沒味道,不甜”,李啓瞬間石化,只見寶兒歡歡樂樂的拿了抹腳帕擦了小腳丫捧了釀梅子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李啓無奈的擦了腳去倒洗腳水,還不忘了囑咐,“寶兒,晚上少吃點甜食,待會兒別忘了用楊枝潔牙。”
寶兒臉頰塞得鼓鼓啷啷的,含糊的應了聲,吐了核,又抓了顆放進嘴裡。
李啓搖了搖頭,不禁苦笑,真拿他沒辦法,自己是不是太寵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