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儀縣主試種了一種從海外傳進國內,名爲甘薯的作物,這種作物耐旱、耐脊、產量高、胞腹,葉、藤、根都能食用。
武穆王協助韶儀縣主名下各大莊子,將這種作物推廣種植,甘薯竟然在乾旱之下存活了,還結出了一個個梨大的根塊。
受災的百姓靠着夏吃薯葉,秋食薯藤、冬食薯塊,大大緩解了災情。
與此同時,遠在浙江的葉寒淵,也上疏了朝廷,韶儀縣主在浙江水患之後,在浙江推廣種植了甘薯,而甘薯到了十二月還有收成。
消息一經傳出,不光震驚了朝廷,連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也是大受震撼。
朝廷在得知甘薯在京郊一帶也種植開了。
特地派人去小周莊、胭脂莊,並附近的村子按察,確認武穆王並葉大人所言非虛,並且帶回了甘薯。
到了第二日,太后娘娘上了金殿,命人將甘薯分發給朝臣品嚐。
十八般烹製,怎麼做都好吃,生着吃解渴生津,熟了吃一小塊就能飽腹,整個人朝堂都爲之震驚。
當下就有老臣,撲通地跪到金殿上,老淚縱橫地高呼:“天佑我大周,天佑我大周啊,”
也有老臣激動得熱淚盈眶道:“韶儀縣主此舉利在當下,功在千秋,是陛下之福,萬民之幸,更是社稷之興吶!”
“韶儀縣主大義啊,臣懇請陛下,懇請太后娘娘,一定要重賞韶儀縣主。”
“臣附議,韶儀縣主祖德光耀,滿門仁忠,多年來辦善堂,施粥棚,捐善款,濟災民,雖一介女流,一腔濟世之仁心,仁善之德行,更勝男兒。”
“……”
大周朝自建朝開始,就重農抑商,朝廷每年發放新種,鼓勵百姓試種,凡種植成功朝廷都有賞賜。
虞幼窈試種新種,緩解一方旱情,並惠及天下萬千黎民的仁德之舉,這樣大的功績,若是換作男兒是要封侯拜將。
重賞韶儀縣主,幾乎成了衆望所歸。
當天內閣緊急議事,擬請爲韶儀縣主請封郡主。
帖子呈到太后娘娘手中,太后娘娘拿了硃筆,往“儀”上一圈,道:“儀字不表,重新擬定。”
內閣連夜商討,最後有戶部尚書提議,將“儀”字,變更爲“懿”字,並直言:“韶儀縣主之功必載史冊,“儀”乃小貌、小德,故不表功,亦不宣德。“懿”之深貌、大貌、大德,意表贊、稱頌,字同“噫”,是爲嘆詞,贊德。”
兵部尚書也附議:“《周書》諡法曰:柔克爲懿,溫柔聖善曰懿,韶儀縣主之仁德聖善,唯懿字可表也。”
禮部也贊同:“懿字,當作從心、從欠、所謂持其志、無暴其氣。美在其中,而暢於四支也,韶儀縣主當之無愧。”
第二日,擬請封號的摺子,再次遞到太后娘娘手中。
太后娘娘看後硃批:“準!”
於此同時,趕工三日的聖旨也正式完工,到了第二日,皇上鑾駕就到了虞府,虞幼窈不在,虞宗正和江氏代爲接旨。
內務府也在加緊督制韶懿郡主的郡主命服。
等到命服趕製完成,並快馬加鞭送去泉州時,已經到了臘月二十七,大年將近。
隨行的內侍,在賈州府的帶領下,來了謝府,謝老太爺當即帶領謝府一家老小,闔府跪謝皇上隆恩,太后娘娘恩典。
內侍還帶來了朝廷的封賞,良田、布匹、金玉古董、香料藥材等等,十分豐厚。
內侍將代表郡主的身份玉碟,呈給了虞幼窈,傳了太后娘娘的話:“……茲按禮法,韶懿郡主理當即刻啓程回京,進宮向太后娘娘謝恩,只隆冬之際,也不適合跋涉辛苦,太后娘娘恩恤郡主,允郡主年後再行歸京。”
虞幼窈當即跪拜謝恩。
這一趟差事十分辛苦,謝府備了不少禮物,客氣地將公公並隨行的一衆人送出府去。
內侍公公瞧着堆了一馬車的厚禮,頓時也覺得這一趟太值了。
一行人去驛站歇了一晚,稍作休整。
到了第二日,就要啓程回京。
虞幼窈帶了自己親自做的香藥過來相送。
香藥是做給太后娘娘的,太后娘娘用不用倒是其次,但得了太后娘娘的好,又成了宗室貴女,總歸是要表些孝敬心。
虞幼窈回了謝府,與外祖父商量:“趁今天泉州戒備鬆散,我們準備一下,今晚子時就撤離泉州。”
擔心引人懷疑,白日裡,謝府一切照舊,彷彿沒有半點異樣,只是一入夜,府裡就開始行動起來。
虞幼窈交代殷三,安排守在“韶園”的一百精兵,一部分去碼頭接應,一部分護送他們出城。
而此時,因爲送走了宮中來人,終於鬆了一口氣,打算好好疼一疼家中寵妾,也好樂一樂,放鬆放鬆的賈州府,正在興頭上,就被管家從溫柔鄉里喊起來了。
賈州府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嘴裡罵罵咧咧地,從小妾身上爬起來,手忙腳亂地穿好了衣裳,去了書房。
賈州府從探子手裡接過了字條,看得直蹙眉:“謝府要跑?這些日子我一直派人盯着謝府,也沒發現異樣啊?”
探子恭敬道:“消息是我們安排在謝府的內應傳出來的,謝府應當防着州府衙門,逃跑計較安排得很謹慎,也是打算舉家逃離,家中難免鬧出了動靜,這才讓內應察覺了端倪,連忙報了過來。”
賈州府盯着字條,看了半晌:“許是上次長風,當街調戲韶懿郡主一事,引起了謝府的懷疑,這段時間泉州開始戒嚴,讓謝府察覺了端倪,”他琢磨了一會兒,隨後道:“立刻帶五百精兵,去謝府。”
“大人,”探子原也是樑王身邊的人,就有些猶豫,“王爺那邊還沒消息傳來,我們就這樣貿然過去,會不會打草驚蛇?”
賈州府立馬道:“泉州最近的動靜有些大,韶懿郡主是世族培養出來的嫡長女,在京裡也是見過世面的,許是察覺了什麼,只是苦於沒有證據,又礙於謝府受制於官府,爲求自保,這才一直隱忍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