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晟和憶柳走進竹玉,凌晟焦急的朝着憶柳問道:“愛妃有何事,不如現在就說吧?”
憶柳沒有回答凌晟,只是輕輕的走到桌子面前悠閒萬般的爲凌晟斟了一杯茶,輕輕的遞給了凌晟,才緩緩開口道:“皇上,這般焦躁的對待臣妾還是第一次呢!”
聽得憶柳的話,凌晟顯得有些窘迫,也是忽的就有了些啞口,但終究還是接過了憶柳手中的茶,凌晟緩緩說道:“愛妃,你到底是有何事?寡人現在有極爲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處理。”
“是因爲榮華妹妹嗎?”憶柳聞言,忽的就哭出了聲音:“皇上是要去救榮華妹妹嗎?”
“你怎麼會……”凌晟詫異無比的看着憶柳,心中狐疑不已,爲何自己掩藏的這般好的事情她會知曉?而且那樣悲慼的神色,此刻的憶柳到底是什麼心思?
“其實從很早之前,臣妾便發覺了皇上對待榮華妹妹與其他妃子不同。”憶柳幽幽的嘆了口氣,隨性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後,緩緩說道:“那時候的臣妾只以爲皇上不過是爲了要玩弄榮華妹妹,所以纔對榮華妹妹那般特別,不過現在看來是臣妾會錯了意思。”
“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麼?”聽得憶柳沒頭沒腦的話,凌晟終於是有些生氣了:“如果,愛妃你現在是要和寡人說這些個無關緊要之事的話,那麼等寡人回來再說吧?”
凌晟說罷,眸子凌厲閃過一絲殺意,和這個女人要說的豈止是這些?
“臣妾知曉榮華妹妹在何處。”見得凌晟要走,憶柳終於是有些按耐不住,焦急的朝着凌晟大喊道:“皇上只知沐汐羽被關押了起來,想來還沒有知道沐汐羽到底是被關押在何處吧?”
凌晟忽的就止住了自己的腳步,誠然,憶柳說的很對。雖然自己已經知道沐汐羽被皇太后給關押了起來,也似乎知道了大抵皇太后可能會將沐汐羽關押的所在,但畢竟是不確定,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尋找沐汐羽,無疑不是明智之舉,如果憶柳當真是知道沐汐羽的真正所在,凌晟自然是求之不得。
凌晟轉過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憶柳道:“你說的是真的?你當真是知曉沐汐羽在何處?”
憶柳輕輕點頭,答案不甚明瞭。
“那你快告訴寡人,她在哪裡?”凌晟幾乎是有些發狂了。凌晟此時終於發覺了自己對於沐汐羽的渴望有多強烈,此刻,他急切的想要知道沐汐羽的所在,他想要立即將沐汐羽救出來,而後,和沐汐羽永遠的在一起。
至於其他,凌晟此刻已經全然顧不得了。而他,顯然沒有發覺憶柳眼中怨恨的目光。
“看來母后說的當真是沒有錯。”憶柳見得凌晟緊張的模樣,不由的幽幽說道:“皇上雖然這些日子對臣妾寵愛有加,但是說到底,皇上的心裡果真還是隻有沐汐羽一個人。”
“愛妃,你這是說的那裡的話?”聽得憶柳的抱怨,凌晟不禁微微皺眉:“寡人只是擔心汐羽她的安危,如果愛妃當真知道她在哪裡的話,還是馬上告訴寡人吧?”
面對凌晟的討好,憶柳顯得有些無動於衷:“皇上如果當真是要知曉她的所在的話,還是同憶柳說完這一番話再說吧?否則臣妾可不敢擔保皇太后娘娘會怎麼樣對待沐汐羽。”憶柳說罷,微微一笑道:“想來皇上也該是注意到了,沐汐羽身上那些莫名其妙的鞭痕。”
“你是說那些鞭痕都是母后……”凌晟聽得憶柳的話忽的就怔住了,雖然早就已經猜想到了沐汐羽可能不知在何處受過責罰,但凌晟怎麼也想不到的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會是自己的母后,那個自小就教自己要仁慈的母后!
