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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強佔夜夜痛

時過情遷,她能否爲愛再活一回

無情谷一戰,沒有人知道最後的結局,只知道,從那天開始,世上再沒了淚劍和風辰歿,也沒了那個美若天仙的辰妃娘娘!

夜龍黯然地回到景國,重整自己的國家,卻終日鬱鬱寡歡。

而易寒冰掌管了整個南國,並將南北兩國併攏管理,改名爲菱花國,他擇日登基爲國主,勤政愛民,深得百姓的愛戴!

他更與夜龍達成協議,兩國互爲交好,永不相犯,亂了那麼久的兩國百姓,終於是安下了心,過上太平的日子。

“小高,現在是什麼時辰?”易寒冰放下手中最後一本奏摺批閱完後,揉了揉眉心,朝一旁的小太監問道。

那叫小高的小太監恭敬地答道:“回萬歲爺的話,現在已是申時近酉時了!”

易寒冰霍地站起來,眉間似有些不悅:“小高,朕不是說過,申時一到就要提醒朕嗎?你怎麼忘記了?”

小高忙跪下道:“萬歲爺息怒,奴才剛纔見萬歲爺正忙着,故不敢打擾!”

“好了好了!朕也不是怪你,只是……對了,憐月姑娘來了沒有?”易寒冰揹負着手朝外面走去,邊走邊問道。

“回萬歲爺的話,憐月姑娘來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了!現在還在白雪宮!”

“那好,馬上擺駕白雪宮!”

宮裡每個人都知道,皇上每天辰時和申時都會前往白雪宮,很少有人知道那裡住的是什麼,因爲,除了冬梅、夏荷、小雨還有宮外來的憐月姑娘以外,沒有人進得了那裡。

白雪宮,終日戒備森嚴,別說是人,就是連一隻蒼蠅也未必能飛得進去。

“憐月,少主今天怎麼樣?”夏荷見憐月剛替牀上的雪兒把過脈,連忙端過茶,問道。

憐月輕啜了一口茶,答道:“放心,少主的脈像很正常,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可是,憐月,爲什麼三年了,少主還是不能醒過來呢?”一旁的冬梅甚是不解。

憐月蹙了蹙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師父臨終前只是跟我說,如果一旦少主被淚劍所傷,拿下五色毒給少主服下,然後以命續命,少主就一定無大礙,可能是少主當時因爲金針過穴,所以傷了五臟六腑,一時難以清醒罷!”

原來,當年連延在臨終前,也早就料到雪兒會被淚劍所傷,於是,將救雪兒的唯一秘密告訴了憐月一人。

“不過,憐月,這五色毒還真是有起死回生的之效,少主當時明明就已經……居然還能活下來,真是奇蹟!”冬梅邊說邊小心翼翼地替雪兒擦着臉:“少主,您快點醒過來吧,您都睡了三年了!”

牀上靜靜躺着的雪兒,臉色有些蒼白,可能是長時間沒有接觸陽光的原因,從三年前,她就這樣一直安靜的躺着,若不是鼻翼和胸口因呼吸而微動,幾乎讓人以爲她沒了生命氣息。

易寒冰從無情谷將她帶回皇宮裡,重新爲她蓋了一座新的宮殿,並取名爲白雪宮。他對所有都說雪兒不在了,包括夜龍在內!

憐月望着牀上依舊一動不動的雪兒,輕嘆一聲:“五色毒聽起來像毒藥,卻還能救人的性命,不過,我查看了菱花族當年遺留下來的書籍,這五色毒雖是救人的良藥,但同時也是一種忘情藥,上面有這樣一句:毒爲救人藥,愛字催人老;忘字心中繞,前緣盡勾消!”

“憐月,你該不會是說,少主即便是清醒過來,到時候也會把我們忘掉了,等於又失記了一樣吧?”冬梅驚得睜大了眼睛。

憐月搖搖頭,一臉凝重的說:“不止是忘掉我們,只要是之前所有的一切,少主都會統統忘掉,醒來之後的她,將會永遠記不起以前所發生過的任何事情!”

“你是說,少主這個失憶不是短暫的?”

憐月很肯定地點頭:“當然了,這是忘情藥,可能也是天意,當年鑄劍師因愛生恨,而犯下了大錯,也許,他也是想忘了所有的一切!其實這樣也好,之前的一切,對少主來說,是一場惡夢,她忘掉了反而會過得更開心!”

“憐月,你是說雪兒醒來之後,將會忘記所有的事情,而且永遠都不再記得?”

她們正說着,易寒冰突然大步跨了進來,他現在是皇上,所以,他對雪兒的稱呼已經從少主變成了雪兒。

“參見皇上!”憐月和冬梅她們連忙行禮。

“不必多禮!”易寒冰龍袖一揮,示意她們起身,並追問道:“憐月,你剛纔所說的都是真的嗎?”臉上掩不住的喜悅。

憐月點頭答道:“回皇上的話,這是菱花族的書籍中所記錄,應該不會有假,不過,有些事情,也說不準,因爲,有些時候,人往往會逆天而行,也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雪兒的身上有着太多沉重的包袱,朕想,老天爺也一定不忍心讓她再想起那些痛苦的回憶,她救了天下的子民,老天爺一定不會對她那麼殘忍!”

三年來,雪兒一直沉睡着,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但他們從來沒有放棄和失望過。

易寒冰每天早朝之後,會來白雪宮,一個人靜靜地跟雪兒說話,申時的時候也會來,晚上臨休息前,他也會在這裡坐很久很久,只希望,她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

三年了,他從來沒有放棄過,一如,他愛雪兒的心,從未淡過!

