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江楠走進班級的方塊陣型之後,學校的廣播體操比賽開始了,這也算得上是每個學校必然進行的一項集體競賽項目,唐立作爲班級的體育委員,自然是站在陣型前面領操。
經過了唐立接近軍事化訓練操練之後,三班的老爺學生們每逢這種唐立領銜的集體項目都有着脫胎換骨的變化,尤其是唐立喊着響亮的號子入場之時,周圍其他班的學生們竟然感覺到一陣陣逼人的殺伐之氣逼來,讓他們心中暗自嘀咕:打仗麼?搞得這麼一本正經的?
有唐立這頭獅子帶領,三班的學生們自然也沒有什麼不開眼的傢伙跳出來自討沒趣,廣播體操比賽結束之後,名次很快評選了出來,三班毫無懸念的拿了一個第一,只把鄒江楠高興得眉開眼笑。
要知道,這可是她帶班以來,第一次拿一個全校第一的班級名譽成績。
“唐立,唐立!”鄒江楠手捧着獎狀,心情大好,以前看見唐立的心理障礙也被喜悅沖淡了許多,她喊着唐立的名字,來到他跟前,準備誇獎他兩句。
唐立正坐在臺階上聽凌雲爲他講解這兩天比賽項目的安排,聽見鄒江楠喊他,他便擡起頭來,向鄒江楠笑道:“啊,是鄒老師!”說完,他站起來條件反射的敬了一個軍禮。
這可以說得上是一個職業病似的習慣,當兵時間長的人剛剛脫離部隊都有這個習慣,更何況唐立十幾天前還在槍林彈雨中激烈戰鬥?
鄒江楠見到唐立向她敬了一個軍禮,她愣了一下,突然間咯咯笑了起來,也像模像樣的還了一個軍禮:“免禮,唐立同學,稍息吧!”
唐立在自己敬完禮之後便察覺出不對了,可他聽見鄒江楠這麼一說,他也愣了一下,然後兩個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鄒江楠笑得花枝亂顫,抿着嘴脣說道:“唐立同學,要再接再厲爲班級爭光啊,我很看好你喲!”說完,她拍了拍唐立的肩膀。
唐立見眼前的女老師杏眼含俏,面若桃花,聲音似銀鈴清澈,說不出的俏麗可人,再加上兩人一時間靠的挺近,一股怡人的芳香撲面而來,讓他心中忍不住一動。
唐立一下就想起那個香豔的晚上,眼珠子也不自覺的向鄒江楠的胸口溜去。
女人對於看着自己胸部的目光向來是十分敏感的,鄒江楠感覺到這道目光在自己的胸口打轉,她頓時不自然起來,手條件反射的往自己屁股後面摸去,然後眼神閃爍,口中囁囁的說道:“沒什麼其他事,那我先走了!”
唐立看着鄒江楠帶着一陣香風遠去,眼神不自覺的也跟着飄遠。
男人往往都是這樣,看見漂亮女人,便忍不住心猿意馬。
一旁的燕小娜見唐立發呆的模樣,忍不住伸手在唐立眼前晃了晃,陰陽怪氣的說道:“咄,速速還魂!”
唐立白了她一眼:“幹什麼呢?”
燕小娜用肩膀撞了撞唐立的胳膊,酸溜溜的說道:“還說自己沒什麼,居然當衆調戲班主任老師!有種,非常之有種!”
唐立氣急敗壞的晃了晃拳頭,威脅道:“砂鉢大的拳頭,看見過沒有?”
燕小娜裝作一臉害怕的模樣,躲到了凌雲的身後:“媽呀,班長大人,快點救我,唐委員長要行兇了!”
唐立滿臉獰笑,捏着拳頭嘎巴直響,扭頭看着凌雲:“你敢包庇她?”
凌雲一臉媚笑,點頭哈腰的將身後的燕小娜拽出來:“太君,這個花姑娘滴,大大滴漂亮,你滴花差花差!”
唐立很是配合,一副“太君”模樣,點了點頭:“喲西,花姑娘滴,來,給太君笑一個?怎麼,你滴不笑?那就唱一個!”
燕小娜一臉正氣凜然:“休想,本姑娘賣身不賣藝!”
這句話一說完,唐立、凌雲和燕小娜三個人笑成了一團,又打又鬧,引來旁邊各色各樣的目光。
其中有羨慕他們三個人關係要好的,也有嫉妒的,也有像歐陽綵鳳這樣眼神冷漠的,同樣也有像周用武這樣眼神深藏敵意的。
雖然上次足球賽,他和他的同伴們表示對唐立敬服,但是在他內心中始終有所芥蒂和疙瘩存在,再加上這次他被謝飛和許建國拉攏,更是憋足了勁兒要找唐立的麻煩。
二班的學生們看見唐立在自己班級方陣中嬉笑打鬧,幾乎個個臉色不忿,尤其是男生們,更是一個個同仇敵愾的看着唐立。
一些平時體育成績優秀又參加了比賽項目的學生更是憋足了勁要羞辱唐立。
可事實上,他們完全打錯主意了。
儘管這些學生當中有的人在市級比賽中獲得過優良的成績,但是唐立卻是從小接受極其嚴苛的軍事訓練的男人,他接受的各種軍事訓練不要說這些不知戰爭炮火爲何物的學生沒有聽說過,就連許多職業軍人都比不上他。
無論是投擲、奔跑還是跳躍,唐立比起世界級專業運動員來都不逞多讓,在運動場上面,跑得慢了,最多是幾年訓練白費,可在戰場上面,跑得慢了,那可是要死人的!
