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算我錯了……老婆,我只是想喝你熬得白米粥了,你也知道,作爲傷員吃點清淡的對傷口癒合是很有好處的,對不對?我到臥室小躺一會兒,你做好了叫我好不好?”段亦寒佯裝出一副完全無力的姿態,可憐兮兮的說着,好像沒有喝到她做的粥他就會有多可憐似的。
白洛依無奈的搖搖頭,轉身進了廚房,還好冰箱裡有米,不然她就真的成了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了。
在渥太華的幾年,白洛依都是自己做飯的,所以一般的家常菜她還算做的不錯,只不過回來後,由於一直有林姨照顧,她下廚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少。
她想今天段亦寒偏偏只說喝白米粥,一是因爲家裡只有米,二則是他仍是把她當成了五年前的樣子吧!
那時候的她的確是做什麼都很糟糕的,她猶然記得他當時圍着圍裙給她做飯吃時的樣子。
鍋裡的水已經沸騰,白洛依將米倒了進去,又待水再次開,她纔將火挑小了一些。
小火慢慢熬着鍋裡的粥,白洛依便坐回客廳無聊起來。
怎麼這個客廳依舊是空蕩蕩的,連一本雜誌都沒有,已經在這兒翻找了數遍無果後的她,最終也只能安生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想想也是,自從他們和好一來,這個男人基本都在她家蹭宿,別說是這裡,就連段家老宅,他都已經很少回。這裡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雜誌之類多餘的小東西。
等白洛依端着米粥叩響段亦寒房門的時候卻意外的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她不禁皺皺眉,難道那個傢伙睡着了?
沒有想太多,她直接擰開房的門把走了進去,看見一張大牀上仰面擡着的段亦寒,深呼一口氣,看來他是真的睡着了,時光輪迴,她好似覺得一切又重回到了五年前,那段他們一起度過的鮮有的寂靜無聲的時光。
或許是聽見聲響,亦或者是聞到米粥的香味,段亦寒漸漸睜開了眼睛,英俊略帶蒼白的臉籠罩在午後的光芒裡微微低沉,他努力調整好呼吸,儘量找到讓自己不那麼痛的姿勢,使勁閉一下眼睛,身體也隨之坐起來,“老婆,剛纔實在是太累了,睡着了!”
白洛依對他這一猛烈坐起的姿勢極其不滿,她擰着眉,“段亦寒,你就不能慢點起嗎?這粥又沒有人要和你搶!”
她這麼說着已經端着粥向他的方向走去,剛把粥放在桌子上準備轉身,卻又被某人叫住。
“老婆,我的手可是受傷了,你這樣走了,叫我怎麼喝啊?”男人沙啞卻磁性異常的聲音忽的響徹耳邊。
白洛依無奈的扭頭,“我忘記拿勺子了,我到樓下拿勺子上來餵你!”
“老婆,這也太燙了吧,你吹一吹,嘴脣上的皮很薄的,燙傷了怎麼辦!”段亦寒看着白洛依直接舀了一勺粥就往他嘴邊送,不由得說道。
怎麼這語氣在白洛依聽來卻更像是在撒嬌,她沉了沉心,嘴角不禁抿成一條弧線。
誰能想到平常在外人面前冷酷霸道的段總也會有如此的一面呢!
好吧好吧,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她就稍微溫柔點好了。
白洛依將熱氣騰騰的米粥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待她覺得吹得差不多了,剛要往男人嘴裡送,蠱惑的男聲再次傳來,“老婆,其實我特別懷念有一次你用嘴餵我紅酒的時候,那味道真心很不錯!”
白洛依的心微微一顫,嘴裡“呲”的就是一聲,這個男人……分明就是得寸進尺,好吧……老孃我……我已經忍無可忍了!
“喂,段亦寒,你是故意的麼?你不想吃是吧,不想吃你早說,我立馬就走!”
“別別別,老婆……我現在就吃,保證一句話不說了!”段亦寒見狀立即伸手拉住白洛依,連忙俯首投降,可是他的嘴裡卻依然在小聲嘀咕着“不就是喂一口粥麼,你這個女人怎麼越來越小氣。”
白洛依真的是被這個男人打敗了,可是看着他面色戚哀的樣子,她又是在心裡陪他一起疼着。
深深呼出一口氣,她開始一勺一勺的喂着段亦寒米粥,這次這個男人倒是很配合,一連吃了三碗,白洛依看的是目瞪口呆,是這個男人餓極了還是這粥實在是太合他的胃口?
