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問皺着眉,他今天才知道,原來人臉上的表情可以這麼豐富。
南七說:“不好意思這麼晚叫你來。事情已經解決了。”
白問嗯了一聲:“我先去開車,等會送你們回去。”說完人就走了。
尋醉後門,南笙在車上等了半天,卻看到於佳佳狼狽的躺在擔架上,雙眸無神。警車,救護車從她車子旁不斷經過。
她陰着臉,爲什麼,南七呢?爲什麼出來的不是南七,是於佳佳。
她實在沒忍住下了車,卻正好對上於佳佳的眼睛。
她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不敢再上前。
南笙慌忙回到車裡,搖緊了車窗,方纔於佳佳的眼神太怨毒,像是恨不得把她活剝了。
她在車裡坐了很久,才驅車離開。
另一個方向。
慕真真和駱苝苝還有南七三人在等着白問。
慕真真附在駱苝苝耳邊,一雙眼直勾勾盯着白問的背影:“苝苝,這是誰啊,好帥啊。”
駱苝苝一幅你沒瞎吧的表情,意正言辭的說道:“慕真真,你病了,該去看看醫生了。”
南七看着她倆鬧,心情也變得好了些。
她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江家。
慕真真開着駱苝苝那輛粉色法拉利,先離開了,駱苝苝和南七坐白問的車。
此時天色已經很晚了,駱苝苝卻精神的像是剛起牀一樣,一路上沒少拿言語刺激白問。
白問開着車,沉默不語,偶爾被她說狠了,便冷冷迴應她一句。
結果他一回應,駱苝苝更來勁了。
兩人吵到了江時的別墅門口。
大部分是駱苝苝一個人在吵。
江婉人從裡面打開門就看到三人齊刷刷堵在門口,他抽了抽嘴角,進去叫了江時。
江時從樓上下來時,三人正整整齊齊坐在沙發上。
江時桃花眼一揚,坐在他們對面。
最先開口的是駱苝苝。
她將今天晚上的豐功偉績添油加醋的朝她哥複述一遍,着重講述了自己是如何臨危不亂,巧使妙計。
白問忍不住看向說的津津有味激動不行的駱苝苝。他揉了揉眉心。
真能誇自己。
江時越聽臉色越黑,駱苝苝沒意識到周圍驟然降下去的溫度,孜孜不倦的繼續說:“所以,哥,要不是我,明天的頭條就不是於佳佳,而是南七了。”
江時幽深的眸子睨向縮在沙發邊上的女人,他頂了頂後槽牙,緩緩吐出一句:“苝苝,做的不錯。”
駱苝苝一聽他哥誇自己,立馬把自己今晚的目的說出來:“哥,作爲獎勵,我想讓您同意一件事。”
“說。”
駱苝苝連忙道:“下學期我不想去國外了,我能留在這裡嗎。”
江時蹙眉:“當初不是你自己要去的嗎。”
駱苝苝頓了一下,繼而囁喏道:“我現在不想去了,我打算在國內完成學業。”她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的抽氣,眼淚也隨之掉落:“哥,我在國外沒有朋友,我,我連飯菜都吃不慣......”
駱苝苝長了一幅好臉蛋,賣起慘來看上去楚楚可憐。
江時覷了她一眼:“自己去跟奶奶說。”
“好的,哥!”駱苝苝興奮的站起來,只要把她哥搞定,她姨姥姥那邊還不是輕而易舉。
駱苝苝目的達到,走的飛快。
三人行剩下兩人。
江時淡淡說:“白問,於佳佳的事你去處理。”
白問點頭:“我知道。”
於是白問也走了。
南七眼珠子亂轉。眼瞅着就剩下江婉人了,她剛想朝江婉人說話,江婉人就先她一步道:“少爺,我先回房睡了。”
南七:“......”
完犢子。
她不是駱苝苝那個一根筋的,早就察覺出江時不高興了。
南七儘量讓自己的動作幅度小一點,企圖矇混過關。
豈料自己纔剛邁出步,就被人叫住了。
“你沒有什麼想要跟我說的嗎。”
江時的聲音清清冷冷,透着一絲壓抑的怒火。
南七回過頭,乾笑兩聲:“沒有呀,我看天色不早了,要不咱們早點休息吧。”
江時坐在沙發上,喉結滾動,他就這麼瞧着南七,也不說話,看上去耐心極好。
南七認命的走回來,一字一句解釋:“我有把握不讓自己受到傷害,況且我這不是好端端回來了嗎。”
她以爲江時是生氣她自己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地。
事實上,江時確實生氣,但因爲清楚她的武力值,並不打算追究這個。
南七見他還不說話,大腦使勁轉動着:“你看,我不是還叫了白問嗎,我要是打不過,還有白問呢。”
江時嘴角的弧度大了些,他頂了頂後槽牙。
哦,原來還知道自己叫了白問。
江時冷眼看着她:“今晚你就在這睡。”
南七彷彿聽到了天方夜譚:“你說什麼?我爲什麼要睡沙發?你要是不想讓我跟你睡我就回我自己房間睡。”
江時臉色更沉了。
好,很好,都已經打算好分居了。
他陰沉着臉,咳起來:“咳......咳咳......今晚在這裡好好反思。”
南七完全搞不懂江時有什麼好生氣的,她又沒出事,最多是回來晚了點,至於就罰她睡沙發嗎?
這天兒這麼冷,她要是睡沙發,半夜不是直接被凍死。
但看着江時咳的臉都憋紅了,她又不忍心跟他叫板了,只好煩躁的擺手:“知道了知道了,我睡這裡,煩人。”
煩人?
她居然嫌棄他煩?
江時咳的更兇了,雙拳緊緊攥着,心臟揪着,晦澀難明。
南七想扶着他上樓,卻被江時躲開了,她頓時心裡也來氣了:“我要睡覺了,你走不走。”
客廳窗戶沒關,連着院子,風呼呼的吹着,江時再在這裡待下去,估計又得生病。
江時黑着臉。
就這麼不待見他?這麼着急趕他走?
還是說,他礙她眼,白問就不礙了?
江時強忍着怒火,氣的上了樓。
南七見他走了,跑去關了窗戶,接着往沙發上一倒,今晚發生這麼多事,她是真的累了。
於佳佳的事,她相信江時會處理好,駱苝苝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半夢半醒間,她感覺身體好像懸空了,黑暗中她睜開雙眼,伸手猛地一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