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山幾乎是在那小孩兒一出現的時候,便扔下了連翹,將他抓在了手裡。
“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連翹,你兒子在我手上,你若不救我,我就殺了你兒子!”
“啊……父親,你弄疼我了……母親救我……”
“廖青山,你還是不是人,那是我兒子難道就不是你兒子嗎?”
連翹幾乎要瘋掉,整個大廳裡的下人,都嚇的不敢吱聲,個個向後縮,心道,這駙馬還真是個喪心病狂的。
“我的兒子?我可以殺一個兒子,難道我就不能再嚇第二個兒子?只要我有命在,以後我想要兒子,有的是!”
廖青山無恥的說道,而他此時,似乎對於將兒子捏在手裡,更爲信心大增,他不那蒼白扭曲的臉,竟漸漸的和緩過來,看着披頭散髮的連翹,輕蔑地道,“我數到三,你若還與我槓着,我就扭掉倍兒的一條胳膊……一……二……三……”
“啊!”
小孩子那撕心裂肺的哭聲頓時響起,而連翹再也不敢多做停留,她沒命的往外跑,耳邊卻是她兒子那一聲又一聲的慘叫,“母親救我……”
一時間沒了主張的連翹,跑出大廳的時候,竟一頭撞進了一個人的懷中,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便被人一手刀砍在了脖子上,眼一翻暈了過去。
“公主公主……”緊跟着連翹跑出來的丫頭婆子,在看到躺在院子中的連翹時,均嚇的不知所措。
“公主公主您醒醒啊……”
“快,快去叫太醫……”
一時間整個院子便亂了起來,聽到叫聲的廖青山夾着他兒子便站到了門口,在看到直挺挺躺着的連翹時,他吼道,“連翹,你不要裝死,你信不信我將你兒子的另一條胳膊擰下來……”
而此時,被他夾着的孩子,似乎因疼痛而漸漸的失了意識,可在聽到他父親這話的時候,還是下意識的抓住了廖青山的手,“母親,救我……”
“救你?放心,父親是不會讓你死的,在你母親未救下父親前,父親自然會好好的抱着你……呃……”
正得意的廖青山只覺得的身子一麻,便瞬間動彈不得,目光一掃,那一襲黑色身影便出現於眼前。
“不不不……公主,公主,你快點救我……”
連祈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畜生!
不,說他是畜生那還真是侮辱了那處種族!
將他懷中的倍兒抱下來,交給一側的丫頭,吩咐道,“趕緊尋太醫前來……”
那小丫頭早嚇的麻爪,這會抱着倍兒,正不知所措,聽得連祈的吩咐,似乎才找回了主心骨。
而連祈,一手提着廖青山,便向駙馬府外而來。
“王爺小心!”
就在連祈擡腿邁出駙馬府的時候,一支疾馳的箭羽對着他手裡的廖青山飛射而來!
連祈只是動了動手,那箭,竟毫不客氣的射入廖青山的腿上。
“啊!”
連祈英眉微皺,他也知道疼?
只是在這個時候,幾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了連祈身側,逞一圓形,將連祈與廖青山團團圍住。
如果白茉
莉在,她定會一下子就認出了小院中那個少年,只是,她不在!
“十七奉皇命護協助秦王押送罪犯!”
連祈冷哼一聲,卻提着廖青山便飛身上馬,反正不是有十七在嗎,那他還怕什麼?
正好也省了他的人出手了!
果然,一路到刑部,暗殺無處不在,尤其是更爲臨進刑部的時候,最多的時候,一下子出現了二十多死士!
可見,對方有多在意廖青山那張嘴!
連祈嘴角一直都帶着一抹不屑,太子這儲君之位,似乎就要做到頭了……
廖青山怕死,不用審,他自己便全招了!
聽他的話,白茉莉這向來好脾氣的人,都捏緊了拳頭又鬆了,再捏緊再鬆……如果不是還有一份理智,還知道有國家法度,白茉莉想直接上前將這個禽獸不如的男人撕碎了喂狗!
“你告訴我,爹孃在哪裡,他們在哪裡?”蘭氏扯着廖青山的衣領,她那一對最最老實的公婆,是不是也遭了他的毒手?
她多希望,他還有一絲人味,哪怕只是囚禁了他的親生爹孃也好過要了他們的命!
廖青山早都嚇的沒了主心骨了,這一路上的刺殺,還有他身上的傷,他還有什麼能瞞的?
“在在在駙馬府花中那假山下!”
連祈一擺手,王都頭便帶人走了,可是,令人沒有想到的,卻是那假山下,並非什麼暗室,只有一個地洞,裡面,裝了一個籠子,一對骨架子相擁抱在了一起。
“啪!”
連祈這個經歷過戰場的男人,看到王都頭擡出來的這個籠子,那心,也似乎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
下意識的抓起那驚堂木狠狠的敲在了案上!
