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姐姐可還有其他疑問?”沐汐羽淡淡詢問道,想來若雅二人來鳶尾的心思,沐汐羽心中已是有些明瞭,卻也不好揭穿,只得等她二人說將出來。
“妹妹!你看看你這說的是哪裡話!好似我們二人來你這裡就是爲了想要之知道皇上的事情似的!”若雅聽得沐汐羽的話,連忙解釋道。
“難道不是嗎?”沐汐羽倒也不迴避:“汐羽方纔見兩位姐姐這麼在乎這件衣服,還以爲兩位姐姐是來妹妹這兒興師問罪的。”沐汐羽依舊是淺笑着,她二人分明就是來探自己和凌晟有幾分親近的,卻又矢口否認,這倒是讓沐汐羽心中對她二人感到不齒。
“自然不是!”聽得沐汐羽的話,若雅的眉頭不由皺的很深:“本宮和淑儀自然是來看妹妹你的,想來妹妹你最近受了這麼多委屈,本宮和淑儀二人實在是對妹妹你擔心的緊,所以特意來看看妹妹,卻沒曾想到妹妹你誤會了我二人的好意,這實在是讓人好生心寒!”若雅說罷,拿出手絹,輕輕的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沐汐羽看着若雅拭淚的舉止,終究是有些尷尬,連忙說道:“姐姐,你當真是折煞妹妹我了!妹妹知曉方纔說錯話了便是!姐姐,可落不得淚了。”沐汐羽說罷,輕輕走近若雅,撫了撫若雅的肩膀,柔柔的說道:“妹妹或許只是因爲還未徹底習慣爲人妃子的生活,對姐姐們的關懷不太適應罷了!”
“妹妹此話可是當真?”聽得沐汐羽的話,若雅忽的就來了興致,擡起頭,眸子裡雖然依稀仍然是可以看見一些晶瑩,卻不難在她的眸子裡看見喜悅的情愫。
沐汐羽被若雅的情緒變化如此之快,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卻也只得苦笑着說:“汐羽的話,自然是當真,只是不明白姐姐你的意思是……”
沐汐羽當真是糊塗了,她實在是弄不明白這個叫做若雅的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是因爲自己太愚魯了,還是她太過於精明?
“妹妹,你既然是沒有熟悉火麟的生活,不如同我和淑儀二人結爲姐妹,結爲姐妹後,我和淑儀二人自會幫你熟悉並且適應在火麟的生活!你看這樣可好?”若雅說罷,顯得極其興奮。
聽得若雅的話,靈伊亦是忍不住拍手叫絕:“姐姐這個主意實在是太妙了!倘若我們三人結爲姐妹,以後還有哪個妃子敢和我們作對?”
“靈伊,你的見識怎麼這麼淺短!”聽得靈伊的話,若雅忍不住低低怒斥道:“本宮是真心想要和榮華妹妹結爲姐妹,絕不是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才提出這樣的要求來的。”
聽得若雅的話,靈伊亦是忍不住頷首低眉道:“是,姐姐教訓的是!靈伊確實是市儈些,還請姐姐你和妹妹不要介意纔是!”靈伊說罷,衝着沐汐羽淡淡一笑:“不過話說回來,前些日子,也是多虧了妹妹你,本宮才能見到父親的最後一面,這等大恩,本宮實在是不知如何報答,今日索性姐姐提出這等好的建議,不如我等就結爲姐妹如何?”
沐汐羽被她二人一唱一和,弄得有些瞢,只得茫然的問道:“姐姐,現在汐羽不是已經是和兩位姐姐是姐妹了嗎?怎麼?”
“哎呀!當真是個傻妹妹!”聽得沐汐羽的話,若雅忍不住輕笑道:“你我二人現在雖是姐妹,卻只是皇上妃子一般特有的稱謂,本宮想要和妹妹結成的是異性姐妹!”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靈伊聽罷若雅的話,也是忍不住點頭附和。
“姐姐的意思是想要和汐羽義結金蘭?”沐汐羽此刻算是明白了若雅的意思,卻仍舊是顯得有些不可置信:“姐姐,這種事情可要三思,義結金蘭的姊妹,向來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汐羽經常冒犯龍顏,只怕是會給姐姐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妹妹,我二人都不擔心,你擔心做什麼?”若雅聽罷沐汐羽的話,不禁淺笑道:“好了,就這麼說定了,我們三人今日就義結金蘭可好?”
