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山露水
白槿一愣,沒有回話,只得再問一遍:“三王子,你可想做豳國的王?”
“甚麼意思?”
“若你要做豳國的王,眼下有個絕好的機會。”
“若我說不作呢?”
這個回答倒在我意料之中,遂一點頭:“那就當小三沒有問過。”言罷也不睬他,自閉目養神。
白槿左思右想,不得其所,忍不住開口:“你爲甚麼要幫我?”
“你以爲呢?”嘴角輕揚,閉目一笑。
“小三,你知道爲甚麼我不想做豳國的王麼?”聲音暗啞低沉,混不是平日的高興勁兒。
我並不答話,只睜眼相看,白槿俏臉低垂,星目斜視,偷眼看我。
“你說過天下無不謝之花,也說過若我心懷深遠,自有再會之期。”頓一頓,擡眼望我,“我不是聰明人,不曉得如何算是心懷深遠,但我知道,你不是真心要我作王。”
“哦,何以見得?”微微眯眼,這小子倒也不糊塗。
“我大哥入朝多年,人脈深廣;二哥此次又娶了衛國的公主,如虎添翼;父王雖寵愛我,卻決無可能將大位相傳。這個時候貿然相爭,只會擾亂朝堂,白白便宜了衛國。”
“你知道甚麼了麼?”脣角微翹,語帶殺機,若是他看破我的身份,也只好…
“你想殺我麼?”白槿突然昂首一笑,明豔動人,倒叫我一愣,“其實在父王宮中見你時,我就知道你是誰了。”
“是麼?”假作玩弄衣帶,緩緩摸向腰間。
“你知道爲甚麼我不揭穿你麼?”白槿眼望錦簾,目光深遠。
“爲甚麼?”指尖已然觸到匕首環扣。
“你這麼作自有你的緣由,若你想告訴我,自然會說。”白槿回過頭來,眼中含笑,語帶哽咽,“槿兒只當你是小三罷了。”
緩緩收回腰間的手,撫向他臉龐:“知道我是誰,還敢如此,我倒挺佩服你的膽色。”手指滑過臉頰,勾起小巧的下顎,“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你不會殺我。”白槿撲進我懷裡,輕輕顫抖,“你不會殺我…”呢喃幾句,又擡起頭來,眼中帶淚,“你不會殺我。”
“明明害怕,偏要假裝。”我悶笑一聲,反手摟住他,“不過你說得對,我不會殺你,至少現在不會。”感到他身體還在顫抖,不覺收緊手臂,柔聲安慰,“因爲你也沒有想殺我,不是麼?”
“我怎麼可能會殺你!”白槿大驚失色,慌的擡頭就嚷,我忙一把掩住。
“這麼大聲,怕別人聽不見麼,傻子,呵呵。”騰着一隻手來,摩挲他的後頸,“你都沒有殺我,我又怎麼會殺你呢。”隱約憶起子敬說過,白槿曾在三年前到過東也,當時我正出徵,算算時日,至多是在朝堂見過一眼。一面之緣竟能記到今日,看來劉鍶這張臉實在惹人討厭。
自嘲一笑,橫豎不過豳王父子聯手想制住我,好在我也想到這一步,早有應對之策,“我在貴府也不過借住幾日,我謀劃之事與三王子也不相干,甚至還有莫大的好處,三王子無需掛心。”
“父王並沒有說你是誰,只是叫我看好你,把你的一言一行詳盡上告罷了。”白槿臉現赧色,垂首玩弄自個兒腰帶。
“哦,那晚之事呢?”故意逗他一句,心中微惱,豳王存的這個心思,倒叫我有些制肘。
“當然沒有啦。”白槿瞪我一眼,卻透着半嗔半怪的風情,“這事怎麼說得出口。”
“你不說,多得是人說。”微眯着眼,心裡盤算他府上那些下人,“那事動靜鬧得也不算小,你府里人應該都知道了,你父王這麼聰明,自然也是知道的了。只怕知道的人還不少呢,看看你二哥今天的反應就知道了。”懶懶一笑,不覺捏他脖子一記,看來韓焉給的消息倒是真多假少。
“你說我父王知道了?怎麼可能!”白槿驚得面色慘白,不禁好笑,捏捏他的臉頰。
“怕甚麼?說不定你父王正在暗誇你做的好呢。”嘴角一揚,一絲嘲諷涌上心頭。豳王這一招倒也高明,連環計使得不錯,可惜白榆當不了呂布,我作不得董卓,白槿雖美,卻也不是貂禪了。
“父王也以爲我做的好?”白槿圓睜美目,大惑不解。
“這個日後再告訴你。”在他臉上輕輕一吻,既然豳王有這個心思,何妨一用。
“爲甚麼你不問我?”白槿臉紅不已,軟軟靠在我懷中。
“問甚麼?”