“皇上先坐吧?”憶柳朝着凌晟微微點頭,對於凌晟的問題,選擇了默認。
凌晟聞言,心情忽的平靜了不少,的確,現在自己這樣乾着急的確是沒有絲毫作用,與其自己焦躁難耐,不如從蒲憶柳的口中知曉沐汐羽的所在。
“你想要與寡人談論些什麼?”凌晟朝着蒲憶柳微微點頭示意。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按兵不動了,或許,現在纔是一切的開始,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憶柳亦或者是對沐汐羽。
“皇上可知曉臣妾的心思?臣妾對於皇上的心思?”憶柳方纔坐下,可第一句話方纔出口,卻已經是淚眼婆娑。
凌晟見得憶柳這副模樣,只得無奈的走到憶柳的身邊,輕輕的爲憶柳揩去淚水,柔聲說道:“愛妃有何心思不如與寡人直說,寡人定然會滿足愛妃。”
“真的嗎?”聽得凌晟的話,憶柳忽的就揚起了頭,一雙水靈非常的明眸充滿希冀的看着凌晟。
“嗯。”凌晟微微一笑:“但凡寡人可以做到,寡人就一定會爲愛妃你去做。”是的,一定會去做,不管怎麼說,眼前這個女人是救過自己性命的人,雖然心中對這個女人有些疑慮,但凌晟從來是個愛憎分明之人。
“臣妾不想要皇上去救沐汐羽。”憶柳思量萬端,終於還是有些忐忑的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凌晟還停留在憶柳臉上的手指忽的就頓住了,凌晟不能明白爲何憶柳會說出這樣無理的要求。
“爲什麼?”終於凌晟還是淺聲問了出來:“你應該是知曉如果寡人不去救她,她的命運會是如何!”
“可是,皇上,難道你當真要爲了那樣一個女人揹負罵名嗎?”見得凌晟滿是質疑的臉色,憶柳突然間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直言說道:“皇上想來也應該是知曉沐汐羽在各國的傳聞之言,都說她有傾國之姿,所以妖冶衆生,最擅長的便是對於男人下蠱,皇上如今對她那般癡迷,想來也該是因爲她對皇上你下了什麼蠱惑吧?”
“你休要胡說!”聽得憶柳的話,凌晟忽的就有些生氣了,雖然這段日子裡因爲一些原因,自己不得不和沐汐羽梳離,但這並不意味着凌晟心中對於沐汐羽的不認同,相反,正是因爲凌晟想要保護沐汐羽纔會做出那樣的舉止來。
可是,現在這個憶柳卻說出了這樣的話,實在是有些不可原諒。
“皇上以爲臣妾在胡說?”憶柳可笑一聲道:“皇上,你以爲臣妾這些日子以來看不出皇上你在臣妾面前的強顏歡笑?”憶柳說罷,幽幽的嘆了口氣,接着說道:“其實說到底是臣妾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沐汐羽。以爲憑藉昔日皇上對臣妾的虧欠,可以讓皇上你留在臣妾的身邊,卻未曾想到這樣的做法卻是讓皇上你離臣妾越來越遠。”
凌晟聽得憶柳的話,忽的就有所動容。誠然,沐汐羽初回火麟之際,凌晟興奮萬端,也下定決心,不管如何,定要與沐汐羽廝守,但凌晟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憶柳知曉了沐汐羽回來火麟的消息之後,立即便來到了自己的寢宮,和自己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語,說什麼沐汐羽定然是有所圖,說什麼來者不善,說什麼即使不在意沐汐羽到底有什麼目的,也不能夠不顧火麟的百姓。
沐汐羽一個亡國喪家之人,在百姓眼中自然是不吉的,如若沐汐羽方纔一回來,凌晟便萬般熱切,只能讓百姓有所抵抗。聽了憶柳的話之後,凌晟覺得有幾分道理,卻也沒有打算當真要與沐汐羽劃清界限。
真正讓凌晟決心與沐汐羽保持一定距離的事情是憶柳說沐汐羽和絕有染之事,誠然,凌晟不是一個大度的男人,他沒有那麼豁達的胸襟,可以去容納自己心儀之人和別人苟且,所以,幾乎是沒有任何查證的,凌晟便主動梳離了沐汐羽。
加之後來爾嵐的小產,更是讓凌晟對沐汐羽忿恨不已,在凌晟看來,沐汐羽這根本就是故意爲之,因爲自己曾經讓她的孩子死於非命,所以,她也定然不會讓爾嵐的孩子安然降生嗎?
