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柳林(二)

第十縱隊在縱隊司令王坤的帶領之下,先頭部隊的第二十八旅攻佔柳林,其後,王坤命令二十八旅兩個團在鐵路沿線掩護和接應後續部隊及縱隊直屬衛生部通過了鐵路;第十縱隊的直屬隊則以二十八旅的一個團作爲前衛,縱直跟隨在其後,當先着越過了鐵路繼續西進,準備搶佔西雙河,然後等待後續部隊的趕上,在各部會合之後,繼續向西北方向的桐柏山腹地進發。

王坤司令員並不知道,此時的西雙河附近,正埋伏着國軍整編二十師兩個旅四個團的虎狼之師。

十二月六日清晨,天光大亮之後,雨已經停了下來,但是天色仍然灰濛濛的,天空中還有厚重的烏雲,給人一種強烈的壓抑感。王坤司令員隨着第十縱隊的先頭部隊已經到了鐵路的西面,而後繼的各部也在陸繼準備越過鐵路,但是隨之出現的卻是聯絡的中斷,各部之間有些混亂起來。

在這個前進的梯隊裡,落在後面負責斷後的是二十九旅與三十旅趕過來的各一個團,這兩個團護衛着縱隊直屬衛生部,已經來到了鐵路的東則,看看天色已經大亮了起來,便開始心虛了。他們並不知道前面的二十八旅已經控制了平漢鐵路,還是按照以往抗日戰爭中,在華北大平原過鐵路的經驗,認爲在大白天裡越過鐵路,那就如同是飛蛾撲火,自找滅亡。正是由於死板地套用了過去的經驗,在這種錯誤觀點的作用之下,這些部隊竟然又掉頭向東,返回了出發地的九里關,準備着等天黑之後再過鐵路。

而走在最前的已經越過鐵路到達路西的十縱縱直機關,跟隨着二十八旅的前衛團繼續前進,在下午的時候,翻過了兩道山樑後,便與國軍整編二十師遭遇,發生了激烈的戰鬥。這個前衛團試圖衝過整編二十師的封鎖線,但是由於對方火力的強大,不得不退守下來,其中有一個營完全陷入了敵人的四面包圍之中,另兩個營雖然浴血奮戰,卻無法將之救出來,只得在其後構築臨時陣地,與正面的國軍對峙激戰,以掩護其後的十縱縱直。

在經過了艱難地奮戰,那支被困的營才突圍而出,但是已然傷亡慘重。不過,這個營還是帶出來了一個俘虜,這是一個國軍的排長。在緊急地審問之下,通過這個俘虜的供述,王坤司令員才知道了情況的嚴重性。

入夜後,國軍整編二十師暫時停止了進攻,這個時候,二十八旅的主力還在鐵路沿線,而其他部隊還在鐵路之東的九里關。

在嚴峻的形勢面前,王司令員不得不放棄原定向西北方向突圍的計劃,轉而向西南方向突擊,因爲根據敵人俘虜的供述,這個方向上還沒有敵人。

※※※

雨過之後,並不是一個好天,到處都是陰沉沉得,劉興華只覺得自己的心裡,也象這天一樣,堵得難受,卻又說不出來。

一大早,部隊便從三裡城出發,向西北方向挺進,要在天黑之前趕到九里關,然後趁着夜色越過鐵路,轉向桐柏山區,他知道,此時他帶着的這支上萬人的隊伍,已經成了這支長龍的最未尾,如果敵人在鐵路上隨便卡一下,那麼很可能過不去的就是他們。

三裡城位於雞公山的東面,而九里關位於雞公山的北面,平漢鐵路又是從雞公山的西面穿過的,他們這一路的行軍其實就是繞着雞公山在轉。

熊卓然來到了劉興華的身邊,卻也與他一樣地擔心着什麼,對着他道:“老劉呀,我們如此的速度,可能真得過不了鐵路了!”

劉興華點了點頭,他何嘗不知道其中兇險,卻又看了看落在後面的地方幹部團,很是無奈地道:“我們總不能丟下他們自己走吧?”