“我爲甚麼要幫你啊。”看他偷眼看我的樣兒,傻子纔不知道答案。
“因爲是我啊,呵呵。”看着他眼中的繾眷之色,我知道押對了寶。只是誰曾想,劉鍶也需要動用美人計,端的好笑。不過也好,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又說得清楚。世間求的,不就是難得糊塗四字麼?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白槿貼着我的耳根,輕言細語。
“接下來嘛…”耳語數言,看他臉色漸變,心情不覺好了很多,“記住了?”
“嗯。”白槿一咬下脣,點點頭。
“呵呵,這個不能咬,要咬,也是我來咬。”
言罷傾身含住朱脣,白槿一顫,緩緩閉上雙眼,雙腮飛紅,這般清澀,混不是那夜嬌媚誘人的樣兒。看來豳王真是送了份大禮,連上沿路那些個小國,不好好回報,還真是說不過去了。
一路搖晃,回到白槿府上,已是掌燈時分。
我自回房,子敬文思候了一天,見我回來,才舒口氣,不免輕笑:“爺甚麼陣仗沒見過,怕甚麼。”
“那是,你可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除了虧不吃,你甚麼不吃?更何況是個鮮鮮嫩嫩的王子。”文思小嘴一撅,我看得心裡一笑。
“今晚白府招待你們吃餃子麼?這麼大的醋味兒。”打趣的捏捏文思臉頰,“說說你們今日的成果吧。”
子敬遞上熱茶才道:“這五日裡探過白槿府上,寒香閣的影壁下面似有地道,不知通向何處,沒有主子吩咐不曾下去看;白槿住的空空居看似警衛森嚴,不過也難不倒子敬;只豳王的觀浪亭戒備森嚴,主子要是同意,子敬想今晚去探探。至於下人裡面,龍蛇混雜,各方勢力都有。按着爺給的消息,刺探了些,豳王和白榆的手下多些,想那白柵定不當白槿是對手,派的人也無關緊要。”
“還有呢?”吹開茶中水面花蕊,難爲白槿府上備有掛花,孟春時節要找仲秋之花也不易。
“今兒回了驛館,一切安好,家裡沒有那麼快回信,南宮大人倒是囑咐了…”言於此,子敬面帶扭捏。
“閔這傢伙又出了甚麼餿主意啊,說吧。”哈哈一笑,也不計較。
“南宮大人說,說,請爺注意身體,不要太操勞了。”子敬憋出這幾個字,滿臉紅暈。
我撐不住,一口茶嗆在嗓子眼兒,連聲咳嗽,唬得文思忙來拍我脊背:“小心小心。”
“咳咳…這個南宮閔,端的看不起人嘛。”擦擦嘴角茶漬,一臉壞笑,“文思,看來我要多多行動,證明一下了。”
“這事問我作甚麼。”文思一臉羞澀,背過身去不理我。
“呵呵,好文思,這事當然要問你了,有了小權的大嘴,這白府上下,誰不知道你是我的人。”隨意拿塊糕餅喂他吃下,拉他坐在我腿上。
“爺,今日的藥還沒喝…”
子敬做勢要走,我一把拉住,壓低嗓子:“外頭人有人候着,今晚小心行事。”說着擡高聲音,“又喝藥啊,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把爺養得壯壯的,怕爺滿足不了你倆麼?哈哈——”
兩人又氣又惱,偏又不得發泄,文思狠狠捏我手臂,子敬哭笑不得,任我拉着不敢動彈。
“放出話了,今晚萬事小心。”拍拍子敬,又朗聲道,“不是說拿藥麼,快去吧。”
看着子敬告退出門,我一把抱起文思往牀邊走:“寶貝,一天不見,可想我?”
