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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敵對陣營開放的第一天,邪惡陣營的玩家就如此有效率的組織了一場大規模的廝殺,最終當然演變成了不分敵我的大混戰。
被殺的玩家呼朋喚友的找人來複仇,只可惜找來的朋友有的是正義陣營有的是邪惡陣營,一堆人混在一起,當真是傻傻分不清楚。於是,能殺到敵對陣營的就算是賺聲望了,殺了同陣營的就只能揹負一條人命的罪惡值。
雖然殺的痛快了,但是後遺症着實令人有些鬱悶,於是,大家乾脆開啓了公會模式,只要不是同公會或者同盟公會的一律都殺,愣是將一場陣營戰變成了公會戰,硬生生給自家公會拉了好幾個新敵對。
除了玩家之間的混戰以外,另一項壯觀的景象就是怪物的逆襲。
因爲戰場就是在正義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大戰場,周圍有不少陣營爲邪惡的怪,雖然都不是主動的,但是捱了打必定也會兇殘反擊。
造成這一壯觀景象的玩家是全服最有名的的光精靈戰士間隙,他身姿輕盈飄逸地穿梭於怪物羣中,巧妙地將敵人本來鎖定在他身上的法術技能都轉移到了怪物的身上——簡稱用怪物當肉盾。雖然戰鬥的時候流彈波及上那麼三四個怪物是常有的事情,玩家們處理地也很熟練,但是倘若一股腦召集了十來個呢?
敵人被怪物騷擾地手忙腳亂,顧不上搭理他,間隙就一個回馬槍殺回來,刀刀見血、招招致命,如果被逼急了接着追着他殺,又會被間隙牽引着吸引上一堆怪物回來,簡直讓人慾哭無淚。
最爲苦逼的是,當時正趕上小BOSS的刷新,被間隙引了仇恨的魔族將領狼牙棒一揮,追着間隙滿戰場的跑,,反倒是其他玩家被那把狼牙棒掃地哀鴻遍野。
專門往敵人堆裡鑽的間隙成功地借小BOSS之手復仇,等到小BOSS被受不了的玩家們圍攻地差不多的時候回手一劍,便輕而易舉地笑納了它爆出來的一堆物品和經驗。
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在場的玩家和他們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但是誰讓間隙沒有跟任何人組隊,卻比其餘小隊還會拉仇恨呢?BOSS的仇恨鎖定在哪個隊伍的隊員身上,哪個隊伍就能獲得獎勵,這是推野圖BOSS的規則。
於是敵對的玩家們被間隙弄了個半死,還恩將仇報親切地義務幫他推了個BOSS!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沉寂了一段時間後,間隙再次一戰成名,高調地宣揚了雖然他最近低調,但是他仍舊尚未被超越,他的傳說依舊還存在!
我默默嚥下喉頭哽着的一口鮮血,關上了論壇上這顯然是一名間隙的腦殘粉發佈的帖子。在一個小時之內,這張剛剛發佈的帖子就被衆位混跡論壇的玩家頂成了HOT,醒目得不得了!
不得不說,帖子的樓主還是很有才華的,不僅敘事生動有趣有張有弛,還配有截圖有圖有真相。雖然因爲當時樓主已死,所以畫面只是黑白的,卻仍舊細緻地展現出了間隙遛BOSS的英姿。外加其餘當事人現身說法,整張帖子繪聲繪色,充斥着熱血、*、八卦和個人英雄主義,不火簡直都沒天理!
當我爬回遊戲的時候,仍舊還是在醫療室裡,這時候,那場大會戰基本上已經宣告終結了,雖然仍舊有人在紅了眼的死磕,但是畢竟大多數玩家都是有理智的。衆人死亡掉的都是等級,在發泄了一下怒火之後這種無意義的傷亡很難持續下去——估計後面殘存的仇恨就要靠個人私下解決和公會戰的形式消除了。
出了醫療室,伊哲勒斯已經等在了外面——當然,還有衆人膜拜般圍觀的目光。雖然伊哲勒斯看上去心情還算不錯,我仍舊有些擔心地問了一句:“你死了嗎?”
