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歸遠此刻滿心都是何淑蕙，那麼驕傲的女人，在林國公府五年，無論在別人面前多麼張揚傲慢，可到了自己面前，臉頰總會閃爍着動人的光彩，漾出女兒家柔美情態。
可惜，那個時候的自己，連正眼都不想瞧她一眼，將她一腔女兒心意踐踏得支離破碎。
曾經那些刻意忘記的片段，在此刻卻無比清晰，至於柳如茜說了什麼，林歸遠完全沒聽進去，自己簡直是被豬油蒙了心，混蛋至極。
冬梅的狡辯讓案情處於各執一詞的困境，而陳氏又暈了過去，就全憑冬梅一張嘴了。
不過，百里雪倒是一點也不急，反倒漫不經心道：“李大人，你剛纔說鍾氏是死於女人之手，對嗎？”
李晟忙道：“以微臣辦案多年的經驗來看，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見太子妃又提到母親之死，恍然失神的林歸遠驀然清醒過來，連他也狐疑地看着太子妃，再想到柳如茜背後那些見不得光的真面目，他身體猛然一顫，一個驚天的可能，不受控制地出現在他腦海中。
林歸遠下意識地否認，瞳孔震驚地收緊，拼命地告訴自己，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百里雪清楚地看見了林歸遠眼中的不敢置信，脣角一勾，事情已經這麼明顯了，他當然能聯想到某些可怕的事實。
林歸遠自己都被這個想法嚇到了，難道是母親發現了柳如茜的秘密，所以被柳如茜殺害？
這個駭然聽聞的可能性，讓林歸遠彷彿置身冰雪寒天，渾身上下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冷得讓他心悸。
一想到母親慘不忍睹的死狀，他忽然猛地掐住柳如茜細嫩的脖子，雙眼血紅，像要吃人的野獸，“是不是我娘發現了你見不得人的秘密，你就殺了她？”
林紫語原本蒼白的臉，更是一瞬間褪盡了所有血色，是柳如茜殺了母親？
柳如茜咽喉驟然被掐住，白皙的臉蛋一下子憋得青紫，險些窒息，咳咳兩聲，拼命從嗓子裡擠出一句話，“怎麼…可能？我那麼愛你…又怎麼會做出…”
“別再說愛我。”林歸遠怒吼道，猛地一把甩開他原本視若珍寶的柳如茜，“你一直在欺騙我，用別人的孩子混做我的血脈，你就是這麼愛我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的貪婪，別再侮辱愛了，你讓我噁心。”
柳如茜雖然得到自由，但噁心兩個字讓她心底同樣升起惱恨，她爲林歸遠做得不多嗎？
若是林歸遠足夠強大，她何必去做這一切？若不是鍾氏從中作梗，她何必殺她？
不過，想歸想，表面上柳如茜卻苦笑，“歸遠，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愛，但我愛你之心，天地可鑑。”
此刻，李晟都佩服起柳氏來，這樣的陰謀被拆穿，她竟然還能試圖用各種手段挽回林歸遠的心，難怪有人說，柔弱是女人最好的武器，這話在柳氏身上得到了完美印證。
不過，李晟也心存疑慮，柳氏這麼纖弱，手無縛雞之力，真能殺了鍾氏嗎？
他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冬梅，如果這二人合力，倒完全存在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