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決定去臺灣後,首先找到了耀華家,因爲耀華人緣廣路子寬,辦理去臺灣的證件也能比我要快得多。當耀華得知我真的打算去臺灣時,很爽快就答應了我的請求,他說“證件沒問題,我會盡快幫你辦,你過去之後冰就拜託你了。”
我說“這個你放心,證件的事你多上點心,儘量快點。”
耀華說“放心,一定快。”
臨從耀華家出來,耀華說了一聲“謝謝你,小鑫。”
我只是回頭笑了笑就離開了,因爲我明白耀華這個表哥對冰的關心,所以耀華的這聲謝我心領了。
在我離開前,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唯獨玉兒我卻遲遲不敢去跟她聯繫,我還沒有做好見她的準備,因爲我不知道見了她要怎麼開這個口。可是該來的還是要來,突然有一天,我接到了玉兒的電話,電話裡玉兒責怪我爲什麼這段時間不跟她聯繫,是不是因爲上次的事情生她的氣了。我否認了玉兒的說法,並藉着玉兒這次給我打電話的機會,乾脆把她給約了出來,地點還是上次那家小咖啡館。
我比預約的時間早到了一個小時,然後靜等玉兒的到來。其實我早到的原因只是爲了想怎麼說才能讓玉兒接受我去臺灣這個事實。可是想來想去都沒想出個結果,因爲不管怎麼說,事情已經註定,我只求玉兒能理解我纔好。
玉兒準時而至,還是原來的位置,還是一壺蜂蜜柚子茶,只有我明白,除了這些其他的什麼都不再一樣了。
待玉兒坐穩以後,我爲玉兒滿上一杯茶水,然後便再無動靜,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看着玉兒。在看着她的時候,讓我想起了以往和玉兒在一起的日子,我的心開始亂了,眼睛也有些犯澀。
玉兒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常,於是問我“怎麼了小鑫?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我強顏歡笑着說“沒事,就是這一段比較忙,休息不太好。”
玉兒以爲我是因爲工作忙的,於是她再次提起了上次爲我找工作的話題,她說“上次我跟你說換工作的事情,你考慮怎麼樣了?”
我說“現在的工作我剛適應過來,所以暫時沒有換工作的打算,再說能跟耀華在一起共事,我也挺開心的。”
玉兒哦了一聲說道“這樣啊!那也好,只要你喜歡就好,等你什麼時候煩了,我們再找別的工作。小鑫,說一說你想找一個什麼樣的工作?我好幫你留意一下。”
我說“玉兒,你沒完全明白我的意思,現在這份工作纔是我想要的,我不但不會離開,而且我還準備入股進去。”
玉兒恍悟,然後她笑着說“原來是這樣啊!小鑫豈不是也要當老闆了,那我這先恭喜王老闆了。”
說着玉兒舉起了手中的茶杯,我笑着也舉起了茶杯輕輕的碰在了一起,然後各自將茶水飲進。到了此時,我更不知道要怎麼開這個口了,玉兒還是一如既往的對人體貼入微,善解人意。而我卻要去拒絕這樣一個女孩,真怕直到最後我都開不了這個口。
玉兒喝完杯中茶後說“小鑫,好好幹,你能行。”
我說“謝謝。”
說完工作的事以後,我和玉兒都靜靜的坐在這裡沒有說話,我在看着玉兒,而玉兒在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突然她擡起了頭,我們倆人四目相對,玉兒笑着說“你這麼看着我幹嘛,我臉上有東西嗎?”
我笑着搖了搖頭,然後端起了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玉兒,你還記得上次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女孩嗎?”
玉兒笑着說“當然記得,是個很有趣的女孩,雖然說話直了點,但是我能感覺出來她爲人還是不錯的。”
我從玉兒的話裡聽出她對冰起了興趣,於是我說“玉兒,你有沒有興趣聽聽冰的故事。”
玉兒點了點頭說“你說。”
得到玉兒的允許,於是我開始講道“冰的原名叫凍冰,單看她的名字又是凍又是冰的,其實她爲人真的是一個熱心人。冰的外公是49年去的臺灣,之後一直留在了那裡,直到去世都沒有再回來過。她外婆和爸爸去世的早,所以說冰成長在一個單親家庭,冰是從小和她媽媽還有最疼她的外公一起長大,誰曾想冰的外公去年過世了。冰在傷心之餘打算完成她外公的最後心願,回家看看,所以去年冰來到了我們這兒。”
看着玉兒聽的入神,於是我繼續講道“我聽耀華說,雖然去年冰從大老遠飛過來,可是冰幾乎都沒怎麼出門,只是一個人呆在房間裡不肯出來,一直到她離開都是優柔寡歡。耀華也明白冰上次是失望而歸,所以今年耀華特地又把冰請了過來,希望冰這一次能完成她的外公的心願。哪成想,就是在半個月前,冰的媽媽卻因故住院,於是她就急急忙忙的離開了。我想這次冰走以後就不會回來了,畢竟她已經完成了她外公的心願。而且她媽媽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可能以後身邊就離不開人了。”
當我說這些話的時候玉兒的表情也隨之一點一點的在變化,從一開始的好奇到後來的傷感。別說玉兒,就連我這個講述者都替冰感到傷感。
玉兒聽完我說的話後突然說道“早知道是這樣,上次我就不跟她爭辯你工作的事情了,這樣你也能好好的陪陪她,完成她外公的心願了。”
我說“冰就是這樣的人,她不喜歡別人刻意讓着她,太明顯反而會讓她心裡不舒服。她比你想象的要堅強。”當我說完這句話,我突然發現我說話的口氣有點像耀華,因爲我好想記得耀華也曾說過同樣的話,難道我對冰的瞭解層度已經趕上了耀華?
玉兒笑着說“你說這些話,如果讓別人聽到了,還以爲你纔是冰的表哥呢。”
我說“我不是,我也不想是。”
玉兒好奇的問道“哦?這是什麼意思?”
我調整心情,蘇了口氣說道:“玉兒,過段時間我會去臺灣!”
玉兒笑着說道“你去幹什麼?難道你也去替人完成心願。”當玉兒問完沒多久就注意到了我眼神的異樣,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於是很快轉笑容爲意外的表情,然後靠在了沙發上,試問道:“你是因爲她?”
玉兒的這句話一說出口,我的眼神不敢再去看她此時的表情,目光下移不敢直視。雖然我並沒有直接回答玉兒,但是我的這些動作還是默許了玉兒的說法。
玉兒見我沒有解釋,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此時我們都沒有再說話,我輕挑一眼玉兒,她就一直坐在那裡,出神的看着我,也許事情變化的太過突然,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從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但是我知道此時她的心裡一定好不到哪去。
“玉兒,你聽我說……”當我剛要開口解釋,還未來及把話說完,玉兒馬上站了起來撂下一句“對不起,我不舒服,先回去了。”便迅速的離開了座位,快步的走出了這家店。
玉兒根本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就這麼離開了,可是待玉兒走後我又細細想來,即使她給我解釋的機會,我又能作何解釋呢?也許越解釋對玉兒的傷害越深。
此時我一個人坐在那裡不知所措,回想着剛剛玉兒離開時的樣子,我知道我欠玉兒的實在太多太多了。
我真希望此時的所有事情都是一個夢,什麼都未曾發生過,可是我不想自欺欺人,因爲不管你得到什麼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我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阿隆的電話。我只說了一句“玉兒我已經見過了,看來爲情所困真的是件幸福的事,因爲不爲情所困了,心就開始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