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羞辱

唯有死,只有死,才能擺脫這種痛苦,就能在另一個世界跟她愛的人永遠的在一起。死是需要很大的勇氣,冰冰現在有的是這樣的勇氣。可是,怎樣去死呢?冰冰想,撞牆,跳樓,投井,上吊,這些都需要力氣。冰冰動了動身,感覺渾身沒有一絲力氣——竟然連咬斷自己舌頭的力氣都沒有。既然沒有力氣,又怎麼去死呢?

——絕食。

冰冰想到了這一點。絕食是不需要力氣的,只需要勇氣。冰冰無力氣,心裡滿滿的是勇氣。想到了死的方法,冰冰心一下子變得異常的平靜。

淚不再流淌,心不再那麼沉痛,不再那麼悲傷,彷彿她真的已經死去了一樣。她慢慢地閉上眼睛,心裡反反覆覆的說:“等我,寬哥,我來了,我陪你來了。”

這時候,冰冰聽見母親上樓的腳步聲在外面的走廊裡響起。冰冰沒有動,心裡反覆唸叨:“等我,寬哥,我來了,我陪你來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丫環的聲音在說:“太太來了。”

冰冰聽到母親鼻孔裡嗯了聲,她沒有睜開眼睛,心裡還在念叨:“等我,寬哥,我來了,我陪你來了······”

冰冰聽見母親在問:“她醒了嗎?”

丫環答:“回太太,她剛剛醒了,現在又睡了。”

冰冰聽見母親哦了聲,又聽見母親坐在她的牀上。接着感到母親那雙溫暖的手握住她那隻冰涼的手。

然後,她聽見母親嘆息一聲。

這聲嘆息裡包含了太多的愛,太多的擔心。那雙手也是那麼溫暖,那麼慈祥,冰冰就是感覺不到,什麼都感覺不到。

冰冰聽見母親在說:“孩子呀,俗話說,一世夫妻六世修,這輩子你們不能在一起,說明你們還沒修滿六輩子,無緣啊。”

她的意思是,下輩子她們就能在一起了。但冰冰彷彿沒有聽見她的話一樣,她心裡還在說:“等我,寬哥,我來了,我陪你來了。”

漸漸的,她聽見的只有這一種聲音。

母親見冰冰這副樣子,很是擔心,就對丫環說:“去,把老爺叫來。”

丫環應聲退了出去。

一會兒,樓梯上響起“咚咚咚”韓坤上樓的腳步聲。腳步聲很沉重,整個樓房都在震顫。

冰冰躺在牀上,除了自己心裡的聲音外,彷彿沒有聽到上樓的腳步聲,沒有感覺到整座樓在震顫。

韓坤肥胖的身軀出現在冰冰的房間門口,還沒進門就大聲問:“怎麼了?”聲音如驚雷。

冰冰還是沒有睜開眼睛,還是不動,彷彿沒有聽見一樣。心裡還在響着一個聲音:“等我,寬哥,我來了,我陪你來了。”彷彿永遠只有這個聲音,只聽得見這個聲音。

母親答:“照這樣下去,我們一定會失去她,她一定會離開我們。”說完,她嘴裡就有了悲泣聲。

韓坤走過來,看着冰冰,口裡叫道:“冰冰。”

冰冰不應,也不動,更不睜開眼睛。

韓坤說:“冰冰,我知道你很難過,不過,過一段時間就好了,時間是療傷止痛最好的良藥,你慢慢歇着。”

韓坤就想離開了。

冰冰還是不應,不動,不睜開眼睛。

母親說:“如果她這樣睡着不吃飯呢?”

是啊,一個人如果不吃不喝能活多長時間?

韓坤站住了,盯着冰冰,好一會兒才說:“撬,就是撬也把她的嘴撬開,灌,把飯菜給我灌下去。”

之後,外面的走廊上響起韓湘離開的腳步聲。

母親坐在冰冰牀上,一邊抹淚,一邊不停的說好話勸冰冰。她說:“世上聽父母話的姑娘到最後都幸福久長,那些不聽父母話的姑娘到最後都不會幸福,都散了。”

冰冰不睜眼,不應聲,不動。

韓湘停止痙攣,但沒有起身,還是躺在地上。他的拳頭突然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口裡悲聲說:“是我,是我害了你,我害了你呀!”

