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到葉府的時候,葉文暢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嘶啞着嗓子,再問了一遍,“你沒有聽錯?”
“千真萬確!”偷聽的人又把從軒轅珏百里雪那裡聽到的內容重複了一遍。
葉文暢目露兇光,面部劇烈地抽動,一直主宰別人命運的人,此刻卻嚐到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猛地一掌,手下堅實的黃梨木桌應聲而斷,咬牙道:“明霏!”
縱橫江南這麼多年的人,自然不會輕易相信胡公子的一面之詞,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消息,讓他從極度的痛苦中驚醒過來。
府中一片縞素和哭聲,天佑還未入殯,葉文暢三步並做兩步,到了已經徹底冰涼的兒子身邊,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華貴的衣服,彷彿睡着了一般。
葉文暢命人將兒子遺體翻轉過來,怒目如電,唰唰兩下,撕開衣服,看向背部的那道血液已經乾涸的劍傷。
從習武之人的角度看去,這樣的劍傷雖然會重創,但天佑自幼習武,身強體壯,的確不足以致命,而且,能刺出這樣傷口的人,本身就是高手,力道往往可以拿捏得恰到好處。
葉文暢陰沉着臉,命跟着天佑的家丁將今天的行程詳細稟報,見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不得漏掉任何細節。
聽着家丁的稟報,葉文暢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再加上天佑背部那道劍傷,一切的證據都表明,很可能是明霏那個小賤人在設局除掉天佑,這件事和姓胡的也脫不了干係。
這個發現讓葉文暢又驚又怒,明霏,姓胡的,姓雪的,你們一個也別想活,全都要給我兒子陪葬。
“老爺,珞王殿下來了!”頭上扎着白布的管家急急忙忙跑進來,公子突然暴斃,他這個管家已經忙昏了頭。
珞王終究是珞王,葉文暢強行壓下心頭燃燒的怒火,“微臣見過殿下!”
軒轅珞當然知道葉家發生了什麼,“令郎遭遇不幸,還望葉大人節哀!”
葉文暢心不在焉點點頭,“微臣謝殿下!”
軒轅珞沒打算和葉文暢拐彎抹角,直言不諱道:“聽說葉大人抓了幾個人?”
“是,不知殿下有什麼吩咐?”
“那幾人是本王的朋友,還望葉大人行個方便,把人放了。”軒轅珞雖然說得很客氣,但語氣卻不容置喙,皇家王爺的氣派顯露無疑。
葉文暢雖是江南土霸主,可畢竟只是地方官,在皇家王爺威力十足的氣勢面前,佔不了優勢,但事關自己兒子,他不肯讓步,軟中帶硬道:“那幾個嫌犯是殺害我兒的兇手,恕微臣不能從命。”
軒轅珞早就知道葉文暢會這麼說,淡淡道:“葉大人是在跟本王說話嗎?”
葉文暢知道殿下動怒了,話中有話道:“微臣不敢,但殿下是奉旨前來江南賑濟災民,這些殺人行兇的地方事務,不在殿下的管轄範圍之內吧?”
軒轅珞冷笑一聲,“據本王所知,是令郎欲對明家小姐行不軌之事,恰好被本王的朋友發現,令郎光天化日之下,強佔明家小姐,是死有餘辜,葉大人是打算公報私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