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胥夜沿路隨意的走着,這樣漫無目的亂逛的事情,簡空之前總喜歡做,他無法冷靜的待在房間裡,從一開始迫切想要知道簡空的消息,到現在已經他不敢去看不敢去接收各方傳來的消息,沒有消息至少也能算是好消息。
走着走着,已近中午,他走到了兩天前注意過的那個集裝箱堆場,依然有他的人在進行搜救,陸陸續續的打開一個又一個集裝箱。
“胥總…”秘書看到胥夜,以爲有什麼新的指示。
“嗯。”胥夜只是簡單應了一聲。
蘇白打來電話,他們通過讓人辨認簡空被綁走的那段視頻,終於明確了綁走簡空的那幾人的身份相貌,而只要找到這幾個人,簡空也就可以找到了,他不信所有人都會憑空消失。
胥夜沒說什麼,去到堆場的臨時控制室,所有希望都已經無法掩蓋最重要的問題,時間。他腦海裡總是隱約有一幕,簡空被關在一個幽閉的空間裡,氣息奄奄,在求助。
……
簡空看着通風孔裡愈來愈烈的光線,很好,她又撐過了一天,她一直不敢睡,漫長的黑夜,甚至在心裡默背起醫書來讓自己能再堅持多一刻。她拿着最後一截黑褲,再次耐心的聚光,點燃,焚屍…
忙完後,幾乎已耗盡了所有力氣,她恍惚的倒在一邊,卻突然碰到了什麼東西,她狀態很差,一時看不清,努力定了定神,藉着火光看清後,居然是人骨…是周浩宇斷掉的缺失了的那段手臂,而上面只附着極少的組織。
意識到什麼之後,簡空忍不住渾身惡寒…整個人都在顫抖,捂着眼,不讓自己再去看。
不可能,怎麼可能,胃裡瞬間像是也燒起了火。
可這麼多天,她還會醒……已經不需要更多證據。
摳喉,乾嘔,卻什麼也吐不出。崩潰中意志瞬間瓦解,簡空絕望的抱着疼的幾乎要裂開的頭,閉上了眼。
……
胥夜坐在控制室的電腦前,無端又是一陣心慌,他捏了捏眉心,想要清醒一點,然後習慣性的點開視頻監控。
九格畫面,九個角度放着整個集裝箱堆場的場景,都很平靜。
手機再次響起來,是秘書問他是否需要幫他訂一份午餐。
掛了電話,胥夜無意間再掃過電腦屏幕,卻發現其中一格的畫像中,最底部的那個集裝箱側面有煙霧散出。
胥夜愣了幾秒,心跳極快。
他立刻把秘書叫來,問視頻中的集裝箱是在哪個位置,要人馬上去打開。
等不及別人回饋結果,他甚至一同去了。
秘書帶着人找到監控裡冒出煙霧的那個集裝箱,打開栓着的門栓,胥夜第一個衝了進去,裡面的氣味很怪,他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簡空。
狂喜,擔憂,還好還好,尚有極微弱的氣息,他顫抖着將她抱起……秘書趕緊把養了許多天都沒派上用場的那幾個醫護人員喊來。
……
蘇白得知簡空找到了,第一時間就帶着老葉趕到醫院。去到時,簡空還在搶救室,胥夜等在外面。
“周浩宇是不是也在集裝箱裡?”蘇白問。
胥夜並不清楚,當時他所有注意力都在簡空身上,但他吩咐了人把箱鎖上,不許任何人進出。
蘇白交待了老葉幾句,親自去了集裝箱堆場,他務必要在警方發現之前抹掉一切不利於簡空的信息證據,不管這些證據是否能夠造成影響。
簡空被推出搶救室,轉到監護病房是在四小時後。醫生表示因爲營救及時,病人最大的問題是脫水,繼而導致電解質紊亂,其它都還好。
胥夜守在牀邊,一直看着她,他沒有及時,他應該在一開始她有危險就出現,又或者應該更早的注意到那個集裝箱堆場…
一夜過去了,簡空還是沒有醒,老葉見胥夜雙眼佈滿紅血絲勸他去休息一會。
“她爲什麼還不醒?”胥夜沒等到簡空醒,總是不安心。
“很難解釋,但監護儀上,空少各個指標目前都算穩定。”老葉回答。
“穩定就好…你幫我把她身上能暫時拆掉的線拆了,我幫她洗洗,不然她醒了,看到身上還是髒髒的肯定會不高興的。”胥夜已經去衛生間打水。
老葉嘆了口氣,按胥夜說的做了,退出了病房。
胥夜很仔細,從頭髮,臉,到身上,都小心翼翼的,明珠蒙塵,擦拭乾淨一定得謹慎。
洗了三遍,胥夜才停下,趴在她牀邊,握着她的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