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相卻是隨着那些人往外走。
“站住。”沒藏氏把範相喊住,心裡七上八下的,總感覺有大事要發生。
果然,範江說道:“太后以爲皇上敢光明正大的回京,手中便沒有半點把握的麼?”
沒藏氏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連忙吩咐身邊的宦官,“快傳本宮旨意,關城門,不得任何人通行。”
“晚了,都已經晚了,如今守城的兵都沒有了。”
“什麼?”沒藏氏不敢置信的看着範江。
“守城的兵全部去圍困沒藏氏一族,太后還是想想該怎麼對付絲州來的人馬,相信兵馬即刻就到,太后怕是來不急了。”
沒藏氏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理會範相,轉身出門,出了書房,匆匆往李弈的宮中走去。
李弈下了早朝後就龜縮在自己的宮中,哪兒也不敢去,今日朝堂上發生的,這個原本以爲就可以這麼安逸下來的李弈,一下子從夢中醒來,生怕自己地位不保,被沒藏氏一腳揣開,沒有了利用價值,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沒藏氏過來的時候,李弈正與宮女尋樂,所謂壓力越大,他越要抓住最後幾日的快樂,才十歲的年紀,卻像久經人事的成年人似的,對宮裡的宮女全部被他睡了個遍,便是不能行事,也有的是法子取樂。
沒藏氏進來時,看到李弈那淫樂的場地,心下一怒,叫左右護衛把陪着李弈玩樂的宮女給殺了,鮮血撒了一地。
沒藏氏來到目瞪口呆嚇得全身發抖的李弈身邊,她伸出手來,“把兵符拿來。”
這兵符是當着衆百官的面交至李弈手中的,沒藏氏覺得反正也就是襄中之物,沒怎麼放在心上,便給李弈收着了,此時關鍵時候,再也容不得沒藏氏多想,這兵符自然得收回了。
李弈當下一驚,覺得自己沒有了利用價值,拿走了最後一道兵符,他就真的沒有半點能耐了。
沒藏氏那氣勢凌人的,李弈不敢猶豫半分,連忙親自跑回內室,從枕頭下翻出一個小木盒子,那精緻的小木盒是李弈連夜雕刻的,那裡頭沒有放別的,便是那道虎符,是掌管天下兵馬的虎符。
李弈把虎符拿出來,放在掌中,是一塊精盈剔透的寶玉雕刻而成的一隻老虎,歷廟皇帝都會擁有這個,有了這個纔是真正的江山之主。
李弈愛不釋手的捂在掌中,眼神戀戀不捨,可沒藏氏就在外頭,由不得他佔爲己有似的寶貝一下,他忍着心裡的難過,匆匆出了門,然後恭敬的遞到沒藏氏手中。
沒藏氏接過虎符,目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莫不是真把自己當皇帝了?哼。”
沒藏氏拿了虎符便走,最後那一句,當真傷得李弈體無完膚,站在那兒如同一尊雕塑。
沒藏氏寫下信來,把虎符交給心腹,連夜出了城門往玉門而去,此去瓜州,八百里加急,不到半月便能來回,只待李豫回京相助,她沒藏氏便能完全掌握夏國。
沒藏氏在書房裡細細思量,這次若是事成,她打算直接坐上寶座,再與李豫以玉門爲界,把夏國一分爲二,從此她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也不再需要傀儡皇帝在前頭擋住她的視線。
不知多少次,沒藏氏想從那垂簾後掀簾而起,站到李弈身前去,她如今本就自己執政,坐不坐上那九五之尊又有何區別,這天下憑什麼就不能讓女人坐上去。
前朝女帝不就是一個例子,所以她也要成爲一代女帝,這夏國的江山是她沒藏氏一族的。
範府和沒藏府,兩府都沒有了自由,沒藏氏沒有放人,朝堂百官都被關押在了大殿之內,雖是好生招待,卻是怨言滿滿的。
其中有不少是範相的人,乘着這端兒在百官面前鼓動,紛紛想把沒藏氏趕下政治舞臺,把權交回李家。
李衛在絲州的兵馬進了城,城門無人守,李衛的人守着便是,還當真是閉了城門,他也防着沒藏氏給李豫送信,於是李衛在沿途派了不少人馬盯着。
羽的遊俠隊伍日漸漲大,得了令,他把所有的遊俠派了出去,其中一位遊俠抓到了一位送信的官吏,那信上的確是沒藏氏親筆,送去瓜州給李豫叫他派兵馬過來相助。
李衛抓到了人,正準備把人扣住,再與沒藏氏談判時,另一位遊俠又抓住了一位送信的官吏,當真惹惱了李衛。
想不到沒藏氏行事如此周密,竟然還派了一夥人出發,每位送信的官吏都以爲自己是唯一一個。
這讓李衛想到了李家皇室中的密聞,曾在一次酒宴中,先皇醉了酒,是李衛扶回宮的,當時他聽到先皇說曾與李豫約定,但凡興州求援李豫相助之日,必派親信帶上虎符前去,否則李豫可以不認。
於是李衛翻了兩位送信之人的衣袋,並沒有翻到那虎符來。
李衛心中鬱悶,宋洐君正好進來,得知了原委,當即出了計,把兩位送信的扣押了。
兩人來到書房,宋洐君問起李衛關於那虎符的形狀。
李衛曾經是見過一回的,他沒有登基,自然虎符不會落入他的手中,在李家宗祠裡,有宗族守着,這次立了李弈爲新夏皇,多半已經從宗祠裡拿了出來,如今沒藏氏動了心思要去找李豫,自然是知道這一密聞的。
至於那虎符的形狀,李衛先前曾看見過一回,他畫下了虎符的形狀,宋洐君連夜出了府。
一日後,宋洐君從袖口中拿出通綠的虎符給李衛看了一眼,李衛大驚,問他從何而得,宋衍君卻是說道:“我以前最喜歡雕刻,學到不少這雕刻的知識,這東西是我自己防制而成,只想問問君上,這虎符可像?”
“像,像極了。”李衛說完,上前就要拿他的虎符細看,宋衍君卻是倒退一步,說道:“君上別急。”他向李衛伏耳交代了兩聲,李衛聽後,臉上露出笑容了。
宋洐君說完,李衛目光讚賞的看着他,嘆道:“可惜你只願當我一時的軍師,要是你願意留在夏國,當真是我夏國之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