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這種形式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以前我都很羨慕坐月子的人,整天地坐在牀上什麼也不幹,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現在看來真是誰坐誰知道, 還真不是平常人能忍受的, 關鍵是我還多加了一樣, 那就是還需要喝藥……
“玉潔, 喝藥了。”
弘晝正端着一隻碗坐在我的牀頭,我繼續裝睡假裝沒聽到,他說了好幾遍見我沒有理他, 便沒有再說將藥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我正暗自竊喜逃過了一劫, 誰知他伸手把我扶了起來, 我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可是還是沒有反應, 突然感覺一隻冰涼的手伸進了我的衣襟裡。
“天殺的,你幹什麼?”
我猛地睜開眼, 怒視着一臉壞笑的弘晝
“呵呵,你醒了?”
他得意地說道,然後看着我黑了一半的臉,又從桌子上端來了藥碗,舀了一勺, 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吹, 湊近我得嘴, 我別過臉去, 堅決地說:
“我不喝了!”
“不喝怎麼行呢?你要是不喝身體就不會好, 要是身體不好就沒辦法見到孩子,要是見不到孩子你會很難受的, 你要是難受我也很難受,我數三下,你喝還是不喝呢?”
我一臉黑線地看着他,他卻揚起眉毛笑着看着我
“你什麼時候變得跟唐僧一樣羅嗦?”
我深刻體會到了孫悟空的心情了,真是蒼蠅一樣,可惜我沒有金箍棒也沒有蒼蠅拍,弘晝疑惑地問我:
“唐僧是誰?”
“……就是跟你一樣婆婆媽媽的男人!”
我幾乎咬牙切齒,他毫不在意的繼續說:
“婆婆媽媽?我可沒有,我只是想讓你喝藥而已,對了,你怎麼會認識婆媽的男人?你怎麼從來沒說起過?你們是什麼關係?”
“Stop!夠了!我喝行了吧,求你別再說了。”
“嗯,好。”
爲了防止再有蒼蠅飛來,我拿過藥碗全都灌了下去,然後苦得齜牙咧嘴,這種苦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弘晝滿意地接過了碗,然後撫了扶我的額頭,輕聲說道:
“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受這種罪了,好不好?”
我點了點頭,撲進他的懷裡,像扭糖一樣的扭來扭去,他從衣襟裡摸出一個紅色的東西遞給了我,我好奇地拿了過來,是一個平安符,很精緻,我問道:
“你給我求的?”
“不是,是今天李衛給我的。”
“李衛?”
我突然坐直了身子,腦子裡第一個反應就是徐崢,看來還是電視劇的荼毒,弘晝一臉驚詫地看着我
“怎麼了?”
“沒……沒什麼,這個李衛以前是不是要飯的?”
“啊?什麼呀?你聽誰說的?”
“不是嗎?”
弘晝好笑地看着我,解釋道:
“怎麼會呢?雖然他沒什麼學問但也不至於淪落到那麼慘吧。他家祖上也算是名門了,世世代代都有做官的。”
果然電視劇又一次騙了我,不過也可以理解,要是不出點新鮮的哪來的收視率呀,不過要是被原形人物知道了,肯定很鬱悶。
“想什麼呢?”
“沒什麼,李衛什麼送平安符給我呢?”
“哦,他是聽別人說的,他原是潛邸的奴才所以也算是故交吧,那天他也是湊巧求了一個就給了我。”
“哦,那多謝又玠大人了。”
“你知道他的字號?”
“哦,也是聽別人說的。”
還好我也是有些歷史知識的,當年可是熬夜看完二月河的書的,雖說有些出入但大體還是不錯的,不過沒想到居然還會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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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年底了,過年的熱鬧氣氛給冬日增添了一絲暖意,在牀上渡過了一個半月的我終於又可以四處走動了,我每天都要和兩個孩子說上一會兒話來打發無聊的時光,我有一個驚奇的發現,被弘晝取了乳名爲方恩的男孩,似乎比較安靜,很少哭鬧,看到我的時候會更加安靜,我疑心難道是隔代遺傳?以後這孩子也會像皇上一樣的性格?相比而言女孩子則比較活躍,天天爬來爬去的,而且居然還會自說自話的呀呀學語,我給她起了正式的名字:婉然……
這天我正在逗孩子玩耍,突然從門外傳來聲音
“玉潔,在呢嗎?”
是吳扎庫氏的聲音,我急忙起身拽了拽衣服說
“是福晉呀,快進來。”
門簾一掀,吳扎庫氏走了進來,我吃驚地看見她的後面還跟着四福晉福察氏。福察氏見我一笑,說道:
“玉潔,我來看你,不知好些了嗎?”
“哦,勞四嫂惦記,好多了,現在可以活動了。”
“呵呵,那就好。”
福察氏眼睛看向牀上正在玩耍的兩個孩子,臉上浮出一絲寵愛的笑容,說道:
“真是可愛,我能抱抱嗎?”
