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終於知道絕言爲什麼要點住她了,因爲如果不點住,她一定會跳起來把他殺了!
鑽心已不足以形容她此時的疼,她雙眼充血,將目光對準了絕言,似乎只有這樣,她才知道自己還是活的。
只是還沒等她緩過氣開口說話,絕言的手指已經再次捏在了斷裂處……
直到絕言將藥罐中的藥給她敷在腿上,直到他綁好了兩塊木板,直到白茉莉疼飛的三魂六魄一點一點歸位,看着她漸漸緩和過來的臉色,絕言才解開了她的穴道。
白茉莉僵直的目光掃向他的雙眼,“絕言,你絕對是故意的!”
只是白茉莉的嗓子卻已啞的說不出什麼,明明很大聲,可這句話,卻如蚊子一般,嗡嗡嗡……
絕言裝做沒有聽到,將她放平,便在這時,門外傳來李閱的聲音,“爺……”
“在小廳裡等我。”
絕言說完,便看着白茉莉,“這條腿能不能好,全在於你,所以,其它的話我便不說,你休息,我出去了。”
難得的溫柔,卻讓白茉莉恨的牙癢癢。
絕言離開,這屋子裡便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白茉莉睡的太久,這會竟是一點睡意都沒有,瞪着兩個眼珠子,左轉右轉,尤其是看着書架上的書,她恨不得給轉下幾本。
心裡更是將絕言罵了一遍又一遍,你出去就不能給她拿個解悶的東西?
這廂無聊不知如何打發,那尿意卻瞬間來了,而且來的又快又猛讓她憋都憋不住!
雖說知道絕言在小廳裡,可她小解總不能喊他吧?
更可氣的卻是他也沒讓小維進來,啊啊啊,她要怎麼辦啊?
強忍着下了牀,想單腿跳到浴間,可……
尿急的人都知道,憋久了是不能有顛跳的,可想而知白茉莉她在跳了兩下之後是個什麼狀況。
白茉莉咬牙看天啊,老天爺,你不會是想我成爲這天下第一個被尿憋死的人吧?
“嗯哼……”
白茉莉這悶哼才哼完,絕言便推門閃了進來,“怎麼了?”
白茉莉雙眼死瞪着他,還怎麼了,你說怎麼了?
絕言看着她手捂着小腹,再看到桌子上那一瓷罐……
倒是沒在說話,上前將白茉莉抱了起來,就送到了浴間,只是放白茉莉下來的時候,他看着她漲紅的臉問道,“要我幫忙嗎?”
“嘎吱嘎吱……”白茉莉磨牙。
雙眼更是死盯着他,如果眼神是刀的話,相信絕言這身上已經是千瘡百孔了!
絕言靠在外面的牆上,想到白茉莉那磨牙的小模樣,竟揚起嘴角笑了,莫名的他竟覺得這種日子相當舒服。
只是想到皇上來的信,絕言那輕鬆的表情轉而不見,多的卻是一抹陰芒。
將白茉莉抱到牀上,便起離開,袖子卻被白茉莉抓住,“還想去?”
白茉莉真想抓他幾把,以解心頭之恨。可她卻知道自己根本就抓不到他,瞪了他一下後,便道,“我睡不着,你給我拿幾本書,打發一下……”
絕言點頭,起身去書架上抽了幾本,放在了她的牀頭,“可以了嗎?”
白茉莉點頭,絕言便走了出去。
有書打發時間,白茉莉倒不
覺得無聊,只是沒多久那尿意……
這會白茉莉是恨極了自己,剛剛爲什麼就將一整罐的粥全喝下?
她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不過趁着沒憋太久,她決定快速解決,所以單腿跳到浴間,她還挺樂呵,心道,這世上就沒有什麼事能難住她,但,所以謂樂極生悲,估計就是她這會的現狀,因爲先前洗澡,地面上有水,她又是一條腿跳着,腳下一滑,白茉莉只顧着將打了板子的左腿高高的擡起來,可腦袋,卻生生的摔了下去。
“啊……”
這左邊一個包還沒有消,現在後腦又摔了一下,還有比她更悲催的嗎?
絕言進來後,看到她呲牙咧嘴的樣子,雙眉緊蹙,幽幽的道,“你是豬的嗎?”
卻是將她提了起來,伸手揉上了她的後腦。
“疼疼疼……”
絕言將她放到牀上,一身寒氣的走了出去,結果這之後,便隔一柱香的時間就進來送白茉莉去浴間放水,如此四五次之後,白茉莉嚥了咽口水,“不用了不用了……”
她只是粥喝的多了,這一個時辰裡,她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真的沒有了……
“你叫我會顯得你無能?還是覺得叫我會欠我人情?想逞能,也等你的腿好了,行嗎?”
絕言這話說的相當直白,直白到白茉莉幹張嘴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因爲他的話正好敲在了她的心頭!
隨後扭頭不再看他!
不錯,她就是不想欠他人情,因爲她不想與他牽扯太多。
明知道自己與他是天與地,雲與泥的差別,又何別再來過多的糾葛?
