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羽不過是以己度人,因爲相信兩位姐姐不會對汐羽做出那樣的事情,所以,汐羽自然是願意爲她二人辯護。” 沐汐羽迎着凌晟的眸子冷聲說道。
“你……”凌晟被沐汐羽的一句話給弄得有些語塞,終究是輕嘆一口氣:“罷了,榮華,你先回去坐好,這件事情,寡人自會讓它真相大白!”
“可是……”沐汐羽有些不甘,卻是被乾宸忽的拉回去了。
沐汐羽不解的看着乾宸,實在是不能明白爲何乾宸會在這個時候讓自己坐回來,這個時候,乾宸不是應該要贊同自己嗎?明明凌晟的證據很是荒謬的,不是嗎? “汐羽,你就聽聽凌世主怎麼審理的吧?”乾宸附在沐汐羽的耳邊輕聲說道:“凌世主可比我們想象之中的要聰明許多呢!”
乾宸說罷,輕輕的放開沐汐羽,而沐汐羽則是滿面的狐疑。
殊不知他二人的舉止在凌晟看來簡直是不可饒恕,但無奈,凌晟現在的所有心思都必須放在若雅和靈伊身上,索性,凌晟將方纔所受的氣悉數都撒給這兩個女人。
“淑儀,你口口聲聲說那信不是你寫的,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的麼?”凌晟難得的露出了一個笑臉。
“回稟皇上,臣妾的字跡雖說是獨特,卻也不是無法模仿,想必一定是有人仿照臣妾的筆跡栽贓臣妾,還望皇上明察!”
見得靈伊滿臉委屈的模樣,凌晟不由的再拍驚堂木,冷聲說道:“寡人叫你拿證據,你以爲寡人便是證據麼?”
“臣妾不敢,臣妾不敢。”聽得凌晟發怒,靈伊才終於明白,方纔凌晟給自己的好臉色根本就是虛無縹緲的,說到底,凌晟對於自己根本不信任。
“你不敢?寡人看你是敢得很啦!”凌晟忽的大笑道:“你以爲這世界上當真有好不透風的牆麼?” “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聽得凌晟的話,靈伊的臉色忽的就變的慘白,卻依舊是嘴硬的要命。
“還不明白麼?寡人現在就讓你明白的清清楚楚!來人啦!把東西呈上來!”凌晟朝着晉斯房外一聲吩咐。
便有幾個侍衛擡着一個箱子急切的走了進來。
“淑儀,這個箱子你應該是認識吧?”凌晟玩味的看着靈伊,他到想要看看事到如今,這個女人還有什麼話可以說。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靈伊的臉色是一臉的迷茫:“皇上,這箱子是?”
她不明白,無端端的凌晟突然叫人拿個箱子出來做什麼。
“將箱子打開!”失望之餘,凌晟卻是依舊冷聲吩咐侍衛將箱子打開。
箱子忽的被人打開,一個陰溼之氣忽的瀰漫這整個晉斯房,沐汐羽聞得這股氣味,不禁覺得有些熟悉。輕輕的走將過去,將目光落在箱子裡,卻險些摔着。
只見得裡面栽種了滿滿的‘思凡’毒菌。妖冶的紅色,就如同自己昏迷中所看到的那般,沐汐羽忽然覺得很恐懼,而那種恐懼來自於她的內心,毫無道理的佔據着沐汐羽心中的每一個角落。
無孔不入。
靈伊此時也是起身朝着想着裡面看去,但她的反應卻明顯要比沐汐羽更加嚴重,靈伊見得滿箱子栽種的思凡第一反應,竟是不住的嘔吐。
誠然,思凡的氣味陰溼,潮氣逼人,靈伊好歹也是宮中養尊處優的女子,哪裡受得了這股子近乎腐爛的氣息? “皇上,這些是什麼?”靈伊總算是回覆過來,卻是滿心的疑惑,她不明白凌晟給自己看那麼多妖豔的菌種要做什麼。
“淑儀,你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嗎?這些可是從你寢宮裡拿出來的。”凌晟見得靈伊的表現,滿臉的不屑,是該說這個女人演技太好,還是應該說她的心腸太毒?