這樣想着,凌晟對於沐汐羽的情感,便變得更加複雜,很多時候,凌晟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對於沐汐羽的感情呢到底是什麼,是愛還是恨?如果是愛,爲什麼自己會苦痛不堪;如果是恨,爲什麼自己還捨不得放棄?
一切都直到凌晟發覺了沐汐羽留下的那封書信爲止,在沐汐羽失蹤的日子裡,凌晟陷入了瘋狂的想念之中,他甚至想不管沐汐羽有沒有背叛自己,他都可以忍受,只要沐汐羽回到自己的身邊。
可是,命運似乎並不遂他的心願,沐汐羽沒有回來,他看到的不過是沐汐羽一封絕望的書信罷了,不知爲何,當凌晟看到那封書信的時候,選擇了全然相信,或許自己真的錯了,沐汐羽的男人,或許當真是從頭至尾,便只有自己一人,只是因爲自己和沐汐羽之間有太多的誤會,凌晟不由自主的便選擇了不相信沐汐羽。
待到失去之時,凌晟終於是後悔莫及。
皇太后通緝沐汐羽到將沐汐羽抓住,這一連串的舉動,凌晟都絲毫沒有發覺,直到皇太后要處死沐汐羽。這怎麼可以?凌晟飛奔刑場,原本以爲可以將沐汐羽救下,卻沒有想到一切都成了竹籃打水。
自己的母后現在將沐汐羽關押在自己並不知曉的地方,一定是下了決心罷了。凌晟知道不到萬不得已,皇太后是一定不會和自己撕破臉的,但是,現在呢?很多事情似乎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收回思緒,凌晟朝着憶柳微微一笑道:“愛妃,你說這些做什麼?這些事情還是不要再說會比較好。”凌晟說罷,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愛妃,你以爲寡人當真是不知曉嗎?你做了些什麼?”
憶柳聽得凌晟的話,神色忽的就變的有些擔憂,但須臾之後,憶柳卻依舊是一臉自信道:“皇上的意思,臣妾不太清楚,但臣妾只是想要問皇上,在皇上心中到底是臣妾重要還是沐汐羽重要,如果有一天臣妾和沐汐羽同時陷入絕境,皇上,你會選擇救誰?”
見得憶柳急切的模樣,凌晟只是淺笑一聲道:“愛妃,好端端的,你說這些做什麼?你昔日救了寡人性命,
寡人自然是不會忘懷。”
“難道臣妾於皇上而言,僅僅只有救命之恩?”憶柳聞言,忽的就落下淚來:“難道臣妾和皇上在一起這麼多年,皇上從來未曾對臣妾動過心?”
凌晟聞言,忽的就沉默了,他討厭糾纏不休的女人,憶柳雖然是救過自己,但也不足以成爲自己最爲寵愛的妃子,她之所以成爲自己最寵溺之人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爲她的與世無爭,那種淡然的態度讓凌晟極爲欣賞,凌晟從來不喜歡聒噪的女人,而憶柳卻是一個淡薄的典範。
可是,如今,這個昔日在自己眼中那樣淡然的女子似乎也已經變了,因爲沐汐羽,她變得喜歡計較起來,這樣的女人當真是要不得!
凌晟微微蹙眉,眉宇之間,已經有了一些不悅。
但憶柳顯然沒有注意到凌晟此刻神色的變化,憶柳見得凌晟不說話,只以爲凌晟是不知如何回答,不禁苦笑一聲道:“現在想來皇上的回答,臣妾也該是知曉了。臣妾沒有沐汐羽那樣妖冶的姿色,想來是無法討得皇上您的歡心吧?”