見白茉莉別開了頭,絕言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你睡一會,我忙完手頭上的,帶你出去走走……”
白茉莉心下煩亂,腦子裡也同樣是亂亂的,不知不覺竟睡着了。
然而這一覺睡的並不舒服,竟是做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夢。
什麼宮殿什麼大火什麼逃跑,累的她大口大口喘氣,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絕言拿着帕子給她擦汗。
“做夢了?”
白茉莉點頭,好累好累,好像她剛剛就在經歷這一切一般,尤其是那大火,她竟然感覺到它的溫度,是那樣的紅又是那樣的熱!
絕言倒了水給她,白茉莉喝下後穩了穩心神,看着他過於冷漠又沒什麼表情的臉,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不管剛剛的夢是什麼,這裡都不是她應該呆着的地方。
“絕言,我這腿主要是養着,我在這裡會給你帶來太多的不便。再說,家裡的草藥也快收了,如果我不回去,我怕豔秋弄不好,會折了許多錢不說,還失了信用。我向你保證,我一定聽你的話,好好養着腿行嗎?”
絕言未說話,白茉莉便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自然,她也從來沒有摸清過,所以,又忙道,“我……我想小魚跟璽兒了,你送我回去吧。”
說着,白茉莉伸手拉上了他的大手。
絕言垂頭看着一黑一白相握的兩手,明知道這女人這般只是想離開,可他卻發現,他竟然抵不住她的請求!
大掌倏的握住那白白的小爪子,擡頭看向她有些慌亂的雙眼,“我送你回去。”
白茉莉眨着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絕言一
把抱了起來。
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絕言直接對外面說話,“備車。”
站在門外的李閱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着將臉埋在絕言胸口的白茉莉,雙眉緊緊的皺着,爺當年對王妃也從來沒有這般,爺這是想幹什麼?
白茉莉回來三天了,看着她腿上的木板,兩個孩子是好奇的要死,只是看到她受傷,最爲鬱悶的卻是小竹,她是公子送過來保護小姐的,雖然不知道小姐到底遇上了什麼事,可這就是她的錯,所以,她已經寫信告訴了公子,只等着公子對她的處罰。
這,白茉莉自然是不知道的,她這三天來她倒是一直強調要養腿養腿,所以一直呆在牀上,就是呆的快發黴了。
只是想到要養好腿的時間,她就一個頭兩個大,估計沒個三五個月怕是好不了。
“小竹,可是你豔秋姐姐來了?”
聽到院子裡的說話聲,白茉莉放下手中的書喊了一句。
“真是服了你了,腿斷了,耳朵倒是越發的好使了。”
隨着聲音,隋豔秋拎着個藍子走了進來,“給,我家樹上的梨,就是有些酸。”
“酸了開胃……唔!”白茉莉抓一個就咬了一口,可卻沒有想到會這樣子酸,酸的她牙都倒了。
“我的媽啊……”舌頭好像都拖不動了一樣。
“哈哈哈……都告訴你了,有點酸……”隋豔秋哈哈大笑。
“你這是有點酸嗎?是有點嗎?”那個酸勁終於過去了,白茉莉手裡這個被也咬了一口的酸梨蛋子就扔到了隋豔秋的身上,“你太討厭了。”
隋豔秋聳聳肩,將手裡的藍子遞給小竹,“把這個梨兩頭削掉,曬梨陀子吧,冬天拿來熬水喝……”
“嗯,聽你豔秋姐的。對了,你不是要進城嗎?這會豔秋在這,你就快點去吧,不用擔心我!”白茉莉看着一旁的小竹說着。
“你要進城啊,那正好,你幫我買兩張燒餅回來,我家小胖上次吃過茉莉拿回來的,就吃出饞蟲了……”隋豔秋說着便拿了錢給小竹。
小竹也確實是要進城,一個是白茉莉吃的藥沒了,再一個白茉莉讓她熬的骨頭湯,骨頭沒了,得多買些回來纔是。
“茉莉姐,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些,遇事別跟人計較太多啊……”
小竹離開,隋豔秋便神秘兮兮對白茉莉道,“山下範彪他爹搭的那窩棚,今早兒被人一把火給燒沒了。”
“啊?”
白茉莉吃驚的擡頭看着她,“不會又賴我身上了吧?”
隋豔秋搖頭,“沒有沒有,全村的人都知道你腿斷了,雖然大家不知道怎麼斷的,卻也知道你還沒麼狠心。”
白茉莉嘴角動動,她不是不狠心,她只是不方便,對,她就是不方便!
“姜小霞跑了。”隋豔秋突然說了一句。
白茉莉一怔,“不會吧?給範劍生了兩個孩子呢,能說跑就跑嗎?”
其實這消息,小魚回來當笑話給她講過。但她總覺得一個當媽的,怎麼可能狠心扔下自己的孩子?
“你可是忘了一句話。”
“什麼?”
隋豔秋撇了她一眼,慢吞吞的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