死去的人不會再有痛苦和悲傷,但活着的人呢?卻在經受着無比的痛苦和悲傷,還有屈辱。

他記得那個傍晚,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如瓢潑一樣。他回到家裡,韓坤帶着兩個下人來到他家找到他,凶神惡煞的告訴他,要他離開冰冰,永遠地。韓坤告訴他,如果他不離開冰冰,就只有死。死他不怕,當他知道韓坤要他死,他要爲冰冰死的時候,他自然而然地挺起了胸膛。他願意爲冰冰死。當韓坤叫下人打死他的時候,她的母親衝了過來,伸開雙手站在他前面保護他。

這時候,他聽見韓坤哈哈一笑說:“哈哈,你都二十二歲了,還要你母親保護你嗎,你到底要你母親保護你到什麼時候?”

他一怒,用力一把推開自己的母親。他的母親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上。他怒聲說:“我不要她保護,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會離開冰冰,我願意爲她去死!”

他很高興的看到韓坤被他的話氣得臉鐵一般青。但接下來,臉鐵一般青的就是他自己了。

他聽見韓坤狂笑一聲,說:“哈哈哈,這就是你保護的好兒子,當年爲了他想要的笛子,你獻出女人最寶貴的貞潔,把身子給了我,現在他長大了,就這樣對你,把你推倒在地上。”

韓坤的話不是對他講的,是對他母親講的。

他很清楚的聽清了,也知道了當年她母親的輕泣,韓坤的粗氣,他家牀吱嘎吱嘎的響是怎麼回事。但他還是要問:“你說什麼?”

母親撲過來,拉住韓坤的褲腳,哀求道:“不要說,你不要再說了。”

韓坤看着韓湘,眼睛裡冒出了火,他沒有答應母親的哀求,大聲說:“當年,你偷砍我家斑竹做笛子,本來我是要懲罰你的,但你母親用她的身體保護了你,知道嗎,是用她的肉體,她的靈魂,她的貞潔換取你不被我懲罰。”

聽了韓坤的話,母親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天上突然響起一詫驚雷,震得他呆在那裡,睜大眼睛望着韓坤。

韓坤得意的盯着他,嘴角掛着一絲譏誚,一絲嘲諷,嘴裡繼續說:“吱嘎吱嘎,吭哧吭哧······”

他突然一下明白了。“輕泣,粗氣,吱嘎吱嘎······”如一把尖刀殺進他的心裡,讓他的心無比的痛苦。

韓坤還在說:“你知道我爲什麼要你給我家放牛嗎?是因爲我想來你家裡跟你母親做吭哧吭哧的事情,你在家就會妨礙我。”

一種莫大的羞辱,裝滿他的心。羞辱如火焰,燒紅了他的臉,和他的脖子。他大叫一聲,一頭衝進雨裡。

韓坤在後面大聲說:“不走,我把這件事告訴全村的人,看你還有沒有臉再留在這裡。”

韓坤也走了。

母親跌坐在地上,淚默默的流。

他衝進雨裡,任大雨把他全身淋溼。他一口氣跑到山上,倒在滿是泥濘的地上。臉上掛滿的,不知是雨還是淚,他已經分不清了。只是張大嘴巴,但沒有哭的聲音從嘴巴里傳出來。臉上的表情,卻是痛苦的哭。下巴,在不停的顫抖。最後他把臉埋進泥濘裡,讓自己大張的嘴巴去啃稀泥。左手握緊拳頭,高舉着一下一下狠狠地捶打着泥地,彷彿讓他受如此羞辱的是這塊土地。

突然,他一下坐起身,從腰間抽出笛子,丟在地上。在泥濘地上抓起一塊石頭,照着笛子狠狠地砸下去。

一下一下,又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

彷彿他砸的不是笛子,而是羞辱他的人,韓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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