“好!”靈伊高興的應承道。
“嗯……”沐汐羽若有所思的回答道,現在她們二人的目的是什麼?當真是想要和自己義結金蘭嗎?沐汐羽只覺得自己心中疑雲四起。
但是若雅和靈伊二人哪裡顧得上這些,決定好了要義結金蘭之後,便迫不及待的吩咐丫鬟小廝們去準備了。
不一會兒,桌子上已經擺滿了祭品,三人焚香再拜而說誓道:我若雅、沐汐羽、靈伊三人志同道合,脾性相投,適逢今日良辰吉日,就此焚香拜禮義結金蘭!
雖爲異性姐妹,卻也是心靈相通,自此之後,吾等三人自當願意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管未來如何艱險,我等三人勢必共同進退,同心同德,一心一意,絕不做出對不起姐妹之事!
若有外人欺辱我姐妹,我等必定雪恥,若是我姐妹中有背叛者我等必定無法原諒,依照今日所定之法,嚴辦。
禮成之後,靈伊連忙起身,一把抓住沐汐羽和靈伊笑嘻嘻的說道:“我們三人的年紀也不用再分,彼
此叫姐姐妹妹也叫慣了,索性就還按照原來的叫法。姐姐、妹妹你們看這樣可好?”
“這樣甚好!”聽得靈伊的建議,若雅亦是十分高興,只是看着沐汐羽,等待着沐汐羽的回答。
見靈伊,若雅二人都直直的看着自己,沐汐羽顯得有些頗爲不好意思,終究是淡淡說道:“全憑兩位姐姐做主!”
“哈哈!妹妹雖說是身經沙場的奇女子,卻似乎並不適應我等姐妹間的交流呢!”若雅見得沐汐羽一副嬌羞的模樣,忍不住打趣道。
“姐姐,你就莫取笑妹妹了,你看妹妹的臉都紅了呢!”聽得若雅的話,靈伊亦是打趣道。
“二位姐姐當真是莫拿汐羽開玩笑纔是!”沐汐羽淺笑着說道:“汐羽,今日與二位姐姐結爲姐妹心中自然是高興,不過是有些興奮的臉紅罷了,竟被兩位姐姐說出這般,實在是讓妹妹好生難堪!”
沐汐羽說罷,竟然直直的打了一個呵欠,今日確實是有些累了。
見得沐汐羽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雖然若雅和靈伊都有些意猶未盡,卻都是相當的識趣,若雅笑意盈盈的說道:“想來妹妹今日也累了一天了,不如早些歇息,本宮和靈伊妹妹便不打擾妹妹你休息了!”
“嗯,妹妹你當真是要好生休息纔是!你看你整個人似乎都沒什麼精神了,我和姐姐就此告辭了!”靈伊聞言,亦是連忙告辭。
“那麼兩位姐姐走好。”沐汐羽忽的起身,想要送她二人。
“妹妹,你快些去歇息吧!我二人自己回宮便是!”見得沐汐羽準備送自己,若雅連忙出聲阻止。
沐汐羽見得若雅這樣說,也不再說什麼,只是衝着她二人淡淡微笑罷了。
好不容易她二人總算是走了,沐汐羽頹然的躺在牀上,若有所思。
小淺見得沐汐羽這番若有所思的模樣自然是十分好奇,連忙問道:“娘娘,時辰也不晚了,娘娘怎麼還不歇息?”