“沒有,在把能記得的人都弄死之後,我就撕了個卷軸傳送回來了。”伊哲勒斯的回答很輕鬆,隨後自責地皺眉,抿了抿嘴脣,“抱歉,讓你死了一次。”
“這是小意思,我死一次無所謂,關鍵是你。”我仍舊有些放心不下,“你畢竟是……那什麼,萬一死掉會不會跟我一樣只是掉等?”
“應該是這樣,不過我沒試過。”伊哲勒斯勾脣一笑,極其囂張,“能殺掉我的人還不存在吧?”
我嘴角微抽,習慣性地無視掉了他傲慢自大的言論,好奇地問:“你那個逃跑的傳送卷軸可以在戰鬥中使用?有這麼好的東西?我身上的傳送卷軸怎麼都只能在非戰鬥狀態下才能用?”
“只是改了一個關鍵詞而已。”伊哲勒斯輕描淡寫地回答,“然後,它就可以在各種狀態下使用了。”
我:“…………”——不修改遊戲你會死嗎?!
“你想要嗎?我這裡還有很多。”伊哲勒斯看我貌似有興趣,立即打算割*。
“我就免了,你也少用一點,省的被其他玩家發現不對,然後捅給遊戲公司。”我無奈扶額擺手,口氣異常無力,“還有,你以後也少出點風頭,明明有案底就要小心做人,自從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我每次看到這麼多人關注你,都擔心的要死……”
——是的,每天一起牀就在替這個隨時都有可能被抹殺還*出風頭的修改遊戲慣犯提心吊膽,我真是累感不*。
伊哲勒斯撇了撇嘴,異常不屑於我的謹小慎微,雖然乖巧的點了點頭,仍舊有些被冤枉般得反駁:“不是我喜歡出風頭,而是其他人都太蠢。”
“……你的意思是,天才走到哪裡都會發光,正是我們的愚蠢,才襯托出了你想遮掩也遮掩不住的光輝?”我一腦門子的黑線,忍不住吐槽。
“你明白就好。”伊哲勒斯滿意地側頭,微微一笑。
我沉默了半分鐘,然後在心裡對伊哲勒斯的教育清單上又加上一條——一定要讓他學會聽懂別人隱晦的暗示,不要把吐槽當真當成誇獎!真是讓吐槽者和圍觀者都傷不起啊……
“對了,看看你的仇人名單。”伊哲勒斯突然想起了什麼,掛着冷冽的笑意說道,“然後告訴我。”
我有些茫然地拉開仇人名單,勸解道:“你都殺了他們一次了,夠了吧?太過分也不太好,畢竟你我只是兩個人,樹敵太多也挺糟心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放心,我不會用這個身份去做的。”伊哲勒斯指了指身爲間隙的自己,神色冰冷的意有所指,“他們不都是邪惡陣營的嗎?殺你不也是爲了賺陣營聲望嗎?既然他們這樣努力,身爲首領的我,自然是需要好好犒勞他們一下的。”
我“…………”了片刻,毫無保留地將自己新增的仇人們都擼了一個遍,讓他們登上了伊哲勒斯的黑名單。
作爲邪惡陣營的最終BOSS,伊哲勒斯在後期的一項任務就是爲陣營聲望高的邪惡精英玩家們頒佈高級任務,而一旦得罪了這一位掌握着玩家任務生殺大權,又記仇且小心眼的頂頭上司,這些玩家之後大概也只有叛變陣營一途了……
倘若他們只是收割這一次還好,叛變陣營之後還有活路,但是萬一爲了賺聲望值仍舊不思悔改地專門殺正義陣營的玩家,惹得正義陣營的玩家羣情激昂、咬牙切齒的話,他們大概也只能刪號重來、洗心革面、從新做人了……
伊哲勒斯安全存活,同時大仇得報,似乎也沒有暴露的跡象。安下心來的我細細思量,突然覺得自己被殺掉這一級簡直是太及時了!我正愁沒有藉口混過那個刺探魔王城堡的日常陣營任務呢!