待白洛依洗好碗筷出來,段亦寒正拿着襯衫艱難的穿着,她見狀,微微皺了下眉,“那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我可以幫你穿的!”
果然這個男人在聽到她的話後便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望着她直“嘿嘿”的笑,“我就知道老婆最好了,你看我這隻手,根本沒辦法穿衣服。”
白洛依這次才恍然明白,感情自己又被這個臭男人給繞進去了啊!
“老婆,我們還是趕緊去找夏心,我真的很好奇你的那塊小黑石頭到底能開出什麼好東西!我也已經託朋友訂了一塊玉石,先說好,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是送給我兒子的,你不能拒絕,至於你的那塊嘛……我讓夏心開了個蓮花形狀,你就自己帶吧,保平安的!”
“喂!段亦寒,你怎麼什麼都替我做主!”白洛依聽着他的話就來氣,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手上拿的衣服已經被某人拽着就往他身上穿。
無法,她只能賭氣的撅着嘴狠狠的替他穿着襯衫,好似她手裡的襯衫和她是多大的仇家一般。
夏心早就等在店裡,段亦寒他們兩個來的時候,她正在店裡收拾着什麼。見他們過來,方纔放下了手裡的東西。
白洛依盯被夏心掛在牆上的長藤,那樣精美的長藤上面好似雕刻着一些複雜的圖案,因爲離得遠所以有些看不清,但那個圖案……似乎夏心背上的傷痕……
白洛依想到這裡連忙捂住嘴,連腳步都頓在那裡再也不能移動分毫。
段亦寒微微蹙眉,“怎麼了?”
“沒……沒事!”白洛依擡腳向夏心走去,夏心連忙笑迎上來。
白洛依看眼前個美麗女子,突然很心疼她。
她曾說她身上的傷痕是因爲恨纔會產生的,究竟是誰?竟能如此狠心的對她?
白洛依知道夏心應該是個有故事的女人,不對,或許每個人都是有故事的,就想夏心曾說的那樣,每個故事都將自己包裹在自己的世界,都以爲自己是最不幸的那個,殊不知這個世界上,比她更不幸的人大有人在。
她想夏心當時說這個的時候,是在說自己吧!
可是爲什麼,她依舊可以笑得雲淡風輕,依舊可以用純潔的笑意麪對每一個人,就像個天使般將周圍所有人都襯托的暗淡無比。
爲什麼她可以這麼美好!
“夏心……”白洛依突然上前一步,扯住夏心的手,眼裡絲絲的擔憂溢出來,她分不清那是同情亦或者心疼。
夏心手中溫潤的溫度傳至白洛依掌心,也同時帶動了她的心,慢慢的跳動。
夏心不明所以的望向段亦寒,段亦寒擰擰眉,“沒事,可能剛纔因爲我……”
白洛依忙轉過身嬌嗔的瞪了一眼段亦寒,夏心一看也能明白個大概,忙抿起嘴笑了起來。
夏心拉着白洛依坐下,“亦寒在電話中說白小姐還沒吃午飯,所以我已經交代過讓他們去備飯了,不知道好了沒,我先去催一下。”
“不用了,我還不餓,”白洛依慌忙阻止道。
“咳咳咳……她是想快點看看她那塊黑不溜秋的小石頭到底開出個什麼模樣!”一旁邊的段亦寒已經替她把話問出來。
不想卻又遭到某女飄來的一記白眼。
好吧!
好心果真沒好報!
“嗯,說來白小姐也真算是有福氣,不過我還要出門取一下,這個石頭很貴重,所以不敢帶在身上,你們先坐着等會兒,我很快就回來。”說着,夏心很快便擡腳離去。
這邊的白洛依卻已是激動的心裡仿若有一隻小鹿在雀躍的跳着,貴重?難道說那塊墨炭真的解出好東西了?
哈哈哈,不是吧?她當時拿着可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她那時不過是因爲不服氣段亦寒的話才……沒想到……
想到這裡,白洛依可算是揚眉吐氣了,她用一副小樣兒,瞧吧!姑奶奶我沒錯的姿態拿眼斜瞟着段亦寒。
段亦寒豈會不知她那點小心思,只是笑着搖搖頭不予理會。
沒多會兒,夏心便回來了,她手裡拿着一個四方四正的盒子,盒子還用紅包蓋住,白洛依不由得更好奇,難不成石頭裡是黑鑽石?黑夜明珠?這麼金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