事到如今,竟然依舊是不肯承認。
“皇上,臣妾並沒有見過這個東西,皇上怎麼會說這是從臣妾的寢宮裡拿出來的呢?”聽得凌晟的話,靈伊忽的就慌了。
“這難道就是榮華妹妹中的思凡的毒?”靈伊有些發憷的問道。
“還算你有點良知,既然你知道這是榮華所中之毒,現在你還有什麼好否認的?”凌晟說罷,冷眼看着靈伊。
“皇上,這箱子真的不是靈伊的。靈伊對藥理根本是毫不知曉的,皇上這你是知道的呀。”靈伊聽得凌晟斬釘截鐵的話,忽的就慌了。
也顧不得那許多,靈伊忽然大步走到凌晟的身邊,忽的跪下,淚眼婆娑的說道:“皇上,靈伊自小根本就完全不知藥理,怎麼可能會種植這樣的毒物?而且,這毒物這般噁心,靈伊見着就覺得害怕,又怎麼會……”
靈伊的話,還沒有說完,卻忽的被凌晟極爲厭惡的一腳踢開了。
“煩人!”凌晟狠狠的說道:“你的意思是寡人冤枉你不成?”
“皇上,汐羽也認爲此事有太多嫌疑,還請皇上明察,不可這麼早就下結論。”見得凌晟那般粗魯的對待靈伊,沐汐羽的心忽的很是不忍,連忙站了出來,開口替靈伊說話。
見得沐汐羽替自己說話,靈伊顯得極爲激動,一邊感激萬分的看着沐汐羽,一邊卻是尖聲說道:“汐羽妹妹說
的極是,說不定是某些人故意陷害臣妾的也說不定。” 靈伊的目光直直的看着若雅。
“淑儀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口口聲聲說人陷害你,你得拿出證據來呀!”若雅見得靈伊的目光死死的看着自己,終於是沉不住氣了,冷聲對靈伊說道。
“昭容姐姐何須這般生氣,靈伊可沒有說是昭容姐姐你陷害的妹妹哦。”靈伊見得若雅對自己的話有了反應,不由的冷笑一聲:“姐姐這般激動,莫不是被妹妹我說中了,當真是姐姐你陷害的妹妹我?” 見得事情忽然大轉彎,晉斯房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沐汐羽和凌晟以及一直很是平靜的乾宸。
這兩個女人現在演的是哪一齣?
“你簡直是在胡說八道!”若雅聽得靈伊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啪’的一聲一個有力的耳光卻已經落在了靈伊的身上,若雅看着被自己打得有些發懵的靈伊,不由的朗聲大笑道:“本宮,讓你這張嘴還敢亂說,你敢惹本宮,實在是膽子不小!”
“膽子不小麼?”靈伊忽然大笑開來,緩緩的站起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若雅:“你以爲本宮就是那般好欺負的嗎?” 言罷,忽的伸出了自己的手,一把握住若雅的脖子,靈伊冷笑道:“耶律若雅,本宮當真是受夠你了,你以爲自己的父親是右相,就可以這般欺負人了麼?你以爲本宮這些年真的甘心在你身後一直當你的陪襯麼?本宮告訴你!現在本宮不想跟着你混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若雅被靈伊突然的變故弄的有些糊塗,但絕不是害怕。
若雅的手也是偷偷的握成了拳頭,勢必要在必要的時候給靈伊致命一擊。
“什麼意思?哈哈哈哈,耶律若雅,你未免也太會裝蒜了!你以爲你這樣栽贓我,真的就會高枕無憂麼?”
“你胡說些什麼!”若雅忽的一拳打在靈伊的嘴上,靈伊忽的就吐出了血。
靈伊輕輕的擦了擦自己嘴脣上的血,卻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甚至在靈伊的嘴角有着一股輕蔑的笑意。
“怎麼。是因爲妹妹把好姐姐給逼急了嗎?靈伊冷笑一聲,卻忽的朝着凌晟跪下了:”皇上,,臣妾有事情要向皇上稟明。”
凌晟方纔實在是被眼前的這兩個自己的妃子給氣得不輕,在乾宸和沐汐羽的面前做出這樣的狗咬狗的事情來,實在是有損火麟的顏面。
此刻聽得靈伊的話,凌晟自然是滿腔的怒火:“你還有什麼話說,你們還嫌你們說的話很少麼?”
