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謹言看向在客廳內緩慢走動舒活筋骨的老爺子,爺爺一早便知道了喬家的種種算計,更是推測出了結果,必然是有化解之道。
“爺爺,我該怎麼做?”喬謹言低低地問道,五指微微收攏。
“放棄那個小姑娘,往後她的事情皆與你無關,喬家人便無法算計到你。”顧家老爺子語重心長地說道。
喬謹言抿起了薄脣,放棄阿鎖,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垂眼,沉沉地說道:“對不起,爺爺,我做不到,我可能會讓家族蒙羞了。”
“說來都是孽緣,倘若當年不是我逼迫了小妍,她也不會隨便嫁入了喬家,你母親若不是執念於那個夭折的孩子,也不會讓你過繼到喬家去,你也不會遇見那個小姑娘,說來這些事情都是有因果的。”顧家老爺子嘆息着,他捶了捶痠痛的腰背,感覺身子骨是一日比一日差了,可這些孩子的事情卻總是讓他揪心。
“爺爺,這些事情怪不到你身上。”喬謹言上前扶住他坐下來,給他重新泡了一壺茶,說道,“每個人都是有命數的,也許遇見喬鎖是我的劫,我們與喬家的恩怨是解不開的。”
老爺子搖頭,想起那些往事,內心有些悔恨,說道:“你不懂,當年是我固執,若不是我,你姨母便不會帶着孩子嫁到喬家去,那個時候她以爲那個男人死了呀,謹言,男人若是沒有足夠的能力就不要去愛人,就算愛了也不要讓別人知道,你放手,對你對那個小姑娘都是好事呀。”
老爺子說的比較激動,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喬謹言連忙將茶水送上來,低低地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爺爺,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不會讓家族蒙羞。”
老爺子乾枯的手抓住了他的手,目光殷切地看着他,說道:“孩子,這件事情不要讓你母親知道,還有,忍,不要去見那個小姑娘,你要忍到你足夠強大,能保護自己所愛的人才能出手。”
喬謹言垂眼,掩去眼中翻涌的痛楚,難道要讓他眼睜睜地看着阿鎖嫁人嗎?肯定還是有轉機的,他要找到轉機,喬家和夏家定然是有弱點的,這件事情他要好好謀算謀算。
“爺爺,我送你去休息吧。”喬謹言見老爺子疲倦了起來,似乎自言自語起來,便扶着他去休息,尋思着還是把小燁從全託班帶回來吧,讓小燁陪着老爺子,他也放心些。
送老爺子去休息後,喬謹言獨自回到了喬鎖之前住的那個房間,房間裡的東西還是她走時的原樣,他吩咐傭人不要收拾,就好似阿鎖還沒有離開,他每次回到顧家來都能看見一般。
喬謹言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雲杉樹,表情有些悲傷,阿鎖現在在做什麼,是跟夏侯在一起嗎?她知道嗎?這些年,他們辛辛苦苦隱瞞的事情原來喬家早就知道了。坐視她結婚還是對付夏喬兩家?他該怎麼做,才能破掉這樣的死局。
訂婚宴後,喬鎖便累的腰疼,她一直忍到最後才告訴夏侯她貌似崴了腳。
晚上的宵夜定然是泡湯了,夏侯去藥店給她買藥水,送她到喬家後給她按摩。
這是夏侯第一次進喬鎖的房間。她的房間乾淨整潔得不像是女孩子住的,沒有粉色的娃娃,沒有各種可愛的蝴蝶結,只有筆記本還有各類的書籍。他扶着喬鎖坐到椅子上,去給她上藥按摩。
喬鎖累了一天,見他也很是疲倦,低低地說道:“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我沒事。”
夏侯哪裡是個好糊弄的人,一言不發地給她的右手揉捏着,然後問道:“今天見你的人是喬思嗎?你的腳就是她弄得?”
喬鎖微微吃驚,問道:“你怎麼知道的,你看見她了?”
夏侯搖了搖頭,臉色不快地說道:“我們看了錄像,推測出了她的身份,不過很可惜那時候她離開了,剛剛下面人說喬思飛了香港,她應該是不想別人知道她的行蹤,從香港轉機。她找你做什麼?”
“小鎖,如果出了什麼事情,你一定要記得告訴我。”夏侯抓住她的手,問道。
喬鎖頓了頓,想來喬思也是極爲聰明的,怕她告訴喬謹言,喬謹言倘若是出手,她勢單力薄定然是逃不掉的,索性逃出國去,到時候再找她要錢。
“她找我要錢。”喬鎖隱晦地說道,“她是我同母異父的妹妹,我母親一直都沒有音訊,也許她們兩人是在一起的,我答應她了。”
夏侯點了點頭,說道:“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能算事,要多少錢,你跟我說,我來準備。只是你幫的了她一次幫不了一輩子,這樣的妹妹,你還是保持些距離吧,免得又傷到了自己。”
喬鎖點了點頭,突然之間說道:“錢的事情不用麻煩你,我自己還有一些私房錢的。”她欠夏侯的頗多,不想再虧欠他了。她想起以前喬臻轉給她的那些喬氏企業的股份,這些股份也是值不少錢的,都給喬思吧,她所能做的只有這些,倘若喬思不知道見好就收,她也就不願意去管了。
“你那些錢還是留着當嫁妝吧。”夏侯低低地笑起來,給她按摩得差不多,便起身,笑道,“你們喬家有客房麼,我今夜不想回去了,我想明天一早就能看見你,不用開車來給你送早餐。”
他高大的身子微微朝她靠攏,俯下身子想要親吻她。喬鎖愣住,身子僵硬了幾分,直起了腰板站起來,與他錯身而過,低低地說道:“那我去給你找客房,家裡有很多房間都是空的,你住三哥之前住的房間吧,都是現成的,不用收拾。”
夏侯見她這般不解風情的模樣,也就低低地嘆了氣,說道:“傻妞。”
喬鎖聞言,目光微微波動,然後下樓去給他安排房間,她不是傻妞,她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他,身體直覺地抗拒着他一切親密的舉動,她過不了心中的那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