“蒲憶柳,你是否當真要與寡人說這些事情?”凌晟忽然拍案而起,事到如今,凌晟已經不想要忍耐,很多事情,到這裡或許就該有個了結了!
“皇上?”凌晟的突然發怒,讓憶柳措手不及,憶柳緊張萬般的看着凌晟,膽怯的問道:“皇上,你怎麼了?”
“我怎麼 了?”凌晟輕笑一聲道:“蒲憶柳,你以爲寡人當真是個笨蛋麼?你以爲你做的那些個勾當,寡人當真是絲毫也不知曉嗎?寡人念及舊情,希望你可以回頭,但你似乎是有些做的過分了。”
面對凌晟的咄咄逼人,憶柳顯得緊張不堪:“皇上……你說的是什麼,臣妾不太明白。”
見得憶柳事到如今,還在隱藏,凌晟當真是有些怒了,凌晟一把扼住憶柳的喉嚨道:“你不明白,那麼寡人此時便讓你明白的清清楚楚!”
凌晟說罷,一雙眸子狠狠的盯着憶柳道:“你以爲爾嵐小產之事,寡人當真不知曉是誰動的手腳嗎?不過是寡人對於那個女人本就不怎麼放在心上,他的孩子死活與寡人無關,否則……”
凌晟說罷,忽的就一把鬆開了憶柳。顯得氣憤非常。
“皇上的意思是爾嵐的孩子是臣妾害死的?”憶柳不可置信的看着凌晟道:“皇上,這怎麼可能會是臣妾,不是已經查明瞭是許文霖的女兒下的毒嗎?怎麼回事臣妾呢?”
“哼!”凌晟冷笑一聲道:“你以爲她一個普通女子如何入的了皇宮,憶柳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既然你做了便要有承擔的勇氣。”
憶柳聽得凌晟的話,忽的就住嘴了。
見得憶柳不再狡辯,凌晟的臉色卻是沒有一絲緩解,凌晟幽幽說道:“你以爲寡人當真是不知曉,你的真實身份嗎?一直以來,寡人對你便有所保留,不過念在你一直沒有對寡人動手,寡人也就沒有處置你,可是這並不代表寡人不知道你是別有用心之人。”
“你都知道了?”憶柳此刻全然有些呆滯了,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一直以爲自己掩藏的那般好的事情,竟然這麼輕易的便被凌晟母子識破。
凌晟冷冽的看着憶柳,微微的點了點頭。
“既然已經識破了我,爲什麼不直接將我殺死?”憶柳的臉上此刻已然有了一些絕望。
“因爲你跟了寡人這麼些年,也沒有做過任何不利於寡人之事。”凌晟坦言回答,誠然,憶柳雖說是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但一直以來實在是沒有做過什麼過分之事。
惟獨沐汐羽,沐汐羽來了之後,這個女人才終於是蠢蠢欲動,處處與沐汐羽作對,用計陷害沐汐羽,讓沐汐羽身陷囹圄,這些事情,凌晟不是不知曉,只是因爲還沒有觸及到他的底線,凌晟不願意輕易處罰她罷了。
但是,這個女人,似乎並沒有收手之心,一次又一次,陷害沐汐羽,讓沐汐羽毫無反擊能力,凌晟終於是有些受不了了,這樣的女人,他實在是不明白自己要她有何用?
即使她曾經救過自己,但她做的這些事情也是不可原諒的。
“所以,現在皇上和我攤牌是想要懲治我了?”憶柳微微一笑,眸子裡的光顯得不明深意:“想來皇上的城府如此之深,應該是早就知曉了我的真實身份了吧?”憶柳的目光忽的變得冷冽:“因爲不知道我到底有何打算,所以才按兵不動,而後對我寵愛有加,對嗎?”
凌晟沒有回答,卻也沒有否認,兵不厭詐,這是自古以來的真理,既然憶柳可以欺騙自己,他爲何不可以將計就計?
“你當真是好陰險!”憶柳忿恨一聲:“你讓我放棄了所有,你知道嗎?”憶柳說罷,忽的靠近凌晟,而凌晟應聲倒地。
“你……”凌晟不可置信的看着憶柳,手卻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腹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