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使臣退去,李清跟蘇路也擺駕太和殿。
蘇憶在這裡學習,作爲未來的帝國女皇,皇位繼承人,蘇憶需要學習的東西很多。
太和殿內,一片靜悄悄的,幾個翰林學士在椅子上坐着,看着正伏案書寫的蘇憶,周遭站着幾個女官跟禁衛,謹慎的打量着周遭。
“今日就到這裡吧。”
李清進了太和殿,就吩咐着說了。
幾個學士急忙起身,向李清行禮。
李清擺了擺手,示意幾位學士免禮,吩咐着女官:
“傳令下去,命御廚做幾色小菜,就說我宴請公主的幾位師傅。”
幾個學士又跪下謝恩。
蘇雲伏案又寫了好一會子,這才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扔了筆,抱着李清的胳膊說:
“今日又有什麼好吃的呢,母親?”
李清拿起桌子上的卷子,掃了一眼,語氣裡滿是無奈的說着:
“你這答題的水平可不成,四位翰林學士隨侍左右,隨時都可請教,你竟然還能學成這樣,回頭把皇位傳給你,倒是真要誤國了。”
蘇憶吐了吐舌頭,回頭看看蘇路,可憐巴巴的說着:
“父王,您勸勸母親,我不想當皇帝,我想當飛鳥兵,統帶萬千飛鳥,擊潰敵國大軍,縱橫沙場。”
蘇路點了點頭:
“行啊,那你就先上戰場,去體會體會當兵的難處。”
“父王,真的嗎?”
蘇憶丟了李清,麻溜的抱住了蘇路,笑吟吟的問着,滿臉都是嚮往。
蘇路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講武堂學子結業後,都會上戰場,你雖然學習不好,但也算是講武堂學子,今年結業了,也能上戰場。”
“不過你成績不行,怕是難分配到飛鳥兵。”
蘇憶瞬間成了苦瓜臉,小臉上滿是顫巍巍的說着:
“父王,你是漢國軍神,統軍無數的大人物,動動小手指頭,就能把我塞進飛鳥兵,您肯定有辦法的。”
李清在旁邊說着:
“胡鬧什麼,你父王統帶千軍萬馬,靠的是軍紀嚴明,令行禁止,賞罰分明,否則如何服衆,如何御下。”
“自己能力不行,還想着上戰場,這不是讓統軍的將軍爲難嗎。”
蘇憶悶悶不樂起來了。
蘇路拍拍蘇憶的胳膊,笑着說了:
“只要你能在結業之前,拿到諸課合格的考評,那我就用用力,把你調到飛鳥兵去,怎麼樣?”
蘇憶聞言仰臉看着蘇路:
“要上戰場的那種飛鳥營?”
蘇路點了點頭:
“行,泰西跟麻利都將發生戰事,若是你成績合格,隨便選一個,都成。”
蘇憶摩拳擦掌了:
“父王你可不能反悔,母親那裡,你可要去勸服。”
蘇路在蘇憶臉頰上擰了一下,寵溺的說着: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合格了。”
一家三口吃飯的時候,李清憂心忡忡的說着:
“萬一女兒真的成績合格了,你真把她派去戰場上啊?”
蘇路點了點頭: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只要她做的到,爲什麼我不遵守諾言。”
李清臉上的擔憂神色更加濃厚了:
“可是那是戰場,咱們漢國戰將千員,帶甲百萬,爲何要派女兒去,很危險的,若是她有個閃失,我們該當如何。”
蘇路點了點頭:
“是啊,那兒很危險的。”
說着,蘇路摸了摸旁邊吃飯的蘇憶的腦袋,把她的頭髮揉亂,寵溺的說着:
“若是她不求,我自然不會讓她上戰場,但是她想上戰場,那就讓她去,讓她看到戰場的殘酷,戰局的兇險,死於兵事的艱險。”
“只有這樣,她才能知道民間疾苦,知道兵兇戰危,看到奏摺上那一串串數字,意味着什麼,否則只會成爲一個昏君。”
“新的漢國二世而亡,也不是沒有可能。”
蘇憶正色說着:
“父王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讓漢國二世而亡的。”
蘇路打趣着說了:
“怎麼,在國都被攻破前,隨便選個宗室,把皇位傳了。”
蘇憶吐了吐舌頭,剛纔她確實打的這樣的主意。
蘇路繼續說着了:
“女兒上了戰場,也能顯示着咱們對於戰局的重視,對於冒犯我漢國威嚴的重視,膽敢違逆與我漢國簽署的條約,要付出怎麼樣的代價。”
李清丟下筷子,不解的說着:
“我們不一定非要阻止這些國家的戰爭,他們要打,儘管打就是了,與我們何干。”
“戰場遠在千里之外,打生打死,這些小國又不能統一成新的大國,與我們而言,沒什麼折損。”
蘇路點了點頭蘇憶的額頭:
“你是什麼想法?”
蘇憶放下筷子,坐正了身子,斟酌着說了:
“打仗從來不是爲了打仗,而是爲了某種利益,纔不得不打仗,我們教頭說了,這話是父王說的。”
李清聞言有些愕然的看着蘇憶,沒想到她能說出這樣的話。
蘇憶看兩人沒有打斷自己,臉頰上滿是雀躍,接着說了:
“那泰西跟麻利有什麼,值得我們派軍去打仗。我們已經把這些國家分裂,不出兵,他們打生打死,依舊是分裂狀態,那我們爲什麼還要出軍。”
“我認爲是考慮了以戰養戰,他們打的仗多了,就會兵強馬壯,若是再跟咱們起了爭端,咱們的軍士死傷就大了。”
說完之後,蘇憶喜滋滋的看着蘇路,等着蘇路的誇讚。
蘇路拍了拍蘇憶的胳膊,笑着說了:
“能看到這一步,你這個教頭也還算有些水平,但是太過片面。”
“打仗,從來都是爲了利益而服務。”
“咱們在英特還有特殊金,在麻利跟泰西有什麼,除了那些可以採買絲綢跟瓷器的人,根本沒有什麼值得我們看在眼裡的。”
“不像英特,還有特殊金,值得我們看重。”
“那我們看重的是什麼,爲什麼還要逼着各國簽署停戰條約,讓他們一百年內不得起爭端。”
“我們爲的是市場,現在的泰西跟麻利,已經打到男丁都要抓去打仗,女子也要拉去運輸輜重,幾乎無可耕種之弄,無紡織之女。”
“這樣窮兵黷武,對我漢國來說不是好事,我們的絲綢跟瓷器無處可賣,這樣民就不富,日子就不好過,這是統治者的失職啊。”
“讓他們安靜一百年只是籠統的說法,安定了,自然就有錢買我們的絲綢瓷器茶葉,也就有錢買我們的軍器糧草,一舉數得。”
“平安是福,老百姓肯定會感激我們,百年之後,說不定我們就能一統這兩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