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宛把這些話一說出來,第二杯茶簡直沒有人敢喝下去,紛紛起身跪下行禮告退。
“要走便走吧,但先前的十萬兩銀子還是立下字據的好。”
隨着宋青宛的話落,就有下人過來送上筆墨紙硯,那些貴女是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兒了,立了字據,畫了押印了手印,腳步飛快的走了,走的時候,倒是小心的很,不敢踩踏石子路兩邊的花花草草,很是謹慎了。
人走茶涼,八角涼亭裡只剩下宋青宛和張小環兩人。
兩人方哈哈大笑起來,張上環讚歎道:“高明,接下來各位世家都會交來銀子贖人了,就是不知這主意是王爺的意思還是底下家將的意思。”
張小環自是知道的,完顏玉底下的家將與宋洐君的人不對付,形成了兩派,同時影射上來,便是文祥與宋青宛形成了兩派。宋青宛也不知道爲什麼文祥一直針對她,以前在樑國的時候還沒有的,一到興王府,文祥便做得很明顯了。
就剛來府中的時候,他總是處處防着她進書房便可得知,後來他去巡防,回來後得知宋青宛這段日子與完顏玉同食同寢,還一同處理政務,有不少政務還是宋青宛抓的主意,再對宋青宛的態度那叫一百八十度轉彎,眼下有種勢同水火的形勢。
現在府中突然出一羣美人,又是各地世家的貴女嬌嬌,她哪還會不知道的,自是覺得她宋青宛獨寵後宮,見不慣了吧。
張小環又道:“只是此事過後,大丫忌婦的名聲可就不保了。”
“我倒是願意做這個忌婦,過兩日完顏玉回來了,我看是個什麼說法。”
這纔是宋青宛最擔憂的,男人年紀大了,會不會像樑帝一樣,到了一定的年紀反而把這些東西放開了,年輕時的嚴以律己,到年紀大了後,覺得這一輩子勤勤懇懇的,得把本趕回來,或者煩心事太多,又有些力不從心的時候,急需一些年輕的身體來舒解。
這些貴女嬌嬌一回後院,個個都往家中去信一封,人是鄭賓找來的,先不說是不是王爺開的口,但通過這事可以看出王妃並沒有同意。
各位貴女家中都回了音信,先叫她們忍氣吞聲的在府中呆上幾日,待王爺從軍營回府後再見機行事,並有世家還有高人出主意,如今王爺一回府,禁慾了幾日正是幾位貴女嬌嬌下手的好時機,各使了招數,不是偶遇就是千方百計的靠近。
只要她們當中有人得了王爺的親睞,便可一榮俱榮,相信王妃也沒有這麼大膽子,再對她們這樣。
至於銀兩的事,這些世家權當暫時沒有收到這個消息,靜觀其變。
兩日後,完顏玉帶着文祥回來了,剛入府,鄭賓便上前稟報一些府城的事務,於是不知不覺就把完顏玉給引入了書房。
書房內,君臣三人正討論着政事,忽然門外有守衛斥喝,完顏玉聽到聲音,以爲那守衛斥喝宋青宛,面色一變,沉聲命令,“准許進來。”
守衛聽到完顏玉的話,立即恭謹的應了,上前開了書房的門,長得傾城之貌的祁婷端着一碗親手熬製的湯盈盈上前。
完顏玉還緊張的盯着門口,以爲是小女人聽到他回府的消息匆匆趕來了,這會兒定神一看,居然是一張陌生的面容,他的眼神接着掃向底下的兩位家臣。
文祥自是裝不知的,鄭賓卻是上前一步介紹,“這位是祁家的嫡長女,今年十五歲,尚未許配人家,得知王爺身邊缺個端茶倒水的下人,自告奮勇的入身府中,只求呆在王爺身邊,臣覺得王爺平素辛苦,便勉強把人給留下了。”
“哦?如此說來,本王倒要感謝你們的一番美意了?”完顏玉似笑非笑的看着鄭賓,鄭賓汗漿如雨,連忙跪下,內心卻翻涌,不知哪一句觸碰到了主上,這是生了大氣?
可是當鄭賓細細打量時,卻看不出完顏玉臉上是不是生了氣,於是他側過頭看向文祥,文祥老僧入定,沒有半點動容,鄭賓心中打鼓,這事他是傳信給了文先生的,他是知道的,不是該幫着他說說話麼。
完顏玉也沒有指望鄭賓能答話,只是目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也沒有叫他起來。
祁婷上前,指尖白嫩,端着綠瓷碗送上前,完顏玉竟然也沒有推拒,指尖在桌案上點了點,祁婷大喜,把碗放在桌案前,便拿着盤子立於一旁便不敢做聲,儼然成了完顏玉身邊的丫鬟似的。
完顏玉沒有喝湯,卻是聞到少女身上一縷一縷的清香,他皺眉,看着底下心神不靈的鄭賓問道:“王妃怎麼說?”
鄭賓聽到這話,又得知完顏玉沒有第一時間趕走少女,立即信心大增,當即便把王妃的所做所爲說了一遍,沒想惹來主座上的完顏玉哈哈一笑。
“果然是個財迷,她喜歡這些,各位世家可有呈上?”
完顏玉這話一落,身後的少女呼吸聲亂,完顏玉可是練武之人,豈會聽不到,於是側首命令道:“下去。”
少女被他突出其來的嚴肅命令嚇得身子一抖,連忙退下了。
“本王不在府上,你竟然爲本王納了這麼多的側妃,本王瞧着不是爲我心急,而是爲你自己心急吧,這麼着,本王把這些貴女們賞給鄭賓你如何?正好你還獨身一人,未曾娶妻。”
“萬萬不可。”鄭賓到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主上的意思,那是怒了,且是大怒,剛纔隱而不發,是他的涵養,“臣立即便把這些貴女們送回去。”
“那些銀兩……”
“自然是如數奉上的。”
完顏玉滿意了,“那就依着你的去辦吧,銀兩奉上,不必交回庫房,直接交到王妃手中,她如今四處修路,正是需要銀子的時候。”
鄭賓聽後,立即點頭應了,匆忙退下。
文祥也一併退了下去。
在屋外,兩人走到了一起,文祥的臉色也不好看,鄭賓卻是驚慌的問道:“先生,你說王爺是什麼意思?他不願意納側妃,可是子嗣單薄,王妃如此擅忌,再這樣下去,我看這嶺南七郡都要改姓了,都要跟着王妃來姓了。”
文祥聽到鄭賓那氣憤的話,側着頭看他,嘆了口氣,“你懂什麼,王妃嬌縱是誰慣的?若沒有王爺的恩寵,一戒婦人還能翻出什麼浪花。”
“此事不必再提。”
文祥匆匆走了。
鄭賓卻站在原本琢磨着文祥的話,文先生對這事到底是個什麼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