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糖人,不過是白茉莉的一個唬頭,因爲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想打聽一下昨夜飛雨被抓走後的情形那簡直就是難如蹬天,所以纔想着擺個小攤子,一來了解一下這清風城的風氣,二來也能打聽一些消息,但在聽到馬小三的話後,白茉莉的心思便活了。
她從來沒有吹過糖人,也就是看飛雨弄過,又看小魚跟着玩了幾次,好像不難,但,等她來弄的時候,方知,簡直跟要她命了一樣!
糖漿她熬不好,怎麼可能吹得出來?
而且她氣短,咳咳,是她肺活量差,沒有飛雨那兩下子,弄出來的東西不倫不類,倒是便宜了住在這四周的小孩子們!
有免費的糖吃,哪個娃能不喜歡?
於是,這一個晚上下來,四周鄰居看到白茉莉個個臉上帶着笑。
白茉莉摸了摸鼻子,撇了眼正在吃糖的金善玉,“那個,你一點武功都不會嗎?”
“用你們的話說,就是三腳貓的功夫而以。”
白茉莉咂吧了下嘴,手裡一根調糖的棍子下意識的揮了揮,結果就結了一縷縷的糖絲出來。
白茉莉心下一動,媽的,糖人吹不出來,糖葫蘆總可以吧!
第二天,在這清風城,第一個賣糖葫蘆的誕生了。
一天下來,白茉莉累的腰痠背疼,買了點菜回來,看着那跟大爺一樣的金善玉,已經連跟他吵架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過,他能不能搶回他的王位她倒不想管,她想要的只是將七七三人救出來。
而今天,擺了一天的攤,倒是聽到了一些閒言碎語。
做了兩碗疙瘩湯,白茉莉叫金善玉過來吃飯。
“喂獵呢這是?”
白茉莉沒理他,只道,“今兒聽說,崇濟王出來守獵遇上了襲擊,所以,王城裡已經派人前來尋找了……”
金善玉的手頓時一僵,“他說的沒錯啊,確實是遇襲,不過,王叔是真的長進了。”
白茉莉撇了撇嘴,“你有什麼打算?”
“我在等啊。”
“等死嗎?”白茉莉不屑地說了一句。
然,金善玉卻忽然笑了。
白茉莉被他笑的毛毛的,“大哥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咱這一張臉,沒事就少笑點吧,啊,太過驚悚了。”
“有嗎?我見你沒事總笑……”
白茉莉噎了一下,隨後繼續吃她的疙瘩湯,一碗,很快下肚,將碗往桌上一放,“我煮飯,你洗碗。”
隨後走人,她得躺會,另外,明天她打算讓馬小三找他姐夫出來,她打算請客,因爲人家幫忙弄的攤位手續嘛!
如此想着,白茉莉便迷糊着睡着了。
而外面,金善玉看着那空掉的湯,又看看了給他準備的那一份,到底是沒忍住吃了一口,隨即瞪了瞪眼,面相不好看,可是吃着還行,結果,一疙瘩湯,就不知不覺的吃下了肚子,至於兩個碗,金善玉目光閃閃,嘴角一挑,“看在你會幫我大忙的前提下,本王就給你洗了這兩個碗。”
“爺,七姐來信了。”
老八面色肅然的走進來。
這大半年來,自家爺的所做所謂,他雖看不懂,但是
有一件事他很清楚,那就是老七送回來的信,他主子是必須要看一眼的,哪怕每次看完都大發雷霆,但,卻每封也不落下。
連祈伸手接過,順手撕開,原來冷然的表情,在看到上面的內容後,那人竟是一下子便坐了起來,“金善玉他膽子可不小!”
“啊?”老八一下子就有點懵了,怎麼中崇濟王又牽扯到了一塊?
“該死!”連祈握緊了拳頭,那火直衝腦門子,“白茉莉,你個大傻子,你活該被人拿去當人質,本王纔不會管你的死活,絕對不管!”
這最後的聲音都趕上嘶吼了,老八抿嘴後退一步,不曉得爺這麼聲嘶力竭的是要說明什麼!
可是,下一秒,連祈卻將目光盯在了他的身上,“叫李叔給我準備三十人,去崇濟。”
“啊?”
老八有點跟不上他主子的節奏。
“去啊!”
連祈要跳腳了。
“爺,馬上就要過年了……屬下這就下去。”老八是不知道那信上寫了什麼,本想勸一下,可卻被連祈狠瞪一眼,立馬退了下去。
“啊!”
緊跟着書房裡傳來連祈一聲獅吼,老八嚥了咽口水,腳下更快了。
捏着拳頭的連祈,緊緊的閉着眼睛,經過了這大半年,他心裡很清楚的知道白茉莉沒有錯,可是,他卻解不開自己的心結。
他曾想過,將墨染抓起來,以此逼迫白茉莉回來,可是他最後並沒有這麼做,讓他停下來的是小魚。
每每看到那原來活潑好動,如今卻死氣沉沉的丫頭時,他的心都在滴血,從小魚叫他爹爹的那天起,他便一直將這孩子視爲己出,可那天,他卻傷了她。
這多半年來,他試圖去喚回那孩子的心性,可是每次都有些徒勞,因爲看到小魚,他就能想到白茉莉的身世,想到白茉莉就能想到自己那被白茉莉他爹逼死的娘!
