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樹木蒼翠,遠處有巍峨的皇宮,近處是人山人海的甘城大街,甘城最大的廣場,正坐落在蘭陵王府不遠的地方。
今日的甘城廣場人山人海,鑼鼓喧天,當驪歌在十幾個護衛的簇擁下,坐着馬車緩緩而來的時候,廣場的四周,響起了排山倒海的歡呼聲。
驪歌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她透過車廂的窗櫺向外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人,到處是人,男女老少,權貴謀士,百姓劍客,各種各樣打扮的人都簇擁在廣場的四周,隨着她乘坐的馬車緩緩而來,所有的人自發地分列在兩側,齊聲歡呼着,吶喊着。
“蘭陵王妃,風華卓絕!”
“蘭陵王妃,傾國傾城!”
隨着她的馬車緩緩駛向廣場中心,無數人的呼喊聲越來越熱烈響亮。
怎麼回事?阿恭這是在幹什麼?驪歌驚訝地望向了廣場中心,那個被護衛們簇擁着,長身玉立,如同高山一般偉岸,如同芝蘭玉樹一般挺拔,穿着黑袍金邊的蘭陵王。
她的眼力過人,當她越過熙熙攘攘的人羣,眼眸落到蘭陵王高長恭那青紫色的脣上,落到那比尋常時候寬了三寸的黑色長袍上,甚至她看到了蘭陵王因爲挺拔着身子而有點顫抖的雙腿時,她的眼淚忽然潮溼了眼眶。
阿恭,沒有同她商量任何事情,更沒有提前告知她今日要在廣場進行的歡迎儀式,他只是默默地,盡他所能地爲她安排好一切,在大齊百姓前,將所有的榮耀都毫無保留的送給她。
不知不覺的,看到這樣堅強着挺拔而立的蘭陵王,驪歌的心狂跳起來,她看着居中站立,看着她的馬車駛來而大步迎來的蘭陵王,她喊了一聲:“停車!”
馬車戛然而止,她掀開了車簾,飛躍而下。
她今天穿的紅袍並不是大齊尋常女子們穿的衣裙模樣,而是添加了男子長袍款式,顯得利落華貴的一種款式,她只需將外面披着的披風取下,內衫就是適合騎射,適合行軍的胡服。
最令人注目的是,是她腰間墜着的玉色兵符,那雕刻成北方野狼的模樣的兵符,正是蘭陵王所屬,高家軍的總兵符。
她跳下了馬車,耳中彷彿聽不到兩側的歡呼,她嘴角含笑,朝着大步迎來的蘭陵王小跑而來。
華貴的大紅長袍隨着她的跑動而飄揚,那靈動的杏眼,那精緻的五官,婀娜的身子就這樣第一次呈現在甘城百姓們的面前。
華光四射,當真是傾城傾國!
就在這時,廣場的中央,鼓樂齊奏,絲竹歡快的吹響,一羣女郎穿着粉色的衣裙,裝扮豔麗,腦袋上都是一色的珠釵,額頭上都貼着一樣的花黃。
這些女郎們翩翩起舞,合着鼓樂絲竹齊聲歌唱:“北方有佳人,傾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
在這樣的時代,南國的晉地佳人雖然嫵媚清豔,總不及北方佳人的晶瑩素潔,這樣的歌曲在此刻響徹了甘城上空,正是在歌唱蘭陵王妃驪歌的絕世容顏,不僅如此,更唱出了對蘭陵王妃驪歌的無限嚮往。
當這些女郎們唱着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奇句時,所有的人都齊齊的跟着合唱起來。
這時,一個穿着麻衣的劍客運用着內力,清朗的聲音更是響徹了四方:“蘭陵王妃,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嫣然一笑,迷惑衆人啊!”
這腰間挎劍的劍客聲音響亮,注滿了內力發出的讚歎,一下子贏得了衆人的齊聲歡呼。
就在衆人的歡呼中,驪歌小步跑到了蘭陵王身前,她朝着他莞爾一笑,頃刻間,整個甘城的廣場上猶如華光四射,那清澈靈動的杏眼黝黑明亮,那兩頰的梨渦幽深精巧,所有的人感到那傾城的蘭陵王妃在對着自己微笑,所有的人都癡癡地望着朝着蘭陵王盈盈一拜的王妃:“阿九見過夫主。”
頃刻間,廣場上的歌唱和歡呼聲登時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被蘭陵王妃的華光所震懾。
蘭陵王嘴角含笑,目光似水一般瀲灩,他伸出雙手扶起驪歌道:“王妃請起。”
“謝夫主。”
驪歌乖巧嫣然,同蘭陵王並肩而行,夏日的陽光明媚溫暖,照耀在俊美無雙一對璧人身上,所有的人癡癡地盯着,看着,忘記了歌唱,忘記了呼吸。
廣場的中心,設置着高臺,蘭陵王高長恭攬着驪歌的腰,站到了高臺之上。他的眼眸望向了廣場中央,站的整整齊齊,一身戎裝的,來自駐守邊疆各地的高家軍將軍和長史。
他的目光深邃而璀璨,他的聲音清朗而響亮:“今日兒郎們在甘城相聚,乃慶祝我高家軍新任的大將軍驪歌正式接任高家軍的指揮軍權。驪歌,蘭陵王妃,指揮巴音戈壁灘之戰,以少勝多,以弱凌強,以絕世的軍事才華不浪費高家軍一兵一卒,全殲匈奴五千餘人,奪回我大齊百姓的大量財物牛羊,這樣的戰績,足以傲視大齊,足以率領我高家軍保疆衛國,更加輝煌!”
蘭陵王高長恭,聲音中充滿了無比的驕傲和自豪,這是他第一次將驪歌這樣的名字公衆出來,第一次以朗朗的聲音昭告天下,他的王妃驪歌,才華卓絕,堪比大將軍。
廣場上所有的人都靜靜地傾聽着,他們之中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聽到巴音戈壁之戰的慘烈,都是第一次聽到蘭陵王妃能不浪費一兵一卒將五千匈奴全殲,匈奴殘忍強悍,能全殲匈奴,王妃的才華超越了大齊的無數將軍長史。
“聖人言,德才兼備,能者居之,我這王妃,爲我誕下麟兒,爲我處理軍務,德才皆備,當世無雙,高家軍的衆位兒郎,俠膽義心,錚錚鐵骨,共滴血盟誓,永遠忠於驪歌大將軍,爲一方百姓安居效力!”
驪歌一怔!
滴血盟誓,永遠忠於驪歌大將軍?
蘭陵王高長恭,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知道她是歌家王者的人!
而流傳在這個時代的歌家血者的傳言,蘭陵王高長恭知道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