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人轉到駕駛位上踩了一腳油門,車子在去往徐記的路上平穩的開着。
夜幕轉身,涼風灌進車裡,江時咳了好幾聲,江婉人連忙將窗戶搖上去。
他不知道對於少爺來說,這種變化是好是壞,可他覺得,只要少爺能開學就是好的,現在只要少夫人在的時候,少爺看上去都挺高興的。
雖然他臉上還是那副對什麼都無所謂置身事外的冷漠模樣,可江婉人跟在人身邊這麼多年,到底還是能看出來不一樣的。
黑壓壓的夜幕之下,車子停在了徐記糕點門口。
夜色中,徐記糕點的牌子,着燈光,其實徐記糕點店面並不大,很老式的裝修,卻延續至今。
江婉人正打算下車,被江時叫住了,江婉人不解的回頭,“少爺?怎麼了?”
江時拿手帕捂着嘴,輕咳幾聲,才道:“我去買。”
江婉人一頓,望着外面簌簌颳着的狂風,不禁擔憂又緊張的問:“少爺你身體不好,這麼大的風,還是我去買吧。”
江時沒說話,只是淡淡的瞧他一眼,這一眼,氣勢太強,江婉人老老實實的坐回椅子上。
在車上看着江時下車,江婉人兩隻眼睛瞪圓了緊緊關注着自家少爺的情況。
江婉人看到他家少爺被風吹得身子都顫了,心也跟着顫了。
江時這幾步路是咳着走過去了,他捂着帕子,站在店內,咳個不停,店員很有耐心的等着。
主要是這男人氣場太強大了,他也不敢率先開口。
江不動聲色的擦了擦嘴角滲出的血跡,擡眸看了一眼上面的類品牌子,說道:“最新出的品種幫我打包一份。”
聲音很冷,帶着些剛咳完的沙啞,低沉動聽。
說話的時候,他是擡着眼的,那雙好看到極致的桃花眸暴露在視野下。
那名男店員看的有些呆了,兩隻眼睛裝滿了驚愕。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漂亮的眼睛。
他支支吾吾的開口:“好......好的,我馬上給您裝。”
打包的期間,因爲走神,裝錯了好幾樣,他又一樣樣拿出來重新包裝。
顫顫巍巍的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先生,您的東西。”
江時報出一串數字:“從餘額里扣。”
店員連忙點頭:“好......好的,先生。”
等男人離開後,他輸入數字,被VIP卡里的餘額驚呆了。
他仔細數了一下後面的0,嘴巴驚的合不攏。
旁邊有另外一名服務員過來了,“怎麼了?什麼事這麼驚訝。”
他指着卡里的餘額,斷斷續續的說:“這位顧客,是......是打算把咱們店買下來了,怎麼存了一百多萬在這裡啊?”
這怕是能買幾輩子的糖果了。
“哦,這位是江家的小少爺,錢多的很,一百多萬對他來說就是個零頭。”
“江家小少爺,江時?沒想到他喜歡吃甜的啊。”
“哪是他啊,是他家夫人愛吃,他經常來咱們店裡買,有一次是他身邊的司機來買的,我多嘴問了一句,司機說是給他家夫人買的。”
“......他夫人太幸福了吧,有這麼帥的男人天天給她買糖果。”
江時回到車上的時候,暖氣一下子涌上來,他身體那透心涼的感覺慢慢得到緩解。
江婉人趕緊從副駕上拿毯子遞到後面:“少爺,蓋一下。”
江時微微蹙眉:“我沒這麼嬌氣。”
江婉人沒法,只好把手縮回來,發動車子。
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去徐記的路上,他們是繞了一段的。
江時拎着糖果進門,客廳裡點着一盞燈,他掃了一圈沒見着人。
不由蹙了蹙眉,點開手機查了下定位,發現某人居然在一家SPA店裡。
“......”
說什麼好。
江時揉了揉眉心,略微糟心的上樓去了。
此刻,京城一家養生館。
南七正閉着眼睛趴在塌上享受着按摩,下午江時走了後,她鬱悶的不行。正好接到安安的電話約她做養生,想着橫豎在家無聊,她就應下了。
本來她是抱着陪安安的心態來打發時間的,可沒想多做SPA這麼舒服!
南七滿足的喟嘆了聲,“安安,現在這人真會享受啊,不像以前,哪還有人給按摩,都是拿棍敲的。”
南七享受着,沒察覺自己說錯的話。
安安躺在另外一張塌上,不解的說道:“拿棍敲?你這什麼惡趣味啊。”
南七擦了擦額頭的汗,尷尬解釋:“我的意思是專門錘背的小錘子。”
差點說漏嘴,她以前那老胳膊老腿的,可不就得時不時拿木棍錘一下活絡筋骨嗎。
人類的身子可經不住這麼摧殘。
安安嗤笑了聲,“你真古董,這年頭誰用那玩意。”
南七回道:“你說的對。”
安安又問:“你這麼晚跟我出來,你老公沒說啥吧。”
說到這,南七嘆了口氣,眉眼間都是失落:“別提他。”
安安品出不對來,“怎麼了?你倆鬧矛盾啦。”
南七換了個姿勢,幽幽地說,“也不是”她撓了撓頭,“哎呀,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好。”
她總不能說她想把江時辦了,江時扭扭捏捏不願意吧。
安安說:“你家那位那麼喜歡你,怎麼可能跟你鬧矛盾,多半是你做了什麼惹他不高興的事了。”
南七怔了怔,嘴角微微彎起,“喜歡麼?安安,什麼纔是喜歡。”
安安歪着頭開始思考,“嗯,就是看不到你的時候,會想着見你。遇到有趣的事物會想着跟你分享,心裡總是想着你,想要每天跟你膩在一塊。會爲你準備驚喜,對你好。”
“......”
南七越往下聽心裡越是發涼,這哪是說江時啊,這不是說的她自己嗎?
條條命中。
南七打算給自己挽回兒點顏面,“他對我很好倒是真的,我哭的時候會幫我擦眼淚,有人欺負我,他會幫我百倍奉還回去,我有危險時,他第一個出現,也會因爲冷,自己身體不好還要把我抱在懷裡,不讓我凍着,還會給我買我喜歡吃的糖果。”
頓了頓,她微微嘆氣:“可他這個人吧,太冷了,脾氣也怪,一不高興就要給我甩臉色,要人哄着才能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