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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噬情 120

“不想?”慕白一怔,回想起男人過往的舉止,瞭然地點點頭:好不容易掩埋下的傷痛,再度揭開必然鮮血淋漓,若不來,心頭總還能有絲念想,若是來,卻是怕這最後一絲安慰也將失去——僅憑離家任由離傷在風花樓中,便可想到,或是真認爲離傷是鄭家女子與其兄弟通姦,或是根本就沒在意過離傷的死活……

“可是……”慕白擡了頭,微微一笑,手指落在木質的扶手之上:“碧心宮的人,豈容他人輕侮……”

青轎再度向前,離傷愕然擡眼:“宮主?”

“站住!來人啊,有人強闖府院!”

轎外傳來先前那門房的驚怒大喝,隨即四聲長劍出鞘,數聲慘叫響起,青轎不停,向着府內行去。

“呵呵……”安慰般,輕撫着男人的眉眼,慕白似回想起了什麼,神色溫暖:“傷,你可知,青城與草原一行,我學會了一件事——但凡本宮之人,無論宮中如何,卻是容不得外人羞侮……若有人膽敢,必是要用鮮血來洗刷的!”

青城?草原?離傷疑惑一瞬,卻在轎外一聲驚怒傳來之際,屏住了呼吸。

“在下乃離家家主,敢問閣下何人?離家何時開罪了閣下,竟令閣下殺入此地?”

拍拍僵硬的男人,讓他起身站於一側,慕白曲指一彈,一縷勁風擊出,轎簾憑空揚起,落於一側。

感激地看着身前的紫衣青年,雖說慕白向來不曾在人前與他留下過顏面,可今日此地,要他以那般姿態……離傷緊緊的盯着慕白,想要轉頭去看一眼那轎外的人,卻又脖頸僵直轉之不動。

四名麻衛默契地停下了前行的腳步。慕白狀似悠閒的擡眼望去。

青轎之前,一名中年男人身着綢衣,立於中間,手間、腰上,片片美玉的被離府衆人族擁着。

眼瞧青轎前後,已有十來具府中下人屍體橫在地面,中年男人眼瞳一縮,打量一番轎中兩人,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那閒坐微笑的紫衣青年身上,拱拱手,中年男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道:“看來閣下應是武林中人,在下離家家主離哲,臨江乃是青衣門轄下,哲想來,定然有什麼誤會,不知閣下可否說來,讓在下解釋一二?”

青衣門?那是什麼門派?腦中瞬間過濾一遍宮中記載,哂然一笑,全無記錄的小門派麼?便是有名的門派又能如何?當年的自己尚且敢上青城、崆峒,何況如今……

“離哲?離家主?”注意到身邊的男人腳下動了動,似想轉身,卻又未曾,慕白暗地裡嘆氣,面上依然溫文爾雅。

看着前方的離哲躬身施禮,連道不敢,慕白笑了笑,道:“本宮當年落難,曾蒙一人相救,那人曾言,他是離家主之子。如今本宮也算是有了些許能力,便想來尋那恩人,以報當年救命之恩。”

那離哲面色古怪地掃過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望望轎中紫衣青年。

唔……算起來,說是救命之恩也不過份吧,當年逃入山林的自己,極有可能被野獸吃掉,就算不曾,那山上哪裡去找吃食?不餓死、亦可能凍死……

慕白想到這些年自己的那些對待,不由假作伸了伸手,在男人身體擋住的暗處,悄然握住了那冰冷顫抖的手掌:“離家主,本宮這些轎奴,十分不喜有人靠近,些許下人,離家主若是不滿,待本宮見到恩人,十倍陪你便是!”

原本緊張萬分的離傷,動了動手指,想到外面人衆的身份,想要甩開那輕握上來的手掌,卻又不捨,聽到慕白此話,便再是緊張,亦是不解地暗中一握手掌。

既不在意,必是這離家家主已有子息,慕白一面慢慢地盤算着,怎麼將男人變得如此之仇報了回去,一面收了笑容,淡淡地道:“離家主,本宮轎奴向來耐心不好,若是等得急了……怕是本宮不好向恩人交侍……”

離哲一驚,眼見那紫衣青年臉色一變,淡淡的殺氣擴散開來,皺眉思量半晌,方向身邊一人道:“去,將大少爺叫來。”

掌中汗溼的手掌一緊,男人緊張的身體突然放鬆了下來,慕白卻明顯的感覺到男人的憤怒與無奈。

“對了,請離家主告訴他,便說當年的慕白回來報恩了……”慕白意外地瞟了男人了一眼,這離家家主有兒子不是很明顯的事情麼?否則怎會棄離傷於風花樓不顧?!

不多時,一白白胖胖的青年快步行來,不及近前,便遠遠笑喚道:“爹爹喚孩兒何事?孩兒正在爲爹爹壽辰準備事物呢。”

離哲面上泛起一絲笑意,看着那錦衣綢緞的青年來到面前,說道:“你且看看,可認得那慕……少俠。”

胖子疑惑擡頭,茫然望向轎中慕白,不知所以。

慕白垂了眼,笑容重又回到臉上:“離家主,這不是本宮那恩人,不若將你的幾個兒子都請了出來。本宮放下事務,來到這裡,可不想白走一趟!”