“那當然是了!”熊卓然也點着頭,卻又道:“我在想王司令帶着第十縱隊的先頭部隊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過了鐵路了,只是等我們過鐵路,可能要到下半夜了,你覺得我們還能夠如此輕鬆地過去嗎?”

劉興華看着他,自然知道他想到的是什麼,便是再傻的敵人,也不可能在第一天沒有警覺的情況下,放過了第一波人,又接着第二天和第三天得不做防犯。

“你的意思是……?”劉興華問着。

熊卓然笑了笑,對着他道:“我覺得我們不能跟在王坤的後面,他能過去,我們肯定過不去,所以我認爲我們應該反其道而行之,轉向西南,從雞公山的南面越過鐵路,路程雖然遠了一點,但是相對來說要安全許多!”

劉興華點了點頭,贊同地道:“老熊呀,你的意見不錯,我也這麼想過。只是這樣一來就不是按原定的計劃進行,我只怕到時王坤那裡會不好說話了!”

熊卓然卻道:“呵呵,鼠有鼠路,蛇有蛇道,只要能夠達成目的,爲什麼非要拘泥於小節呢?更何況戰場之上,情況千變萬化,原來的計劃有的時候根本就無法實現得了的,到時還是需要隨機應變的!”

劉興華仔細想了想,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道:“你說得雖然不錯,只是我們也要與王坤聯繫一下的,再說十縱還有部隊在九里關那邊接應我們呢!如果我們到不了九里關,他們也走不了。這裡離着九里關也已經不遠了,我們還是到了九里關再說吧!”

熊卓然只得點了點頭。

※※※

“前面就是三裡城!”這個隨行的當地保安團的劉團長這樣地告訴張賢。

張賢點了點頭,命令前面的部隊小心起來,因爲根據他們得到的線報,三裡城鎮裡面駐有大量的共軍。

可是,當十一旅來到鎮子的外面時,旅搜索隊的人卻從裡面出來,帶着這個鎮的鎮長來到了張賢的面前,向張賢報告着:“旅長,鎮子裡是空的!”

“哦?”張賢愣了一下,轉頭看向身邊的這個保安團的劉團長。

這個有些暴突牙的劉團長也有些掛不住了起來,皺着眉頭怒聲問着那個被帶出來的胖鎮長,問道:“周老財,你不是報告說你們鎮裡來了不少的共匪嗎?怎麼,人哪去了?”

這個周鎮長一臉得委屈,辯解着道:“劉團長呀,我沒有騙你呀,前兩天我們鎮裡真得都是共軍呀,他們把我看了起來,我也不敢亂跑,他們是真得會殺人的!”

“你說的那些共軍哪去了呢?”

“今天很早的時候,他們就離開了!”周鎮長道。

“往哪邊去了?”張賢問道。

“我也不知道!”這個周鎮長連忙答着。

“你怎麼會不知道?”劉團長怒了起來:“你說他們有那麼多的人,怎麼可能連點行蹤都不留呢?”

“他們是出鎮子的西面去了,我又沒敢跟着看,哪知道他們往哪裡去了?”這個周胖子解釋着,又想了想,道:“不過,我想他們應該往西北方向的九里關那邊去了吧!我看到往那邊的路上泥淖最多,路也踩爛了!”

張賢點了點頭,這個周鎮長說得倒是不錯,這邊的大路其實就是土道,大雨過後,馬上變成了泥道,走過之後就是一腳的泥。

“他們是早上幾點鐘離去的?”張賢又問着。

周鎮長想了想,道:“天剛剛亮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幾點。他們走了半天我纔敢出來看的!”

