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裡的歡鬧聲,引來的一衆奴才奴婢的注意力。
圖騰,水漠,白素素都齊齊到場。
望着庭院裡悠閒自如躲避的尊主,他們都彷彿晃如隔世的感覺。
向來不苟一笑,半分不留情的尊主大人,竟然會有一天在庭院裡歡鬧玩耍,而且還面帶輕鬆,薄脣間笑,似寵似溺。
跟在他身邊多年的三人,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這樣的一面。
從未有過。
他們皆不知道尊主竟然還有如此孩童天性的一日。
白素素恨的握緊了雙拳,明明就是一個刁蠻任性的女人,卻是能讓尊主一次又一次的容忍着她,而且爬到他的頭上,他還面帶歡顏。
這個女子一定是給尊主施了什麼術法!
慕向陽跑的氣喘吁吁的,捂着氣的有些疼的肚子,半蹲着喘着息。
該死的墨傾塵,坐着輪椅都避的輕鬆自如,累死她了。
而此時,圖騰走到墨傾塵身邊,不知在稟報一些什麼。
她抓準着時機,當即立斷的脫掉鞋子,以最快的速度砸了過去!
“被我抓到了,要你好看!”
墨傾塵彷彿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輕輕一閃,巧妙避過。
反而——
沒聽見鞋落地的聲音,擡頭看過去。
只見墨傾塵的身後,一個紫衫仙裙女子站立着,手裡拿着她的鞋。
女子一襲紫衫仙裙,勾勒着她狡好的身材,盈盈細腰,白皙如雪的肌膚,精緻的面龐,一舉一態都顯然特別的精緻,很有氣質美。
且姿容美貌,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的美人兒。
“剛剛進來,就收到如此大的禮物?”顧曲拂打趣的拿着手裡的繡花鞋,目光望着墨傾塵,隨後移到光着腳丫的慕向陽身上。
姿態高雅的一步步向她邁過來,站立在她面前。
“是你的嗎?”
她尷尬的微紅着臉,點了點首:“對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她本是想要砸墨傾塵的,可是無意間卻差點砸到她。
顧曲拂微微一笑,笑容如沐輕風,典雅高貴:“無妨,若是鞋子大了,可以換小號的。”
相比於顧曲拂的高雅姿態,慕向陽此時的模樣你確實有些狼狽。
弱弱的接過鞋子,憤然的瞪着一旁漠然觀看的墨傾塵,冷冷的哼了一眼。
留下一個等着瞧的眼神。
大步離開。
慕向陽離開之後,顧曲拂看向墨傾塵。
“她是誰,怎麼沒有在琉璃閣裡見過?”
墨傾塵剛剛泛在脣間的笑容,此時已經收斂,只有淡漠的臉龐,轉身走向書房內。
顧曲拂彷彿早已經習慣他的淡然,沒有生氣,只是心裡有些小小的失落。
剛剛一進來的時候,她就聽見裡面很熱鬧,可是現在她進來的時候卻死氣沉沉。
剛剛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向來沉悶的琉璃閣,竟然也會有歡聲笑語,這真是的一件特別離奇的事情。
“曲拂姐!”白素素高興的迎接上去:“曲拂姐,我有好多話想要和你說。”
顧曲拂盈盈一笑,“等我一會。”
“嗯!”白素素默默的候在書房前。
書房內。
顧曲拂望着書桌前的墨傾塵,面色有些怪異,轉而溫柔細語:
“剛剛見墨哥哥很開心,發生什麼好事情了麼。這麼多年還未見你這麼開心過。”
墨傾塵鳳眸移向她,笑意雖減,可面龐卻還可以看出他心情不錯。
“本尊記得你該在玄武山閉關修煉。”
墨傾塵還記得她的行蹤,讓她着實高興一把。
“確實如此,不過……”她略帶撒嬌的眨了眨:“我想來看墨哥哥就逃出來了。”
“可不能告訴我爹爹噢,就讓曲拂在這住上幾天,好不好?墨哥哥。”
“不行。”他眼皮擡都未擡。
“別這樣無情嘛,墨哥哥,曲拂就呆上幾天,就幾天。”她哭聳着臉請求:“修煉太累了,壓力太大,而且曲拂和墨哥哥相處都十年了,就讓曲拂住幾日,住幾日就走。”
墨傾塵無動於衷。
她苦惱的聳下肩:“墨哥哥要是不同意,我就真的無處可去了。”
墨傾塵終於擡眸看她,不鹹不淡的開口。
“只能住幾日,否則本尊就叫閣老親自來接你回去。”
顧曲拂笑臉燦爛,立馬順從的答應:“恩恩,曲拂一定不會給墨哥哥添麻煩的。”
——————————邪王大人,求放過!————————
慕向陽回到住處,一身凌亂。
驚到燕兒。
“主子,您在外面遇到什麼事情了?是不是受到什麼人欺負了?奴婢找他算帳去!”若是有人敢欺負主子,她第一個不放過。
修煉多年的功夫,就是爲了保護主子。
“墨傾塵,你敢去麼?”
“——呃。”燕兒頓時就蔫了。
尊、尊主……
她可沒有那個膽量。
慕向陽喝下一口茶,順下心中怒氣,向着燕兒說着。
“只是和你開玩笑,不會真讓你去的。”
燕兒尷尬的笑着,拿起手中畫板,問着她:“主子,您的玉枕下怎麼會有這塊板?上面都是正字。”
她收拾主子牀榻時發現的,怎麼會好端端的有這板?
上面的“正”字,難道是在記着時間嗎?
慕向陽目光掃過畫板,上面記着三個“正”字,一筆代表一天。已來琉璃閣半個月了……
剛剛怒氣未消的眸子,此時卻闇然傷感,彷彿是被板給刺痛了。
燕兒看出她的情緒,張口道:“奴婢還是把板放回去吧,奴婢真是多事,對不起主子。”
“無礙。”她接過燕兒手中的板,撫着板,輕飄飄的道:“因爲今日大喜日。”
卻不是她的大喜日,是知初哥哥和別人的大喜之日。
燕兒頓時一句話都不敢說。
也不敢再問是什麼大喜日,明明就是很平常的一天,又爲何是大喜之日。
她只能按下心中疑惑,只因爲眼前的主子。
很悲傷。
比起平常活潑開朗的她,此時的主子彷彿是沉浸在傷痛裡,讓人看着心疼。
燕兒只能默默的退出房間,緩緩的關上門。
房間裡的慕向陽不知道燕兒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只是望着畫板,靜靜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