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居。
諸葛非珏的房間內,宮沁就站在門中央雙手環着腰,望着諸葛非珏的身影忙碌在小小桌子前,不停的來回走動,卻一句話都沒有。
她在等諸葛非珏先主動的說話。
可是諸葛非珏彷彿是沒有發現她的存在一般,專注在桌子前,不停的制着藥,壓根就沒有把宮沁放在眼中。
一點都沒有。
宮沁的耐心很好,到了最後諸葛非珏終於停下手中的動作都未離開半步,只是在靜靜的等候着他將藥制好,直到他的目光終於移向她的時候,纔開口。
說。
“冷瓶子,你這次是做的什麼藥?”
“沒什麼,只是普通的藥。”
雙手環着胸的宮沁,忽爾冷冷一笑,向擡起眸望着他,“我以爲你會是在做讓慕向陽恢復記憶的藥,畢竟你昨天可是忍不住的去偷聽着我和他們之間對話了不是麼。”
諸葛非珏身影微怔,半響之後,他清冷的一笑。
“宮沁,你想的太多了。”
“昨天,墨傾塵他沒有認出你來麼?”
宮沁忽爾淒涼一笑,扯了扯脣,“是不是覺得很可笑?明明曾經都是三人團,明明那麼的親密無間,可是他卻是硬生生的把我忘記在腦後,早在之前就已經見過一次面,可是他卻是一點都記得我,不記得我的是誰,我在他的心目中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而她卻是曾經一直一直的喜歡着他,那麼久,那麼久……
諸葛非珏眸子微縮。
“他不記得你也是好事……以後我們在一起生活,成親之後就離開這裡,再也不用和他搭上任何的關係。”
“……你,還願意與我成親?”宮沁擡起眼,有些驚訝的望着他,“我以爲你會和我談談解除婚約的事情,我都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纔會來這裡等着你的,可是……”
諸葛非珏薄脣微勾,“宮沁,不是說了麼,你想的太多了,我對慕向陽並沒有什麼,我們之間的婚約也不會變。”
宮沁重重的鬆了口氣,下意識的拍了拍胸脯。
“是麼,那就好……我以爲好不容易再次得到的幸福會在這裡又從着手中偷偷的溜走,畢竟現在的我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青澀的小女孩,早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折騰了,你明白嗎,冷瓶子。”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眸子靜靜的望着諸葛非珏,眸子裡帶着一些些的涼意,“我希望你永遠記住今天的話,不要讓我失望,不然的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諸葛非珏只是靜寂,未出聲。
眸子依舊的清冷,沒有多少波瀾。
“冷瓶子,可以做出讓我恢復四肢的藥嗎?我真的很想要恢復自由身……可以像着正常人一樣走動着。我不想戴着假肢這樣成親。”
“我會想想辦法的。”諸葛非珏微想了一會又道,“但是,你不可以再關君淺那丫頭了,若是可以的話,把她放回到她爹爹的身邊吧,這樣對她的成長來說會更加的好吧。”
宮沁瞬間臉色漆黑,拉長了臉,“不行!”
“只有這個不行,其他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宮沁,你又何必這麼執着,而且……”
宮沁扭頭轉身直接向着門外走,“冷瓶子,我不想與你爭吵,君淺那丫頭是我的,誰都不可以搶走她,她一定要留在我的身邊,誰都不可以帶走她。這個我早就已經決定了的。”
諸葛非珏望着她離開的背影,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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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
諸葛非珏再次站在客棧之外,可是卻沒有立馬進去,而是站在客棧之外站了很久很久,久久都沒有說一句話,直到被圖騰他們給發現了。
“你還來這裡做什麼?”
燕兒直接不客氣的冷哼着。
諸葛非珏未動,只是淡淡的說着。
“我是來見向陽的,只見向陽一人,通知墨傾塵。我會在十里亭等着向陽來,說了,我只見她一人。”
說完,他轉身大步的離開,再也沒有停留在原地。
燕兒蹙緊着眉心,望着諸葛非珏從着眼前離開,後將着這件事情報告給尊主。
墨傾塵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並未說些什麼。
只是墨清彧卻是歪了頭,有些好奇的看向慕向陽。
“孃親,您認識他嗎,那個叫神醫的人……”
慕向陽搖了搖頭,迷糊的回:“不認識。”
“我看我還是不要去了吧,反正都不認識的人……”去了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啊,還不如不去的爲妙。
“去。”
忽然之間,他開口說話了。
幽深的眸子帶着一些色彩,“雖然本尊有些不願意把你送到他的面前,與他相處,可是這是最後一次,過了這一次,絕無以後。”
過了這次之後,他就會帶着慕向陽遠走高飛,再也不會再來這個破落的地方。
慕向陽只是不明所以的歪了歪腦袋,遲鈍的點了點頭。
十里亭。
慕向陽早早就看見諸葛非珏的身影就站在那裡,一身白衫,負手而立,站在十里亭那裡望着遠處的風景,也不知道在深思一些什麼,久久都沒有移過一個動作。
彷彿是早已經入了神。
“還是讓奴婢陪着主子一起去爲妙吧?”燕兒還是不太放心,讓主子一個人去那裡,去見曾經害的主子到現在這種地步的諸葛非珏,半點兒都不能相信!
可是身邊的尊主都未說話,而她也不敢再繼續的要求下去。
就連着墨清彧都被留在墨傾塵的身邊。
諸葛非珏彷彿是發現了他們,視線終於移向這裡,只是卻定在慕向陽的身上,那麼多在站在他們的面前,可是他的眸子卻彷彿只看見慕向陽一人。
久久之後,揚起了一個久違的笑容。
那一瞬間,慕向陽彷彿有些熟悉感。
這個清冷的男子,笑起來的時候卻是很熟悉,讓她覺得特別的熟悉,反而有些些的溫暖的感覺。
步子也不由自主的走向十里亭。
走向諸葛非珏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