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風聲靜止,我才睜開眼睛。
面前一座巨大的五指山,突兀地出現在我面前。
同時我注意到我的身體,變成一個小孩子,還是個男孩子。穿着一件小褂子,裡面穿着一件小紅肚兜,頭頂更是紮成兩個糰子一樣的頭髮。下身光着兩小腳丫子,穿着一條深藍色的褲子。
“誰在那裡?”有人開口說話了。
我連忙跑到山腳去,看見一個毛絨絨的黃色腦袋在那裡晃動。
剎那間,我猶如被雷劈中了一般。
這是五指山,還有此刻在晃動的毛絨絨黃色腦袋,是被壓在五指山下的孫悟空……
灰頭土臉的孫悟空他看見了我,說:“小孩,你一個人在這裡幹嘛?”
“你是誰?”我故意無知地問着。
其實心裡卻在想着,莫非我回到過去,回到孫悟空被五指山鎮壓的這段歲月。
“我是大鬧天空的齊天大聖,孫悟空!”孫悟空很是威風的說着,然而,他現在卻只能被五指山壓着。
“那你爲何會被壓在這裡?”我走了過去,碰了碰他的耳朵。
相傳,孫悟空的如意金箍棒,就藏在他的耳朵裡。
“別動。”孫悟空用手拍掉我的手。他現在除了兩隻手、一個腦袋在外面,其餘的都被壓在五指山下。
“我就動我就動。”我嬉笑着拍打着他的腦袋。
孫悟空齜牙咧嘴地衝我露出兇相,我依舊樂呵呵地玩弄他的腦袋。
“你這小孩膽真肥,還不快回家去。”
“我沒有家。”我收回手,靠在孫悟空的旁邊,低聲說:“我走丟了,回不了家了。”
“哦,那你還真倒黴。”
“呵呵,那有你大聖倒黴嗎?”我故作天真地說着。
孫悟空沉默了,不在搭理我。
我猜想自己可能踩到孫悟空的雷區,也不敢在他面前,揣着明白裝糊塗。
爲了能跟孫悟空處出情誼,到時好借金箍棒。
我看了看四周,我決定要在孫悟空的不遠處搭個草棚子,在這裡住下來。順便在孫悟空的頭頂處,做了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小東西。
孫悟空有時會說:“看不出啊,你這小娃還有這麼一手。”
“嗯,謝謝誇獎。”我依舊忙活自己的。
在這裡的日子裡,我會去摘些水果,有時就會捉些野雞。只是,孫悟空吃的不多,他大多都是吃了一兩口就不要了。
“大聖,你被壓在這裡多久了?”
“記不清了。”
“啊?”
“俺老孫被壓在這裡,從開始的氣憤難平,每日都想破開這山,好尋那如來麻煩……直到現在心平止水,看着這座山從當初毫無一棵小草,到如今草木林密,飛禽走獸來此棲息。你說時間過了多久,還有意義嗎?”
“咦,你就沒想過出來嗎?”
“想,爲什麼不想?”孫悟空頹廢地說着:“如來那禿驢除了有時會過來露個臉,對俺老孫講經論道,這段時間許久未來了。”
“那你的猴子猴孫呢?”我好奇地問着,孫悟空可是花果山的美猴王,是那些猴子猴孫的大王。孫悟空既然被壓在這裡,他們什麼沒有遷居過來呢?