這一聲,敲的廖青山哆嗦着抓着蘭氏不鬆手,而蘭氏,早如木雕一樣,目光呆滯,沒有一絲焦距!
“王爺,所有的罪證全部寫好,您要過目嗎?”
“拿給他畫押!”
過目?再過目連祈怕他自己忍不住當堂便解決了他!
弒殺父母、殺妻滅子、欺君妄上、挾持公主,哪一條拿出來也夠砍他幾刀的了!更不要說,他替庸王與太子所做的那些骯髒的事!
廖青山到也配合,簽字畫押,很直接。
“來人……”
“廖大人……”
突然,白茉莉在這時站了出來。
連祈擡眼看她,然,白茉莉卻未理會,只是看着他,輕輕的道,“有一句話叫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就沒有一絲悔意要對你身邊的女子說嗎?想她爲了你,江邊浣紗十幾年,爲你伺候你的爹孃,爲你滑過多少胎兒,如今,你就沒有一句話要對她說嗎?”
連祈偷偷的出了一口氣,因爲這個場合,並不適合她多說一句關於本案以外的話。
白茉莉自然知道,但,如果就這麼將他交上去,白茉莉不甘心!
蘭氏因何要告他,單純的只是想報仇嗎?不是,她心下有太多的委屈,她最想要的是他的一句人話!
曾經的她,不論吃多少的苦,那是她甘願的,因爲這個人是她的丈夫,爲他奉獻她無怨無悔。
可是
,他廖青山呢?高中後,既然已有了攀高枝的念頭,又何必還要伸手跟她要銀子?糟糠之妻辛辛苦苦換來一個月的銀子,夠不夠他給公主買的那一枝珠花?這些年,他午夜夢迴的時候,難道都不做惡夢嗎?
廖青山緊緊的抓着蘭氏那粗布一衣袖,似乎這便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聽到白茉莉的話,他那如篩糠一樣的身子更加向蘭氏依了過去,“小蘭,你,你會救我對不對,一定會救我對不對?你說過,我是你的全部,所以,你不會讓我死是不是?”
蘭氏那失了焦距的眸子,漸漸的對向了他的雙眼,只是蘭氏才一張嘴,竟吐出了一口鮮血,她悽苦一笑,“青山,我突然發現,我最恨的竟然不是你……”
廖青山的雙眼頓時現出喜意,“那那那你是不是打算撤訴了?”
至於蘭氏的吐血,還有那蒼白無血色更了無生氣的臉,廖青山沒有看到,因爲只要他不死,其它的在他眼裡一紋都不值。
蘭氏閉了閉眼睛,隨後捧住了廖青山的臉,“撤訴?你是六年前的狀員郎,更是如今中書省的中書令,到了刑部的案子,可以撤訴嗎?更不要說,你已經簽字畫押……”
廖青山急忙抓住她的雙肩,“簽字畫押可以是屈打成招的,你只要撤訴,我跟你保證,從這裡出去,我一定接你回府,你與公主平起平坐……”
然,蘭氏卻突然起身,捧着他臉的雙手,直接掐到了他的脖子上,“廖青山,我這輩子最恨的人是我自己,如果不是我的縱容,你焉能沒心沒肺,我恨,我恨我自己,一天不吃飯,也要讓你吃上一頓肉,一天不喝水,也要給你買兩酒,一件衣服都沒有,也要你穿的乾乾淨淨,沒有一塊補丁,我更恨,我浣紗賺的銀子,你因壓力大,可以拿着無情的到青樓中揮霍!”
“你……你……你這個瘋女人,放……放開我……”廖青山身上有傷,腿上還插着一支箭,此時還真拼不過蘭氏,被蘭氏掐的臉現紫色,就快沒有呼吸,卻在這時,蘭氏被人拉了開去,廖青山大口大口的喘氣,“這都是你自願的,我沒有逼你,是你自願的。”
不想,廖青山緩過氣來,對於蘭氏的話,卻沒有一絲悔意,還很理直氣壯!
白茉莉就站在他的身後,擡起了腳直接踩在了他那插着箭的腿上。
“啊!”
廖青山原本麻木的腿突然傳來一陣痛意,毫無形象,哇哇大叫。
“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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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祈已來到白茉莉的身側,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看着一側的王都頭道,“招集大理寺全員,押送罪犯廖青山入宮,交由聖上裁決!”
“不要不要……秦王,求您給我一條生路吧,我跟你保證,以後我定爲您做牛做馬,更經您爲馬首視瞻!”
“廖駙馬您這麼大的身份,本王可不敢用!”
“不不不,秦王,不是還有將功補過一說嗎,我這裡有很多關於太子私下開野礦,建兵工廠的證據,只要王爺放我一條生路,我定……”
“廖駙馬,您似乎弄錯了一件事?”連祈幽幽的說了一句,難怪這廖青山在殺妻滅子的事上,答應的如此痛快,何着他在這盤算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