“萬歲爺,您用晚膳的時辰到了!”外面的小高尖着嗓道稟道。

“好了,朕知道了!”易寒冰小心翼翼地將雪兒露在外面的小手重新放回被子裡,脣角揚起一抹笑意:“雪兒,我晚一點再來陪你!”

他叫雪兒的名字,但從不會在雪兒面前以朕自稱,他沒有忘記,自己仍是她的易哥哥!

“恭送皇上!”

望着易寒冰離去的背影,夏荷的眼神有些朦朧起來,他的眼中永遠都只有少主,從來都不會在她的身上多留片刻,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夏荷!夏荷!”

“啊?哦,有事嗎?”在憐月連叫兩聲之後,夏荷這纔回過神來。

憐月抿脣笑道:“夏荷,現在他的後宮裡沒有一個嬪妃,你幹嘛不努力一下?”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夏荷對易寒冰的那份情意,只可惜,那個大冰塊卻永遠裝不懂。

夏荷一臉苦笑地搖搖頭:“憐月,你就別取笑我了,他的眼中從來都只有少主一人,何曾看過我一眼?他爲了少主,不顧衆臣的反對,也要讓這個後宮空着,他對少主的這份情,連我都自嘆怫如。”

“也對!想當初,星兒爲了他,連命都……算了,不說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明天我再來看少主!”憐月拿過一旁的藥箱背到身上,輕輕拍了拍夏荷的肩膀,用她們倆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這個世上又不止他一個男人,何必吊死在一顆樹上?別讓自己越陷越深!”

說完,衝坐在牀上的冬梅揮了揮手:“冬梅,我走了!”

“憐月,回去的路上小心一點!”冬梅亦朝憐月揮了揮手。

“放心吧,現在天下太平了,好了,我走了!”笑了笑,憐月轉身離去,對於夏荷對易寒冰的癡情,有時候,她也很無奈,當年妹妹爲了救易寒冰而死,卻無怨無悔,她不希望夏荷重走妹妹苦澀的情路。

“我已經陷下去了,再也沒辦法回頭了……”夏荷望着冬梅的背影喃喃自語,她是一個不多話的人,很多事情都喜歡藏在心底,越是這樣,她就越難過。

“夏荷,你在說什麼啊?”正在給雪兒擦拭手臂的冬梅沒聽清楚,擡起頭來問道。

“哦,我,我沒說什麼!”夏荷面上一熱,下意識地拿起桌子上的茶猛喝了一口。

冬梅卻一臉奇怪的地望着她:“夏荷,你沒事嗎?你喝的那一杯茶是憐月剛纔喝過的!”她記得夏荷從來不喝別人剩下的東西,今天很奇怪。

“哦,我,我拿錯了!”夏荷忙不迭地將茶杯放回桌子,有些尷尬地站起來:“冬梅,你在這裡照看一下少主,我感覺這裡有些悶,想出去透透氣!”她有種想逃的感覺。

“沒事,少主這裡有我,你去吧!”冬梅雖然不明白一向冷靜地夏荷這是怎麼了,但還是答應了。

看着夏荷幾乎是逃一樣的離開那裡,她撓了撓後腦:“奇怪,這夏荷怎麼了?”如果她剛纔沒有看錯的話,一向冷冰冰的夏荷居然臉紅了。

甩甩頭,想不明白,還是不去想好了,繼續拿着絲絹爲雪兒擦拭着,邊擦邊說:“少主,您真的睡很久了,快點醒過來吧!對了,您最喜歡的曼陀花現在開得最美了,你要早點醒來看到,你一定會很喜歡!”

不論風雨,她每天都會從御花園裡採回來一些曼陀羅花插在這個房裡,讓房裡充滿着曼陀羅花獨特的香味,她希望少主能聞到這熟悉的花香而快一點清醒過來。

跟往常一樣,她小心翼翼地替雪兒擦拭着整個身子,邊擦邊跟雪兒說着宮裡每天發生的新鮮事情,雖然從到頭尾都是她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但她卻已經成了習慣。

邊說邊擦的她卻沒有註定到雪兒右手的小指頭似乎動了動!

晚上,易寒冰像往常一樣來看雪兒,總是不厭其煩的跟她說着朝中之事,亦或是一些他爲難的事情,當然,包括自己對她的感情,也一一說了出來!

也只有在她這樣的情況下,他纔敢毫無顧忌地說出自己對她的愛意!

“雪兒,不早了,我要回寢宮了,明天再來看你!”身邊沒有其他人,他起身習慣性地在雪兒潔白的額前吻了吻,大手不捨地在她的小臉上撫了撫,這才站起來,轉身離去!

來到門外,對守在外面的冬梅和夏荷吩咐道:“你們輪流好好守着!不能讓野貓什麼的闖進去嚇了她!”

“是!”冬梅與夏荷躬身送走了易寒冰。

“夏荷,你先去睡吧,我來守上半夜!”冬梅跟往常一樣。

可夏荷卻搖了搖頭:“冬梅,還是你先去睡吧,今天我來守上半夜!”反正,她現在回去肯定也是失眠。

“那好吧!到下半夜,你叫人來叫我!”冬梅見她堅持,也不再與她爭了。

“嗯!你去吧!”

冬梅離開後,夏荷對着無邊的黑夜似有若無的輕嘆了一聲,心亂如麻地坐到了一旁。

然而,房裡,今天卻有些不尋常,雪兒的右手似乎又動了動,一個高大的黑影不知何時已來到雪兒的牀前,似乎猶豫了一下,才慢慢地蹲了下去。

寬大的黑袍遮去了他的整個身體和頭部,讓人看不清他本來的面目,只有那隻伸向雪兒略帶蒼老的大手才讓人明白,他是個男人!

那隻皮皺皺蒼老的大手似乎想摸雪兒的臉,可是,卻在了離雪兒的臉還有一指之隔的時候,硬生生地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