離哲眉頭一皺,正要開口,先前去請那胖子的僕人急急趕了回來,湊到離哲耳邊,低語道:“家主,青衣門已答允出二十人來府院,只是……他們要了八千輛銀子……”

八千?平日的孝敬也沒少給,還這般狠宰一刀?不過算了,能保着家宅平安,八千輛倒也不算什麼。離哲警惕一望慕白,微微點頭,示意那家僕退開:“好罷,還請慕……少俠稍等。”

慕白何等功力,兩人的對話早傳入耳中,只是慕白如今的眼界,那連碧心宮記載都不曾入的末流門派,自是不慮,依然笑吟吟地看着離哲,道:“本宮哪稱得上少俠?離家主快些叫了人來,本宮報答過後,還要離開臨江城呢。”

離哲心裡有了底氣,倒也放了開來,笑道:“慕……少俠……”情不自禁掃掃地上屍體,眼角一抽,世間哪有這門子的報恩方法?離哲對慕白的滿口胡言自是不信,盤算着一會青衣門擒下了這小子,該如何折磨,方能出這一口惡氣:“慕……少俠說笑了,既來了離府,怎能立時便走?傳了開去,還道離家不懂待客之道呢。”

慕白微微一笑,也不言語。

不多時,後方的府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之聲,細細一數,二十來數,卻與那離哲方纔低語相合。慕白心知肚明,略一細聽,這二十人腳步穩健,卻又十分沉重,當是些武功不入流者。

微微一笑,也不理會那停在府門外的青衣門衆,慕白望着那磨蹭良久,姍姍來遲的兩名與離傷有六、七分相似的精神青年,脣角一翹,掃過那陰沉了臉,瞧着來人的白胖青年——原來這位大少爺,亦是棄子啊……這離家家主果然端的心狠手辣,生怕自己突下殺手,將兩個看起來就一臉精明的兒子深深藏起,卻叫這個明顯浮誇的大兒子出來擋災……

“見過爹爹。”那兩人來到面前,向着離哲深深一躬。

離哲微微笑着,點點頭,轉首望向慕白,道:“慕……少俠,可認出來是誰了?”

慕白淡笑搖頭:“本宮看着兩位眼熟,不知誰是離傷,離公子?”

正屏息凝氣的男人一梗,交握的五指一個哆嗦。

慕白安撫地搔了搔男人的手心,眼瞧着對面一衆離家之人聞言陰沉下臉,那離哲卻是若有所思地皺緊了眉頭。

“哪裡來的 瘋||狗 ?當年那鄭家女子死皮賴臉,跑來離府,不知 羞||恥地要當家主夫人,爹爹看她可憐,不記家仇地收留府中,可恨那齷||齪的鄭家,派出淫||婦 ,也不知 勾搭了離家哪個,生個野 雜種,想來羞侮離家,可惜我爹爹與孃親深厚,根本不曾碰她,如今臨江、吉安誰不知曉鄭家惡 毒,那淫||婦在青樓裡可是紅得很呢,那些泥腿子,窮老,平時哪有機會睡||得富家小姐,聽說那淫||婦可是自在得緊,鄭家一看,毒計不成反受累,才讓人一把火,燒死了那淫婦 ……”那白胖青年怒聲大罵,只是才罵得慕白一句,被他眼神一掃,不知怎的,卻是心中怯怯,不敢再罵慕白,心慌之下竟是將自己所知的事實說了出來。

“ 野||種 ?淫||婦 ?”慕白沒有說話,男人卻陰沉的開了口,緩緩轉過身來,看着轎前離家父子,離傷怒極反靜,低低地道:“可我卻聽她說,是你離哲不惜翻牆入院,冒着被世仇鄭家打死的危險,只爲一見當初吉安城外,寺廟上香偶遇的她啊……是你、是你離哲!苦苦哀求她爲你夫人。她爲你一片癡心感 動,拋家棄姓,跟隨你來到離家,不想,你竟早有正室夫人!你對她說,你根本厭 惡着你的正室,你 愛的是她,所以,她被人陷害,被賣入青樓,還癡傻地等着你去接她……直到……傳來離府說詞,說她勾||三||搭||四 ,蕩||婦||淫||娃 ,方纔驚醒……這也罷了……你耍弄什麼手段,如何陷害,與我無關,我只問你一句!你心裡,可曾想過她那初生人世,便受盡折磨的兒子?”

瞧見離傷面容,離家上下不由大驚失色,紛紛低頭,卻又悄悄打量。

離哲面色鐵青,看看離傷,再看看慕白,面上恍然大悟,狠色一閃,咬牙切齒地道:“原來你這個野 雜種還活着……鄭家一把大火,竟未燒死你?想是偷偷養大了你,好來搶奪我離家家產!哼!世上竟有如此惡毒之人,世上竟有你這種不知 廉恥之徒!莫要以爲,勾搭上了江湖奸邪 ,便能拿着世人早知事實的由頭作藉口,謀財害命!需知,朗朗乾坤,終有天理!煩請青衣門各位豪傑,保護良善百姓,除惡務盡!”

作者有話要說:額…………終於補上七號欠的一章了…………

蠕逃……

這個,關於文中的||,其實煙也不想,但現在JJ似乎越來越厲害了…………

空格居然無效,自動就忽視了空格………

於是………

只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