在我基本上打好了腹稿的時候,似乎和我心有靈犀地狄克也發過來了簡訊,因爲他驚喜的發現我終於掉級了!
【狄克:大夏茵!你死了!】
【夏茵:……對,我死了,但是拜託你能不能不要用這樣欣喜若狂的語調說這種話題好嗎?!】
【狄克:咳咳,我只是想知道魔王城堡的照片你照了沒?^_^】
【夏茵:抱歉,想要知道它長什麼樣子的話,請自己去參觀一下吧。】
【狄克:………QAQ】
【狄克:大夏茵你這個魂淡!就算你死掉給我拍一張黑白照片也完全可以啊!QAQ】
【夏茵:……真是抱歉,我竟然忘掉了還能這樣幹0o0】
【狄克:QAQAQAQAQAQ】
看着簡訊上那一連串哭泣的表情,我默默扭頭,剛打算關掉,卻沒想到狄克後續的簡訊又到了。
【狄克:對了對了,你知道你家間隙又出風頭了麼?論壇上又有關於他的HOT帖子了!我剛剛從論壇上追完帖子爬回來的!】
【夏茵:我也是一樣XD】
【狄克:當時你沒在現場嗎?】
【夏茵:沒,我去魔王城堡做刺探了,誰知道剛被殺回醫療室就聽到了這個消息,接着也爬去論壇了。】
【狄克:真是可惜啊,據說場面可精彩了!沒有看到現場版好遺憾……】
【夏茵:其實,我覺得那張帖子也許比現場版更加精彩==畢竟,都是現實的再加工,更加富有吸引力。】
與狄克聊天的時候,我也順便將和他的對話告訴了伊哲勒斯,趁機對一對口供,以防不小心穿幫。
伊哲勒斯皺着眉聽着,逐漸露出了不滿的表情:“我就是那麼上不得檯面嗎?必須要這樣藏着掖着的?”
“你是間隙的時候,我就不會藏着掖着啊?”我抱了抱伊哲勒斯以示安慰,“但是伊哲勒斯這個身份是必須保密的。你難道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這個除了裝備算是一流其餘都只是普通中上的玩家能夠突破所有精英職業玩家都無法完成的難題,在魔王城堡內猶如無人之境嗎?如果我說不出來自己的怎麼做到的、展示不出來方法和路線,那麼勢必就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進而猜測到我是不是跟伊哲勒斯有一腿。接着遊戲公司肯定也會知道,會查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牽連出你已經有了自我意識與感情的事情——你覺得這樣也沒問題?”
伊哲勒斯抿了抿嘴脣,不甘卻又無法反駁,金色的眼眸裡晦暗一片,閃爍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緒。
“不會很久的。”伊哲勒斯深吸了一口氣,抵住我的額頭,垂下長長地睫毛,“不會很久的,我就可以毫無顧忌地跟你在一起了,無論是用哪一個身份。”
伊哲勒斯看上去有些低落,大概受到了打擊,我環住他的脖頸,拍了拍他的後背,微笑:“嗯,我期待着那一天,一定會沒問題的。”
雖然和不能見光的人工智能的戀情總是帶着似乎朝不保夕的擔憂,但是我卻從沒有迷茫,希望盡最大的努力能夠與伊哲勒斯一直在一起。
伊哲勒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用我所不知道的方法努力着,而我也在遊戲以外的時間努力學習着關於這方面的知識,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排得上用場,能夠讓伊哲勒斯成爲脫離遊戲的存在,長長久久地存在於網絡之中。
——這是我這麼長時間一來第一次遇到能夠讓我如此有動力的事情。伊哲勒斯的存在,爲我倦怠到似乎如死水一般無法激起波瀾的生活帶來了新的活力、希望和未來。
雖然說不出口,也不知該怎麼表現,但是我的確是用心在珍惜他的,儘量謹慎、穩妥地走着每一步。
……當然,對方不怎麼配合實在是讓人糟心透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酥丫丫和白孜夜妹紙扔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