“凌世主切莫生氣。”乾宸忽的幽幽開口:“且聽聽這位娘娘要說些什麼,再斷定也是不遲吧?”
“罷了,有什麼話你就說罷!”聽得乾宸的話,凌晟也只得無可奈何的答應。
“皇上,臣妾有證據,證明這些根本就是昭容娘娘故意陷害臣妾的。”靈伊的話如同一聲驚雷,再次將晉斯房內所有的人給怔住了。
證據?
這可是凌晟一直都沒有的東西。
“有什麼證據就拿出來!”雖然很是好奇靈伊口中的證據到底是什麼,但凌晟的表現,卻是出奇的平靜。
“證據就是眼前的這個箱子。”靈伊咬牙說道,顯得自信滿滿。
“這個箱子?”凌晟聽得靈伊的話,不禁有些疑惑:“這個箱子可是從你的寢宮找出來的,怎麼反倒會成了若雅誣陷你的證據了?”
靈伊彷彿早就料到了凌晟的反應一般,躊躇滿志的回答道:“皇上莫不是忘記了昭容娘娘自小跟了一位武功了得的世外高人習武,想來那位高人也應該是精通各種奇毒纔是!”
“本宮的師父懂這些與本宮有何關係?”若雅聽得靈伊的話,顯得很是不屑。
“昭容姐姐叫做耶律若雅,而右相卻是許文霖,想必昭容姐姐的師父也是叫做耶律吧?”靈伊對若雅的質問根本就置之不理,只是自顧自的詢問道。
“明知故問!”若雅冷冷的丟出四個字,卻並不做多餘的理會。
“這樣可是甚好!”靈伊聽得若雅的回答忽的大笑起來。
“淑儀,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麼!”凌晟此刻的耐心已然快要被眼前的這兩個女子給磨光,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兩個女子竟然也是這樣麻煩的人。
“皇上莫急。請聽靈伊細細道來。”靈伊一臉的得意道:“但凡隱士高人往往都有些恃才傲物,也會有一些怪癖,而據靈伊所知,昭容姐姐的這位師傅似乎就有一個很嚴重的怪癖吧?”
“你胡說些什麼……”若雅雖然仍舊極力的否認,卻已然沒了方纔的那份氣勢洶洶的模樣。
“妹妹是不是胡說,胡說大可以將箱子底下翻出來,看看上面是不是有一朵梅花模樣的符號,妹妹可是聽說姐姐這位師傅曾經愛過一位有夫之婦,無奈郎有情,妾卻是無意,所以,後來那位有夫之婦被那位叫做耶律的高人逼得自尋短見,自此之後,但凡是他耶律的東西一定會有一個血做的梅花符號,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將這箱子翻個面來看看,靈伊所言,是否屬實。” “來人,將這箱子翻過來!”凌晟聞言,自然
是急不可耐的讓侍衛將箱子給翻個身子。
衆侍衛聞言,連忙將裝有思凡的箱子,小心翼翼移轉開來,卻忽的止住了,應該說是呆住了。
“怎麼了?寡人說的話難道你們都沒有聽到麼?”凌晟見得衆侍衛住了手,顯得很是生氣,疾步走到箱子面前想要自己動手,但當他看到箱子裡面的場景時,卻也是忽的愣住了。
眼前這個箱子,如果這還可以稱作箱子的話,底部已經完全腐爛,或者說是被思凡給侵蝕,只剩下薄薄的一層漣漪,薄如蟬翼,根本就沒有辦法看到靈伊說的什麼梅花符號。
靈伊見得此番模樣忽的就慌了神,連忙朝凌晟跪下:“皇上,請千萬要相信臣妾,臣妾所言句句屬實,皇上可千萬不要被昭容給騙了。” “誰騙誰還說不定呢!”若雅冷哼一聲,滿臉鄙夷的踢了靈伊一腳道:“你這女人,枉費昔日本宮視你如同親生姐妹一般,到了這種關頭,你竟然會毫不猶豫的污衊本宮,當真是本宮昔日瞎了眼。” 若雅說罷,忽的朝凌晟輕輕的行禮道:“皇上,事到如今,事情已然真相大白,不如皇上就將這個女人關押下去如何?”