文思一臉扭捏:“哼,你有了新歡,還會記得我?”
“怎麼不記得?”我吃吃一笑,親他面頰一記,“還是這麼香。”
文思雙臂環上我頸間,貼着我耳朵輕聲道:“白府做菜的廚子昨個兒就不見人影了,聽配菜的秦嫂說,今兒一大早就換了新廚子。”
“原來我不在,你這麼寂寞啊,呵呵。”我朗聲笑笑,把他放在牀上,匆匆解他衣帶。
“我偷着撿了幾道剩菜,正要拿那酒,白鷳來了,只得作罷。後來小權也來了,看他意思,那酒是宮裡賞的,在廚房地窖還存着一些。”文思一邊親我耳側,一邊低語。
“乖孩子,看來今晚要好好疼你嘍。”
我口中呢喃,早將他衣帶解開,只一拉,露出一片雪白,兩點櫻紅,細細啃他鎖骨頸側。文思渾身輕顫,撫上我腰側,要解我衣帶,被我一手按住,定在頭邊,邪氣一笑:“彆着急啊,夜長着呢。”
文思滿臉駝紅,媚眼如飛,周身似錦,光滑誘人。我俯身舔吮,極盡纏綿。早將他衣衫褪盡,撫上纖細雙腿,內側柔滑如絲,不覺更往裡探。文思口中嚶嚀一聲,弓起身,一條纖腿斜跨上來。
我猛地一頓,輕輕拉下他腿來,在他脣間一吻:“好孩子,做的好。”言罷起身整理衣襟。
文思愣了一陣,才緩緩起身,咬住下脣,不發一言。
我心中一軟,走近幫他繫上衣帶:“那人走了,當然不能老委屈你。”取了楠木簪子放好,轉身給他梳頭,“白天我不在府中,子敬也不能時時看着,你自個兒當心,特別要小心小權,那不是個簡單的角兒。”
文思沉默一陣,才輕聲道:“你若是方纔繼續,我也不會推開你。”
“這事兒,還得兩情相悅不是?看你方纔緊張得渾身發抖,我說了不會勉強你,怕甚麼?”
文思擡眼望我,臉色複雜,我拍拍他的頭:“感激就好,千萬別愛上,這話一定要記住。”
“呸,誰會愛上你這樣的。”文思啐我一口,滿臉羞紅。
“小心白槿對付你,若有事,府裡有些韓焉的人,叫他們仔細些就是了。”回身自牀褥下拿出一套夜行服套上,“我要出門辦事,你留在房中,見機行事。”
文思默默幫我打理,忍了幾番,才輕輕道:“自個兒小心些。”
“知道了,呵呵。”忍不住親他面頰一記,“別這麼乖,小心我完事了捨不得你,把你綁回衛國去。”
文思眼中靈光一閃,脣角一揚,羞赧一笑,我心中一蕩,差點就想把他按在身下。深吸口氣,穩定心神,才道:“我去了。”
“早些回來。”文思踮起腳來,匆匆在我面上一吻,急急縮回牀上,拉過錦被蓋住腦袋。
反手輕撫面頰,略略一愣。隨手拉緊門戶,一股莫名情緒涌上心頭。用力甩甩頭,這夜還長,好些事趕着辦呢。
作者有話要說:L決定好好寫文,可惜假期回家上網不方便,遂決定一次來貼兩篇。。。。55555希望大人們看了以後留點意見吧,拍磚也無所啦,不要這麼沉默啊。。。。。。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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