孫悟空說:“花果山比這裡好太多了,俺老孫纔不想讓他們來。再說,這五指山是如來那小兒說話不算話,打賭出老千,一言不合就翻巴掌不認人,還用金、木、水、火、土化作五座聯山把俺老孫壓住。如今只困了俺老孫一人,俺那猴子猴孫如若再來,豈不是都被如來那小兒給困住了。”
“哦。”
“小娃,你何不下山去找你爹媽?”孫悟空目光犀利地看着我。
我伸手摸着孫悟空的腦袋說:“不想呢,我以後要跟着大聖,我連名字都想好了,我以後要叫孫小聖。”
孫悟空翻着白眼說:“無聊,你快下山去,這山中歲月可是最難捱的。”
“不,我要陪着大聖。”我靠在他旁邊的石壁上,說:“歲月難捱又如何,再過幾十年,我就會老去,死掉了。”
“放屁!”孫悟空突然衝我吼着。
“哎?”我不明就裡地看向他。
“俺老孫不許你這樣說,這話俺老孫聽着不舒服!”孫悟空惡狠狠地說着。
“可是,這是事實啊。”我弱弱地說着。
下一刻,孫悟空用他的毛爪子拽住我的手,把我狠狠地拽過去,說:“小娃,俺老孫會讓你長生不老的。”
我驚訝地看着他,只見他鬆了我的手,腦袋在慢慢變小,然後又變大。
五指山頂發出一陣璀璨的五彩光芒,好幾道閃電連劈下來。
“走開!”孫悟空衝我喊着。
在我坐在地上連連後退時,閃電劈到孫悟空的腦袋上,就連遮風擋雨的小東西都被劈了個乾乾淨淨。
過了許久,五指山頂上的五彩光芒才漸漸散去。
也在這時,一道祥雲從遠處飛來。隨之而來的還有蓮花香味,我擡眼看去,只見穿着一身白衣的觀音大士,手持淨瓶,說:“猴頭,你再有神通在這裡也是無用,還是安下心來靜等高僧。”
孫悟空連呸了好幾口進了口的灰土,撲打着落在毛髮上的碎石,說:“俺老孫想吃蟠桃園裡的蟠桃,一時難耐,就想試試山頂處那帖紙還有沒有用。”
觀音大士長嘆一聲,曲起蘭花指,一顆又大又紅的大蟠桃就出現在她的手指尖處。
“給你。”
觀音大士手指尖處的大蟠桃飛向了孫悟空,孫悟空張嘴一含,說:“多謝菩薩。只是,菩薩剛纔所說的高僧何時方能到來?”
“天機不可泄露。”觀音大士唸了一句佛號,就化爲一點光點隱去了。
沒多久,剛纔受驚嚇的飛禽走獸又出來了。
孫悟空看向剛纔我所退到的地方,喊着:“小娃,你過來。”
我卻跑去打水去,孫悟空真是厲害,那麼強的閃電連劈數道,除了毛髮被電焦,臉上灰頭土臉外,他卻一點受傷的樣子都沒有。
“小娃!”孫悟空的聲音依舊在繼續喊我。
“喊我小聖。”我端着一木盆水回來了。
“你剛乾嘛去了?”
“找水去了。”我用手沾了水,碰在孫悟空的臉上,替他除去髒污的地方。
孫悟空卻張開嘴,把含在嘴裡的蟠桃又吐了出來,說:“把這吃了。”
看着出現在眼前的大蟠桃,我是激動的熱淚盈眶……我那時爲了早昇仙階,就爲了王母娘娘的蟠桃宴,能喝到着瓊漿玉露,吃到這大蟠桃。
“咋了?”
“沒。”我抹掉差點落下的眼淚,笑嘻嘻地說着:“這真的要給我嗎?”
“嗯,這是仙物,吃了這個你就能長生不老。”
“可是,這是大聖想吃的。”
我雖然對大蟠桃垂涎三尺,但想到孫悟空剛纔爲了吃到這蟠桃,強行想從這裡出來,忍了那好幾道閃電。才讓觀音大士來一遭,賜下一個大蟠桃給他。
“俺老孫本來是想衝破這山,去蟠桃園爲你摘一個。哪知,那如來小兒賜下的符咒威力不減,還是限制着俺老孫的法力。”
既然是爲了我?!
孫悟空的毛髮被我重新打理好,我低語着問:“爲什麼?”
“你現在還是小孩,吃了這蟠桃,不但可以百病不侵,還能長生不老。”
“吃了這個,我永遠都會是這個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