然後這種糾結的結果就是他一直在尋找墨染的麻煩,弄的墨染上門罵他是小孩子過家家更罵他腦子有病!
有病嗎?
連祈苦笑一下,他想他是有病的吧!
明明割捨不下對白茉莉的渴望,卻又計較於她的身世,他,到底要怎麼辦?
每個空寂的夜裡,如果不是靠回憶着白茉莉那一顰一笑,連祈知道,他根本不能入眠。
低頭看看了手上的那封信,連祈的心有些發慌,如果白茉莉從這世上消息了……
心,緊跟着便亂了一下,這一刻他竟自嘲的笑了起來,原來自己也是個不孝的兒子!
因爲這一刻,他心裡的天平忽然偏向了白茉莉這一方!
“爺,宮裡傳旨,命您進宮一趟。”
便在這時,老八去而復還,站在門口說道。
“何事?”
難得的,連祈竟心平氣和的問了一句。
老八微愣,忙道,“屬下不知。”
連祈捏緊了拳頭,隨後鬆開手起身,看着他道,“老七近來只來了這一封信嗎?”
“是。”
“我知道了,人手你讓李叔準備一下,我從宮裡回來便出發。”
“隋大哥,當真是要您破費了。
”
酒樓裡,馬小三舉着酒杯笑眯眯的說道。
白茉莉忙搖了搖頭,“看你說的,如果不是你幫忙,我這小攤子哪裡支得起來,我大哥他這裡有病……”白茉莉指了指腦子,接着又道,“我帶的銀子又有限如果不趕緊賺錢,真不知道這以後的日了要怎麼活。”看着一側未語的四十歲左右的一男人,微笑道,“大人,這一次當真是要感謝您的,我這人生地不熟的,如果不是因爲您,我真的……不說了不說了,來來,咱們喝酒……”
白茉莉當真是沒有想到,馬小三那個所謂衙門有人的人,竟然學是一位師爺!
所以,今晚這頓飯,白茉莉可是下了血本,在這清風城最好的酒樓裡,設了一桌,請馬家這位姑父,也就是當天給她辦手續的這位。
李師爺拱手回道,“客氣了客氣了,隋公子這攤子擺的還行嗎?”
放下酒杯,李師爺極爲官方的問了一句。
白茉莉點頭,“承蒙大人的關照,小的生意還算紅火,我尋思,如果一個月以後,還這麼火,我便想再擺一攤。”
白茉莉純是信口胡說,一個月,她哪裡耗的起啊。
“這個好辦,在下也祝隋公子的生意越來越興旺。”
“呵呵,有大人的關照,小的生意想不火也難……”
話落,白茉莉掏了一個紅包出來,輕輕的推到了那師爺的面前,“大人,一點小意思。”
而一側馬小三並沒有表現出驚詫,顯然,這是常事了。
不過想想也是,在這邊關,人流量是最大的,看着清苦,其實油水撈的也不少呢!
李師爺墊了墊那紅包,臉上的笑容便深了,剛剛還是不冷不熱的,這會竟然開懷大笑起來,直接叫着小二上酒,跟白茉莉談話也就更加放開,一副相見恨晚的感覺。
於是喝着喝着那李師爺便有點多了。
白茉莉藉機問道,“小的纔來這裡討生活,但聽說前幾天抓了叛賊,還是個女扮男裝的,可有此事?”
“叛賊?沒有的事,不過,隋老弟,我跟你說啊,王城裡最近可是下了一個什麼緊急通令,說大王在這邊關出了事,純扯王八蛋呢,大王身邊八大護衛難道是吃屎的嗎,更不要說,這邊關還有駐軍,所以,我跟我們大人說,一定是上頭有人看中了這清風城,別看這裡看着窮,其實啊,富着呢……嘿嘿,來來,喝酒喝酒……”
可是白茉莉就有點傻眼了,她覺得這位不可能騙她,而飛雨也確實是被抓了進去,怎麼可能說沒有?還有,這街上的官差一直都很多,難道不是因爲金善玉的原因嗎?
還說什麼扯王八蛋,她倒覺得他的官運好像要走到頭了!
白茉莉也如喝高了一樣,捏着酒杯道,“就是,聽說大王治下有方,怎麼可能會出差錯,絕對是有心人士亂講的。”
“哼,還能有誰,就是二十年前,被咱們大王幹掉卻留下一命的王叔大人唄!”
李師爺冷哼一聲,一雙眯瞪的眼睛,看着白茉莉又道,“但是,如果說這一次大王真的遇險了,我覺得也是大王自願的,哈哈哈……估計是生活太無趣了吧……”
白茉莉:“……”有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