“有些睡不着!”沐汐羽坦言道:“這些日子發生了好多事情,讓我感到措手不及,方纔的事情,又讓我心中有了太多疑惑。”
“娘娘,你是指的是和若雅娘娘和靈伊娘娘結爲姐妹之事?”小淺聽言,連忙問道。
“算是吧!”沐汐羽淡淡迴應,或許不僅僅是靈伊和若雅,比起他們二人來,相反是楚翔的舉動讓沐汐羽覺得更不可思議,楚翔這個人對於沐汐羽而言,根本就是謎一般的存在。
“這娘娘倒也不必擔心!”聽得沐汐羽的回答,小淺不禁得意一笑:“靈伊娘娘小淺倒是沒怎麼聽聞;倒是若雅娘娘,小淺經常聽其他宮女們說她爲人十分大氣豪爽,加之又是出身地位顯赫,想來和娘娘你結爲姐妹,當真只是因爲喜歡娘娘你吧?至於靈伊娘娘,小淺聽聞她喜歡和若雅娘娘走到一起,人們常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想必她也是一個不錯的娘娘吧?”
“是嗎?”聽完小淺的話,沐汐羽淡淡一笑,心中卻是十分明瞭,她沐汐羽纔不相信纔來火麟幾月,便可以贏得這二人的信任,隱隱約約的,沐汐羽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但卻是怎麼想也無法想象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或許,未來正是因爲他的無法預知性,纔會讓人覺得萬分期待吧?
這幾日,鳶尾之中倒也安生了不少,除了若雅和靈伊經常來鳶尾和沐汐羽說說笑笑之外,杜漸竟然也來的少了,沐汐羽詢問原因,杜漸卻都是吞吞吐吐,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沐汐羽見杜漸這樣索性也不再問杜漸,只是暗中叫小淺去查個究竟。
這一日,沐汐羽正坐在庭院裡邊細細的擦拭着自己的殘劍,卻忽然發覺自己的脖子裡一片冰涼。
沐汐羽回過頭去,只見地聯繫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王爺,當真是拿汐羽在玩耍嗎?”沐汐羽看着凌晟手中的果子嗔笑道。
“我哪敢?”聽得沐汐羽的話,聯繫滿是委屈的說道:“不過是聽聞這是月狼獨有的果子,今日偶然得到便想要拿給汐羽你。”
“哦……”沐汐羽淡淡說了一個字,卻再也說不出第二個字來,看着凌軒手中的沙棘,沐汐羽終究是淺淺笑道:“不過這沙棘倒也真是我月狼人的最愛。”
從凌軒的手中接過沙棘,淺淺摘下一顆放進,嘴裡,沐汐羽一時只覺得百感交集。熟悉的味道,讓沐汐羽如入夢中,而月狼似乎就在自己的身邊。
“看來我好心辦壞事了!”凌軒看着眸子裡已經溢滿淚水的沐汐羽,幽幽的說道。
“怎麼這麼說?”沐汐羽聽得凌軒的話,忽的就來了興致,將沙棘往旁邊一方,目光直直的看着凌軒。
“難道不是嗎?你看你都快哭了!”凌軒淺笑一聲,忽而又變了臉色:“不過你這是幸福的眼淚吧!”
“你……”沐汐羽見得凌軒這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一時之間竟不知 怎麼回答,只是淡淡說道:“你當真就只是會欺負我罷了!”
“汐羽,瞧瞧你這話說的!”凌軒聽得沐汐羽的話,不禁微微皺眉:“人家明明是關心你來着,你怎麼就這麼不識好人心呢!”
沐汐羽聽罷,嗔怒一聲:“你是不是還想要加上一句狗咬呂洞賓呢!”
“我可不敢!這話是你說的!”凌軒聽得沐汐羽的話,不禁是笑開了懷。
沐汐羽顯然也是被凌軒的話給逗樂了,嘻嘻笑個不停。
“汐羽,你知道嗎?你笑起來的樣子極美!”凌軒忽然止住了笑容,怔怔的看着沐汐羽,呆呆的說道。
“是嗎?”沐汐羽被凌軒的話弄得有些許尷尬,但不過須臾,沐汐羽的神色便恢復如初,沐汐羽淺笑一聲,淡淡說道:“對了,王爺,你可是有一陣子沒來我這鳶尾了,就好像是上次和杜漸一起來過後便再也沒來過了呢!我險些以爲你快要將我忘記了呢!”
“汐羽,你這說的是哪裡的話!”聽得沐汐羽的話,凌軒顯得有些生氣,但是從心底裡來說,凌軒卻是極爲高興 的,這是不是意味着沐汐羽有那麼一點點在意自己?