“真相大白?”凌晟聽得若雅的話,不由的冷笑一聲:“昭容你以爲此事當真是真相大白了麼?” “難道不是麼?”若雅被凌晟的話弄得有些詫異,卻依舊是一副全然無辜的神色。
“或許是吧!”凌晟久久的凝視着若雅的眸子,卻終究是輕輕吐出這樣一句話:“來人呀,將若雅和靈伊二人都給寡人打入天牢!”
聽得凌晟的話,若雅方纔還帶笑的面容忽的變得滿是驚詫:“皇上,這是爲什麼,不是已經查明瞭是靈伊下的毒了麼?爲什麼還要將臣妾一起給抓去天牢?”
“你們還愣着幹嘛?寡人說的話沒有聽見麼?”見得侍衛們都呆在原地,凌晟不由的有些生氣。
“是!”衆侍衛雖然都有些迷茫,卻也只得遵命辦事。
“皇上……冤枉啊。” “冤枉啊……皇上。”這便是若雅和靈伊留在晉斯房的最後一句話。
“原來這就是凌世主查出來的下毒之人麼?”見得衆人已走,乾宸忽然冷聲說道:“恕孤王不懂凌世主的心思,孤王並沒有覺得凌世主找出了下毒之人。”
“這……”凌晟的臉色有些發窘,誠然,乾宸說的很對,本來便只是懷疑這兩個女人,卻沒有想到無端端的惹出這麼多是非。
這就是自己後宮裡的妃子麼?表面上看起來是那般的親密,一到生死關頭,便只顧着自己了麼?爲了自己,不惜傷害別人,更不惜栽贓陷害。
這些女人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 實在是有些貽笑大方。
“皇上,汐羽愚昧,汐羽也實在是沒有明白皇上今日將汐羽叫到此處的理由。”沐汐羽聽得乾宸的話,也是忍不住開口道:“明明皇上並沒有兩位姐姐下毒的證據,這樣做會不會有些太草率了些?” “榮華,你覺得寡人這樣做草率?”凌晟不可置信的看着沐汐羽,實在是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從她的嘴裡說出來。
自己這樣急切的想要查出誰是真正的下毒之人到底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早日找到‘斷愛’好清理掉她身上的毒性。
可是她卻說自己草率?當真是不識好歹。
“難道不是麼?”沐汐羽自然是不能理解凌晟的心思,此刻的沐汐羽對於凌晟,只有滿心的鄙夷,方纔凌晟的做法,除了打草驚蛇,讓真正的下毒之人有所防禦之外,跟本就是毫無作用,這樣都不叫作草率的話,還有什麼可以叫做草率? “很好!”凌晟咬了咬牙,終究還是沒有發火。
“花得喜,回宮!”凌晟冷聲朝着花得喜吩咐道。
“可是……”花得喜聞言,自然是知道凌晟氣得不輕,卻依舊是有些忐忑。
“可是什麼?”凌晟不耐煩的掃了一眼花得喜,眸子裡滿是怒火。
“可是,這件案子……”花得喜欲言又止,但凌晟卻明白了花得喜的意思。
“這件事情隔日再審,讓她們兩個在牢裡好好思考一番也好。”
“是!”
“皇上起駕回宮!”一聲昌諾,凌晟已然怒氣衝衝的離開了晉斯房。
乾宸輕輕的扶住沐汐羽,溫柔道:“汐羽,你還好吧?”從若雅和靈伊走後,沐汐羽便一直在強撐,沐汐羽額間的細汗,自然是逃不過乾宸的眼睛。
“我還好。”沐汐羽咬了咬牙,盡力擠出一個微笑道:“只是覺得有點暈。” “想必是思凡的毒性吧?汐羽你放心,我會盡快帶你離開火麟,然後再讓我冰凜的親信去找斷愛。”乾宸一把將沐汐羽輕輕抱起,一邊在沐汐羽的耳邊輕聲說道。
“乾宸,你……”沐汐羽滿是驚慌的看着乾宸,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說他要帶自己離開火麟、他說他會找斷愛、他還這樣抱住自己。
但沐汐羽卻是有些不安,不知怎的,乾宸的懷抱似乎不再似以前的那般溫暖,這是自己的錯覺嗎?
應該是吧?一定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