第一項比賽是女子一百米短跑,歐陽綵鳳是育德高中這個項目的奪金大熱門,她雖然個頭高挑,有點不利於短跑,可她雙腿修長,爆發力強,奪金看起來根本沒有什麼懸念。
唐立在跑道旁邊盯着歐陽綵鳳那張近乎完美無瑕的瓜子臉,一時間有點發癡。
旁邊的凌雲說道:“歐陽可別出什麼岔子,這可是我們班級的頭一炮!”
唐立目光在幾個選手身上掃了幾眼,他笑了笑:“放心,沒有問題的!”
凌雲奇道:“你怎麼知道?也許有黑馬呢?”
唐立淡淡一笑:“是騾子是馬,看一眼就知道了,都不用溜!”
燕小娜壞笑道:“好啊,你罵歐陽是騾子還是馬啊?”
幾個人正說話呢,突然間“啪”的一聲槍響,唐立頓時條件反射的抱着凌雲和燕小娜一個臥倒,一聲大吼:“槍擊!臥倒!!”
等到他撲到地上啃了一嘴草,旁邊傳來一陣喧鬧的加油聲,唐立這才反應過來:媽的,入魔障了!又弄錯了!
像他這樣的戰爭綜合症,實在是平常無奇,許多美國海軍陸戰隊的特種兵退役了以後,回到家中,只要聽見類似於槍鳴的聲音,他們便會立刻條件反射的做出過激的應對措施,讓人啼笑皆非,而美國總統的專職保鏢也是如此,他們的職業生命往往只有短短的十年,最多也不過十五年,等他們退役了以後,生活仍然保持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中,時不時會鬧出一些讓人無語的笑話。
凌雲和燕小娜從地上爬了起來,燕小娜則不停的呸呸呸吐着嘴裡面的草,沒好氣的對唐立翻着白眼:“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玩!”
凌雲則眼神深深的看了唐立一眼,不再多說什麼,拍了拍身上的草,然後從地上爬了起來。
好在這個時候運動場上人山人海,再加上信號槍響了以後,比賽選手箭似的衝了出去,跑道兩旁加油的學生們響起一陣潮水般的加油聲和喝彩聲,他們這三個人的奇怪舉動這纔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等唐立在旁邊偷偷竊笑的目光中爬起來後,他這才發現一百米短跑的預賽已經結束了,歐陽綵鳳以領先對手一個身位的絕對優勢毫無意外的跑了一個第一。
等歐陽綵鳳走到不遠處時,唐立這才發現歐陽綵鳳臉色蒼白得不帶一絲血色,膚色十分異常,他皺了皺眉頭,走上前去,一把抓住歐陽綵鳳的手腕,摸了摸她的脈搏。
歐陽綵鳳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她吃了一驚,扭頭一看,頓時臉色便陰沉了下來,她使勁掙扎了一下,用力一拔自己的手,掙了一下卻沒有掙出來:“你幹什麼?”
唐立低喝了一聲:“別動,你臉色很不好!”
歐陽綵鳳冷笑了一下:“那也不用你管!”說完,又使勁往外掙了一下。
唐立瞪了歐陽綵鳳一眼:“別鬧!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但現在這事兒和昨天的事情沒有關係!我要對你的健康安全負責!”
歐陽綵鳳聽見這句話,心裡面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什麼滋味都有,她垂下眼簾,不再使勁掙扎,只是聲音依舊聽起來十分冰冷:“你算我什麼人?爲什麼這樣管我?”
唐立摸了一會脈搏,發覺她心跳的速度快得嚇人,隨口說道:“我是你的表哥,我不管你誰管你?你心跳很不正常,下面的比賽不要參加了,跟我去看看醫生。”
歐陽綵鳳擡起眼簾,深深的看了一眼唐立,突然間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然後淡淡的說道:“不麻煩你了,我沒有事,這有可能是我最後一個運動會了,你要真關心我,就讓我把所有的項目比完!”
唐立想起歐陽綵鳳得的病,心中一痛,張了張嘴,可他看着歐陽綵鳳這張美得不帶人間煙火的臉,卻說不出話來,他呆了一會,才長嘆一聲:“好吧,如果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記得和我說。”
歐陽綵鳳又深深的看了唐立一眼,然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