“我回故土去看望我的母親去了!”凌軒淡淡的說道:“母親去世這麼多年了,身爲兒子的我,卻從來沒有去拜祭過她,是不是很不孝?”
聽得;凌軒的話,沐汐羽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凌軒竟然不是皇太后的兒子,不是說火麟的凌軒和凌晟是親兄弟嗎?那麼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彷彿看穿了沐汐羽的心思一般,凌軒頗爲自嘲的笑了笑:“其實不瞞汐羽你說,準確的來說我應該不能算作是火麟的王爺的。”
“啊?”沐汐羽顯得有些詫異,卻終究是淡淡說道:“這是王爺的家事,汐羽並不想要知曉。”
聽得沐汐羽的話,凌軒的眸子裡霎時失去了所有神采,他只是無神的凝視着沐汐羽,幽幽的說道:“汐羽,難道你就不想了解我的故事嗎?”
沐汐羽自然是看到了凌軒眸子裡的渴望,但她卻是實在是不願意知曉凌軒的身世,在沐汐羽看來每個人都有保留自己心底一方淨土的權利,凌軒自然也有,沐汐羽可以猜想到或許凌軒所說的那個故事就是造成凌軒花天酒地,放浪不羈的性格的原因。
但是,對於,這個,沐汐羽當真是不想要知道,凌軒,他何必要將自己的傷疤揭開讓自己看呢?
“不想!”沐汐羽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是嗎?我還以爲汐羽你想要知道呢?”聽得沐汐羽的回答,凌軒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失落,但終於,凌軒還是淡淡的笑道:“可是,若是我想要汐羽你知道呢?我想要汐羽你知曉我的一切。”
聽得凌軒的話,沐汐羽頓時有些呆住,因爲她不知道現在的自己還可以說些什麼。或者說,現在的自己還能夠說些什麼?這樣執拗的凌軒,沐汐羽是第一次看到。
“汐羽,你知道嗎?我本來是生活在水鄉之中的,從小跟着母親相依爲命,倒也自在,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父親是誰,也從來就不曾想要知道,直到有一天,我的母親在我面前被人殺死,而我就被帶到了火麟的皇宮中,你知道是誰殺死的我的母親嗎?”
凌軒說着說着,就落了淚,無置可否,這是一段讓人傷感的回憶。
沐汐羽輕輕搖頭,卻不說話,她知道,現在所有的語言都是多餘,凌軒需要的或許僅僅是一個傾聽者,這麼多年了,凌軒將自己的這份心事壓抑在心中,怕是早就苦痛不堪了吧?
“是當今母儀天下的皇太后!”凌軒咬牙切齒的說道:“她帶着侍衛來到我的家中將我的母親活活的殺死在我的面前,而理由竟然是我的母親身份低微,卻生下了皇帝的兒子!”
沐汐羽聽着凌軒的故事,不自覺的眼角竟然完全溼透,沐汐羽無法想象凌軒這麼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每天要面對着一個殺母仇人,卻不得已要喚對方做母后,這是怎麼樣的一種煎熬?
沐汐羽真的是無法想象。
“我恨透了她!”凌軒忽然笑道:“但是我卻偏偏要得到她的喜愛,因爲只有皇太后喜歡我,我纔不至於步入我母親的後塵,我真的是很想要一劍殺了她,但我卻不能,若是我一劍殺了她,那麼我和當日將我母親殺死的她又有什麼樣的區別?”
沐汐羽看着凌軒,只得輕輕點頭,表示贊同,因爲此刻,沐汐羽當真是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話可以說,還有什麼話,能夠說。
“我一直在渴望着有朝一日,我可以讓她完全的相信我……”凌軒說着,說着忽然冷笑道:“就像是相信皇兄一般的相信我!只有那樣,我九泉之下的母親纔可以瞑目,而我也纔可以得到應有的尊重!”
“嗯……”沐汐羽終究是淡淡的應了一聲,第一次,她發覺眼前的這個凌軒和自己認識的那個與世無爭的凌軒很不相同,也是第一次,沐汐羽察覺到了凌軒的身上或者還有一種隱藏的極深的東西,但是是什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