“天剛剛亮?”徐海波又問了一句。

這個周鎮長肯定地點了點頭。

“看來他們已經走了有半天多了,這個時候應該到了茶山了!”徐海波推斷着。

張賢點了點頭,沉思起來。

整編十一師被緊急從光山縣撤調回來後,張賢隨着師長鬍從俊前往信陽開會,而部隊卻還在往羅山這邊運動,在佈置完畢後,整編十一師被安排從北面和東面向雞公山方向壓迫過來,其實就是從東北方向對這股共軍進行包圍。在整編十一師中,十一旅被胡從俊配製在了左路,從羅山沿公路到達宣化店,在這裡往西追擊第十縱隊;十八旅被胡從俊配製在了右路,從潘新店和靈山鎮方向往南壓來。張賢帶領着十一旅並當地的一個保安團,緊趕慢趕地趕到三裡店,哪想到還是晚了半天。

“那些共產黨肯定走不快的!”周鎮長又補充了一句。

劉團長不屑地道:“你怎麼知道?”

周鎮長道:“我看他們這支隊伍裡,雖然人很多,但是裡面又有老又有少,還有不少女兵和傷員!”

“這難道是敵人的一支後勤部隊?”徐海波猜測着。

“嗯!”張賢也點着頭,當即命令着:“我們跑步前進,說不定能夠在天黑之前將他們追上!”

“是!”徐海波與劉團長齊聲答應着。

※※※

中午的時候,劉興華的部隊已然到達了茶山村,看着那些幹部團裡疲憊不堪的女兵,總不能讓其再度掉隊,無奈之下,劉興華與熊政委,幹部團的張團長,以及二十九旅的李旅長商量了一下,決定在這裡暫時休息一下,等吃過了乾糧後再走。

利用這段休息的時候,劉興華命令報務組再次聯絡王坤司令員,但是接了半天也沒有接到那邊的信號,很顯然十縱的縱直屬機關也在行軍當中,劉興華只得放棄了。

看看天色不早,大家也已經休息了一個小時了,劉興華再一次命令部隊起程前進,正在這個時候,卻見到張義連長騎着馬從後面奔了過來,一見到劉興華,不等馬站穩,他便跳了下來,纏着紗布的那隻受傷的手臂也沒有影響他的靈活性。

“張義,你那麼急急火火的,後面是不是有敵情了?”劉興華馬上想到了什麼,急急地問道。

“是!”張義喘着粗氣。他的連是隨着樑三旅長作爲斷後的部隊,處於這支隊伍的最後面,正是因爲張義對襄河縱隊的縱直機關相當熟悉,所以樑旅長才會把他派來通風報信。

“到底怎麼回事?”熊卓然也連忙走了過來,跟在他身邊的還不幹部團的張團長與二十九旅的李旅長。

張義掃視了這些人一眼,這才向他們報告着:“我們留在三裡城的眼線傳過來的消息,敵人已經進到達了三裡城,正向九里關這邊跑步追來!”

“來得好快呀!”劉興華經不住地喊道。

“我們趕緊走吧!”李旅長與張團長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催促着。

劉興華卻搖了搖頭,看了看自己手下的那些傷員以及幹部團的人,嘆了一聲,道:“只怕我們跑不過他們!”

“跑不過他們也要跑呀!”李旅長很是倔強。

劉興華看了他一眼,對這個主力部隊的旅長有些失望,發現他還不如自己的樑三旅長與華峰旅長有頭腦。

熊卓然卻向他解釋着:“敵人的目標就是我們,便是我們跑到了九里關又能如何?可以馬上過鐵路嗎?如果不能馬上過鐵路,很可能就會被敵人兩面夾擊,那是相當危險的事!便是能夠馬上越過鐵路,也很難說前面就是坦途!”

經熊政委如此一說,李旅長與張團長都明白了過來,此時他們的處境已經很是危險了,後面來了追兵,前面還不知道深淺,這就好象是瞎子在趟水過河,到了河中間一下子陷進了泥裡。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這該怎麼辦呀!”張團長推着自己鼻子上的眼鏡,對於他這樣的政工人員來說,還很少遇到這種險境,不由得有些驚慌起來。

劉興華看着熊卓然,想了想,卻是很無奈地道:“看來老熊呀,只能按照你說的那麼去辦了!我們來一個金蟬脫殼,你看如何呢?”

“金蟬脫殼?”大家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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