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李龍傑在那個醫生的折騰下做了一番檢查。
當他拿着那張單子遞給白洛依時嘴角的笑意更深,“很遺憾,沒有小姐口中的心臟病,艾滋病!”
白洛依只是脣角微彎,接過他手裡的單子看了下,然後又將李龍傑上下打量一遍,“好,你們等我一下,馬上帶你們去參選現場。”
兩三分鐘後,白洛依帶着出了小酒館的門,但是讓李龍傑沒想到的是,她居然帶他們到了小酒館的後面。
這是一個長長的隱蔽走廊,光線昏暗,從外面看真的很不容易被人發現。
他們一直沿着往裡走,沒過幾分鐘,就能聽到裡面傳來的陣陣叫囂聲。
李龍傑敏感的感覺到裡面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咣——”
破舊的大門被拉開,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赤,裸着上半身的強壯男人,男人肌肉強健,是個典型的倒三角。
他見到白洛依進來,一把就把擁在懷裡,“我們可都在等你呢,Molloy!”
白洛依只是抿嘴一笑,並沒有再說什麼。
當那男人看到她身後的李龍傑時,雙眼都瞪了出來,“MYGOD!難道他就是你找來的人?個子這樣,太弱了!”
那男人伸手比劃着,顯然在他眼中,李龍傑這樣的是完全不合格的選手!
白洛依扯過那男人的胳膊,“我們家鄉有句老話叫‘人不可貌相’,懂麼?待會兒你看他表現就知道了。”
那男人有點猶豫,最後還是點點頭,“好吧,我一向相信你的眼光!”
白洛依仍只是扯動下嘴角,回頭對他們說;“Mitter,你就看臺找個位置坐着吧,李先生,那邊是登記臺,你先去那邊登記一下。”
“登記?”李龍傑沒想到居然會這樣麻煩。
白洛依點點頭,“對,登記,一定要把你家人的資料寫清楚!”
李龍傑顯然搞得不大明白,白洛依笑着搖搖頭,“誰也不能保證賽場上會出現什麼情況,萬一你死了呢?我會看在我們身爲一國同胞的份上給你家人安葬費的。”
“家人?我沒有家人?”
白洛依看了他一眼,“好吧,我也不介意你在上面填上我的名字。”
“我怎麼可能會死?不就是一個保鏢的任務麼?怎麼會到這麼嚴重的地步?”李龍傑心裡泛着嘀咕。
“那,那我填上我師傅的名字可以麼?”他似想起什麼,急急的衝着白洛依說。
“可以,放心好了,我只抽取一成,剩下的都是你的,即便你死了,也是你師傅的,快去吧!”
經過一番混亂奔波,李龍傑終於和白洛依把該走的程序都走完。
Mitter已經在看臺找好位置,衝着他們倆招手。
但是李龍傑的目光此時卻停留在臺上奮死搏殺的兩個人身上,兩個人都是典型的大塊頭,六塊肌,倒三角,只是其中一個用的是拳擊,另外一個看着倒像是跆拳道,不過跆拳道的男人看來明顯佔據了下風。
看到他的樣子,白洛依指指臺上,“站在臺上的,就是你的對手,待會這個跆拳道的敗下陣來,就該你了,有把握麼?”
李龍傑這會兒已經徹底蒙了,“爲什麼到了現在這種情況,裁判卻還不喊停?難道要等着那個人被拳頭給砸死麼?”
“呵呵,不然你以爲剛纔讓你填資料是爲了什麼?剛剛進行的兩場比賽,其中一個死了,另外一個強烈腦震盪生死未卜,而這個……不知道呢!”
李龍傑聽了,微微擰擰眉,“你是說這個要拿命去博?”
“怎麼?你怕了?”
女人纖白的脖子在黑色衣領的映襯下格外醒目,俏麗的臉也在各種五彩的燈光暈照下顯得有些不太真實。
她薄削的身子就那麼站在那裡,面對臺上腥紅慘絕的一暮,她的臉上始終保持着一種表情,沉靜無比。
“我不是怕,”李龍傑扭過頭,看向臺上,那人的拳頭揮起來直直的又朝着虛弱的男人擊了幾拳,而那男人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硬是堅持不倒下去。
白洛依淡淡一笑,“不怕?你是覺得他們爲這點錢就送命不值得?”
“不,在我看來,不管多少錢都是不值得的,因爲人的生命是無價的!”
白洛依臉色忽然轉冷,“說來說去,你還是怕了!”
“這羣人沒有你想的那麼傻,只要來參加就能得到參賽金,贏了,就會往上一直翻倍,五百萬,一千萬……這個擂臺本就是個生死擂,難道帶你來的人沒有告訴你麼?”
看到李龍傑皺眉,白洛依馬上明白,她眼眸閃過一絲異樣,嘴角輕咧,“所以,看到沒有,很多人都是不可信的,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你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看到李龍傑越來越緊繃的臉,白洛依忍不住又道:“視財如命,在錢財面前,將生命視爲草芥的人本就不少,李先生,現在棄權還來得及,反正我在其他人身上也壓了注,也不在乎你給我贏的那幾十萬塊錢!”
待白洛依說話之際,臺上那個跆拳道選手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倒在了地上,氣息奄奄。
她最後一次含起笑意,淡淡的看了李龍傑一眼,等待着他的回答。
誰知李龍傑上前一步,“貌似該我上場了!”說罷,揚了揚眉便朝臺上走去。
白洛依站在原地,嘴角依然有笑,並沒有說話。
這個擂臺有點兒類似拳擊臺,但是卻比拳擊臺要大,臺上剛纔的血跡已經被工作人員以最快的速度拖戲乾淨。
但李龍傑看着那依然如新的地板,還是能聞到股股刺鼻的血腥味,濃重而強烈。
擂臺四周陣陣的尖叫和叫囂聲傳來,震得李龍傑有些恍惚,下面這些觀衆都是花錢來買刺激的。
他們不會因爲臺上的人殊死搏鬥而露出絲毫害怕,看到有人倒下,死去,他們更不會有同情,他們有的只是興奮和刺激,有的只是心情舒暢。
這裡到處充斥着暴力血腥,飄着最骯髒腐爛的味道,這裡的人,猶如嗜血的魔鬼般沒有人性。
李龍傑往臺下觀衆席望去,他在尋找那個女人,他真的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瘦弱的女人,是如何在這種地方混的風生水起且被稱之爲不敗神話的。
難道確實是因爲她看人的眼光,還是因爲她能透察人的心,知道哪些是可以爲她帶來利益的?
難道她對這些殘忍的景象都沒有覺得害怕過麼?
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居然能這樣淡然面對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