“好啊。”
福察氏輕輕的抱起婉然,仔細地端詳着,然後笑着說:
“跟玉潔很像呢,玉潔真是好福氣,一下子就全了,不知道要羨煞多少人呢。”
我苦笑,要是他們知道我受的罪,還會羨慕嗎?這時我感覺有人拉扯我的衣角,低頭一看是一個剛會走路的小男孩,福察氏說道:
“永璉,快點給五嬸請安。”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弘曆的兒子,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唉。只見這孩子煞有介事的磕了個頭,然後繼續拽着我的衣角,我哭笑不得只好把他抱起,他眨着眼睛看着我,伸出小手指着福察氏懷中的婉然,奶聲奶氣地說:
“妹妹。”
然後笑着拉了拉婉然的手,婉然眨着眼睛看着永璉,忽然嘴一咧哭了起來,眼淚把小臉弄得一團花,永璉‘吭嘰’了一聲然後也大哭起來,我哭笑不得,連忙哄着懷裡的永璉
“乖乖,不哭啊,妹妹沒事的,不哭啊。”
福察氏也是一臉的無奈,說道:
“這是怎麼了?”
“沒事的,孩子的臉就是說變就變的。”
好言好語都用盡了,兩個孩子才停止了哭泣,婉然哭累了就睡着了,白淨的臉上還掛着淚痕,我嘆了口氣把孩子交給了奶孃然後又喚來心雨帶永璉出去玩。屋子裡總算有安靜下來,吳扎庫氏笑着說:
“唉,這孩子可真難伺候呀。”
福察氏應和一聲端起茶來喝,吳扎庫氏繼續說道:
“咦,對了,淡月和曉妤怎麼沒一起來呀?”
福察氏喝茶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裝做不在意地笑了笑說:
“淡月在家幫忙處理事務,曉妤她……”
她又一次停頓了一下,接着說
“她……她在家安胎。”
啥?高佳氏也……我想到了某年大家扎堆結婚生孩子的情景,難道在古代也是一樣嗎?吳扎庫氏也是一愣然後笑着說:
“哎呀,最近喜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馬上就要過年了,真是添了個好彩頭。”
“呵呵,是啊,皇上最近也是心情大好。說是什麼書編好了。”
我心裡一驚,《大義決迷錄》終於編好嗎?這部書雖然後來銷燬了,但還是讓後世的人津津樂道,一個皇帝居然能和反賊理論,也算是異術吧。我也要一本來看看,呵呵。
旁晚時分,我吃過飯無事可做便滿院子地溜達,走到前院發現弘晝書房的亮着燈有些好奇便徑直的走了過去,門是虛掩的,我推開按照一貫的風格探頭進去,弘晝正坐在書桌前寫着什麼,一臉嚴肅,我吐了吐舌頭打算悄悄地走掉,剛要往後退
“幹什麼去?”
“啊?我就是看看,呵呵。”
我一副做了虧心事被逮到的樣子,站在門外,弘晝把寫完了的一張紙吹了吹放到一旁,然後擡起頭看着我,我揉搓着手中的手帕,不時地擡起頭看着他,弘晝綻開微笑,招了招手說:
“來。”
我走到他跟前,看了看他寫的字,弘晝問道:
“如何?”
“挺好的,呵呵。”
很清秀的字體,我也不太懂軟筆書法,其實硬筆我也不懂。
“你也寫寫看。”
他遞給我一支毛筆,我搖了搖頭,心想:我可不像一般穿越女好像什麼都精通,我可使樣樣稀鬆的人,想當年上小學時鞋子課上學毛筆字我差點沒讓老師吐血,唉。
“你不是識字的嗎?”
“識字是識字,可是……”
“試試看。”
我咬了咬牙,在紙上寫了一個‘天’字,然後放下筆看着弘晝,弘晝死死的盯着這個字,然後臉憋得通紅,我沒好氣地說:
“想笑就笑吧,我習慣了。”
“哈哈哈哈。”
他突然發生大笑,笑得前仰後合,我嘟起嘴,說道:
“都是你,非讓我寫。”
弘晝見我惱了,拼命地忍住笑,顫着手指着那個字,聲音也跟着顫抖起來
“哎呀,真是奇字呀。”
我沒理他,擡腿就往外走,弘晝急忙攔住我說:
“生氣了?”
我還是沒理他,弘晝把我抱坐在腿上說:
“我也不知道呀,沒事,以後我教你寫還不好?”
見我還不說話,弘晝接着說:
“其實我小時候的字也不好看,比起其他兄弟也顯得遲鈍,還記得一次我背不出書來,結果皇阿瑪生氣的要拿戒尺打我,我就……”
他說到這時突然不說了,只是笑着看着我,我翻着眼睛猜測下面
“你就跑掉了對不?”
弘晝搖了搖頭說:
“逃跑時最笨的法子了,我越逃皇阿瑪肯定越生氣。”
“那你怎麼辦?”
我被吊起了胃口,催促着他接着說下去,弘晝眼睛看向窗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我抱着皇阿瑪的腿說:‘小杖則受,大杖則走!’皇阿瑪聽後舉着戒尺氣得笑了出來,想來還真是懷念。”
我也不禁笑了出來,他還真有辦法,弘晝轉頭看向我,說道:
“這麼好笑啊。”
“是啊,其實你很聰明的。”
弘晝眨了眨眼睛說:
“是嗎?比四哥還聰明?”
“聰明。”
我窩進他的懷裡,想着馬上就要到雍正八年了,風雲又起的雍正王朝還是不太平呀,我忽然想到了什麼,擡起頭問道:
“十三叔最近怎麼樣?”
“十三叔?聽說又病倒了。”
我心中一顫,該來的總要來的,誰也逃不掉生死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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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做個準備,下一章腰悲痛一些~~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