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翠芝第一次聽到這麼說話的他,這樣的話和沈悠說的那麼相似,她說……那是一個人的心。
所以,這就是他的心?他的心終究只能由沈悠那個不能得到的人佔據了?
久久的,楊翠芝哽咽的點了個頭。
“……好。”她明白了,有些東西並不是主動追求就能得到的,這個人爲了他心裡的珍藏,已經讓她無地自容了,她何必再去丟了自己的尊嚴呢?
“……那我出去了。”
這麼一刻,楊翠芝到底是放棄了,因爲沒有希望可言,他從來就沒有給她希望,只是自己自以爲,這就是希望。
所有人都看不懂他,或許連他自己都看不懂他自己。
楊翠芝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收拾了東西,一行人看着她臉色極差的從聶總的辦公室裡出來,沒人敢多說一句。
外人看來很明顯,這一定是因爲工作沒做好,被開除了。
楊翠芝心裡冷笑了一聲,也好,那就當時工作沒做好被開除了,她連離職信都難得給了。
聶遠海見到她開始收拾的這一幕,眉頭皺了皺,卻是一句話也沒說,也沒攔着,心裡只覺得這個女孩胡鬧了。可也不知道自己對她也是動了心思的。
他一直不去直視這個問題,是因爲他所有的經歷,他都覺得不順的。他的人生不順,他的工作不順,他的婚姻不順。
是遇到沈悠後,他這邊的人生軌跡纔有了微微的一些動作,特別是在工作上。
他不是不懂自己,或許就是因爲太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太清楚自己的爲人了。
所以在他發現自己狠狠的喜歡上了那個女人,有那麼一次據爲己有的衝動後,很清楚他日後一點想法都不能表現出來。
對楊翠芝這邊,他真的不想連累這個女孩,那個女孩什麼都不懂,他只希望她能找到她自己所愛的,和愛她的就行。
留她在身邊排除工作的原因,自私的原因是因爲……他覺得她會和沈悠有關聯,可以知道她的消息。
現在走了也好,可想他自己的這種做法,多像一個犯罪分子啊。
回到辦公室裡,推開得窗戶邊,指縫間點燃的香菸煙霧繞指,目光久久的盯着一個方向,盯着那個女孩離開的身影。
這世上多的是沉默的話。
……
李浩的婚禮結束一個多星期,沈悠與舒譯城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崗位。
廠裡的事還好說,一些重要的事她操刀之後,其餘的雜碎瑣事底下的一些人基本上可以自己處理,所以就放手讓她的員工們自己處理着,自己就在補習班這邊幫忙代着鋼琴課。
城裡學鋼琴的人還是比較多的,一天下來課程排的算是比較滿,好在有史夫人和她的一些學生們在,輪替的還算比較輕鬆。
楊翠芝自從上次來過之後,就沒見她的人了,沈悠自然也不會去多管什麼,自然也以爲她那邊的事已經是處理好了的。
晚上回去,沈悠想着這個事,兀自開口說了幾句。
“這要是楊翠芝能和聶遠海能成的話,這也算是一件喜事,可想聶遠海這人還是很靠譜的,能嫁給他的女人一定會很幸福的。”
不以爲然的話,聽得舒譯城臉一陣青一陣綠的在旁邊很抓狂,他的老婆總是在誇別的男人,而且還是當着他的面。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說這個人?”明確的給了指令。
她要是天天動不動就說起這個男人,她把他放在了什麼位置?
“還有……”
不說還沒想到這個,這麼說起來,他們補習班的這條商業街還是聶遠海和這個女人一起合夥的,當真是正大光明的和別的男人在來往,舒譯城心裡越來與不愉悅。
“這邊這條商業街,以後你別插手了,只要與聶遠海來往的事蹟,你再插手試試!”又是一個明確的指令。
聽聞警告,沈悠一愣,覺得他最近是不是緊張過頭了,瞬間整個額頭上很明顯的顯示着‘無語’二字。
“這可是我投資的舒譯城,他們有什麼事我自然是得去參與的。”
“以後我全權代理。你負責當你的老闆。”舒譯城說。
負責當老闆……這話爲什麼她覺得自己被捧得很高了呢?
“咳咳。”沈悠咳了兩聲,拉回神,“那你有時間?你不教書了麼?還有孩子呢?你不帶了麼?”
“有你就行了。”
沈悠被頭頂的黑雲突然壓了過來,直刷三條汗,這就是負責當老闆?她就知道是這樣的。
“舒譯城,我不是生孩子養孩子的工具。”
“嗯,我知道。”
舒譯城說知道,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沈悠嫌棄的眼珠子,幾乎快橫了出來。
“那你這樣的話,可別讓我見到你有女性朋友出現在身邊,否則我一下子控制不住我自己的話,那可就不關我事了。”
舒譯城對她無理的話,向來都不與理會與計較,話說他什麼時候亂和其它女人親密了?橫了一眼,回家洗了睡了。
第二天,沈悠帶着一臉的氣焰專盯着舒譯城身邊的人,男人女人都不放過。
她是閒得發慌了,居然開始計較舒譯城的這個事了,也是被他殘害的不輕。
醒悟過來,當即擺了頭,確實覺得無聊加幼稚,隨即去了琴室彈了幾首曲子。
沒一會兒,有人敲了門。
沈悠扭頭從門上的玻璃口看去,楊翠芝突然找了過來。
有人頻繁的找她她會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好事,畢竟楊翠芝的臉色始終不大好看,有點打翻她昨晚的猜測。
“你怎麼有空過來了?”沈悠避開某些話題,但也婉轉的問了她,出什麼事了。
“我辭了工作,有空就過來看看你。”楊翠芝說。
沈悠有點怕她說是來看她的,儘管同學一場,也拉着看似友好閨蜜之間的關係,但因爲聶遠海對她的關係,而她又對聶遠海之間的關係,以至於她們之間的關係會變得微妙……
等等……
她說她辭了工作?
沈悠轉神就看了她許久。
小小的琴室裡楊翠芝就坐在她的對面,而她兩隻眼睛卻是散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