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見狀,高興的吵一旁的冬梅做了個鬼臉,然後很乖的自己爬到裡面一點,讓出一個空位給楚君桓,“父皇睡這裡!”
冬梅上去爲楚君桓寬衣,十分無奈的笑了笑,大概自古至今,無憂也是唯一一個讓帝皇無可奈何的公主了!
將楚君桓身上的金色龍袍退了下來,冬梅福了福身子,“奴婢這就去爲皇上再拿牀被子!
“不用了!”楚君桓擺擺手,他笑着道,脫了靴子上牀,往無憂的被窩裡鑽,“今晚朕要抱着朕寶貝的無憂一起睡!”
無憂這下就樂的像個什麼似地,立刻整個小身子便黏住了楚君桓,緊緊的抱住楚君桓,“父皇,以後都要和無憂一起睡,無憂一個人睡覺害怕。”從無憂斷奶以後,楚君桓便按照祖制,讓無憂一個人睡了,冬梅和無憂睡在一個房間,好方便照顧無憂,而楚君桓,最多也只有有時間過來看看她!
“好!”楚君桓寵你的笑道!
目的終於達到,小傢伙調皮的衝冬梅眨眨眼睛,做了個勝利的表情,冬梅十分無耐的搖着頭,幫他們父女兩蓋好杯子,將帳子方下便出去了。
無憂大概也是累了,不一會,就甜甜的睡着了,楚君桓抱着手裡的無憂,沉沉的嘆了口氣!
站在帳外的冬梅,聽到楚君桓的嘆氣聲,也不禁跟着嘆了聲,擡頭看看窗外明月。
要等一個不知道歸期的歸期,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
薄涼的月普照大地,沒有半點溫暖……
……
芄月皇宮之中——
畫黛一席極地的長裙站在窗前,看着這個清涼如水月色莫名的出神。
她低垂着眼眸,手指揉着自己的太陽穴,只覺得頭疼欲裂,暈得厲害,耳邊嗡嗡的響,
“黛兒,怎麼起來了?”
循聲看去,楚玄奕滿目溫和的看着她,“皇……”
可是還沒等她說話,她就只覺得眼前一黑,全身癱軟在地,沒有半點知覺了。
“來人……快喧太醫。”迷濛中,畫黛看到楚玄奕眼中的驚嚇,他緊緊的抱住自己,“黛兒,黛兒,你醒醒,醒醒。”
最後一點意識裡,她似乎感受到了一種從遠方,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的意念,她聽到有人在一遍一遍的喚着她的名字,不是身邊的這個男人的聲音,而是……而是……
好熟悉的聲音,是誰的,是誰的聲音?是誰一直在呼喚着她?爲什麼完全一點映像都沒有了?爲什麼腦子裡一片的空白?
我是誰?我在什麼地方?
爲什麼?爲什麼?……
畫黛不停的問自己,可是卻完全沒有一點的影子。
她只記得她似乎睡了很久很久,久的她都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到了楚玄奕。
他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黛兒,你醒了?”
黛兒?是誰?
她疑惑的看着他,後來她才知道,黛兒就是她,她叫畫黛。
可是除了這些,還有一個她非常陌生的名號——皇貴妃。
她是這裡的皇貴妃?爲什麼她完全沒有一點映像呢?
……
楚玄奕來來回回的在牀榻前走來走去,一個打扮十分怪異的老頭在給畫黛診脈。
“怎麼樣?”楚玄奕問道。
老者邪邪的笑了笑,“回稟皇上,皇貴妃沒什麼大礙,吃顆我配置的藥丸就好了,估計是她在想以前的事,傷了神,只有修養幾日就好。”
“那就好。”老者說着,拿出一顆藥丸塞進了畫黛的口中。
楚玄奕親自拿着水扶起畫黛的身子爲她送服藥丸。
因爲有些苦,畫黛不禁微皺起了眉頭。
楚玄奕輕笑一聲,“乖,黛兒,吃完藥就沒事了。”
“皇上,貴妃娘娘今日看樣子是沒有服藥吧?”老者邪笑道。
楚玄奕隨即將視線轉向一旁伺候侍女。
侍女立刻跪下,“皇上饒命,奴婢已經勸說過好幾次了,可是貴妃娘娘總是找藉口不吃,所以……”
“混賬,沒有及時讓貴妃服藥就是你的失職,來人!拖下去廷杖三十!”
“皇,皇上,饒命,饒命啊……皇上……”但是不管宮女 如何求饒卻還是免不了一死。
……
醒來時,畫黛看着楚玄奕疲憊的靠在牀邊,一隻手還緊緊的抓着她的手,畫黛撐着額角坐起身。
輕微的動作似乎驚擾了他,楚玄奕睜開眼睛,“你醒了?”
聲線中滿是柔情,讓畫黛覺得有些尷尬,低下頭沒說話。
他頓了頓道:“你總是不按時服藥,病怎麼會好呢?”
畫黛淡淡恩一聲,眸光流轉,她定定的看着不遠處的圓桌上。
楚玄奕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你想幹什麼?”
畫黛看向他,遲疑了一下,小聲道:“我口渴了。”
楚玄奕不由輕笑一聲,“朕去給你倒水。”
畫黛眨了眨眼睛,就坐在牀上沒有動,靠在牀頭,看着他,又莫名的開始發呆。然後自己在那兒搖搖頭。
不是的,不是這個背影,爲什麼不是呢?夢中的那個身影到底是誰呢,爲什麼他忽近忽遠,似乎很熟悉,可是爲什麼又似乎很陌生呢?他是誰呢?
很快的楚玄奕倒了一杯水過來,親自吹涼了喂到畫黛脣邊,“來,慢點喝。”
畫黛怔愣的看看他,而後低頭喝了幾口,因爲口渴的關係,喝得有些急,嗆到了。
楚玄奕見狀趕忙輕拍着她後背,“慢點喝,看,嗆到了吧。”
畫黛看看他,而後垂下眼眸,“對不起。”
楚玄奕將她的攬在懷中,“傻瓜,道什麼歉呢?”
畫黛不禁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蹙起了眉頭。
“黛兒,艾黎不是說了嘛,你不要去想過去的事,這樣對你的病沒好處。”說着他輕輕的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懷中。
“可是……”畫黛垂眸。
“你想知道什麼,朕告訴你不就好了?”就好像是在哄騙着一個小孩兒一樣,楚玄奕輕笑着道。
“我到底是誰?”畫黛睜大了雙眼看着楚玄奕,希望這一次能從他口中知道自己真實身份。
楚玄奕口吻很溫和,一如既往的溫和,“你是朕的皇貴妃,你叫畫黛,朕與你自小一起長大,你我青梅竹馬,朕登基以後便將你冊封爲貴妃了。只是你自小體弱多病,讓朕十分擔憂。好在艾黎說只要你按時吃他配置的藥,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畫黛依舊還是茫然的看着他,還是這些話,就好像事先想好的一般,說的沒有任何感情能讓她有共鳴的,就仿若完全與她無關一般。
是啊,這本就應該與她無關的吧。
“那我爲什麼都不記得了?”畫黛繼續問道。
“因爲三年前的大病一場後你才忘記的,艾黎說以後會慢慢想起來的,不要着急。”
“皇上……”
“嗯?”
“那你愛我嗎?”畫黛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問,但是她實在覺得自己根本沒有像他所說的那樣和他感情十分深厚,相反的,自她醒過來以後,對他只有莫名的陌生感和抗拒敢。
“當然。”楚玄奕笑着回答道。
“那爲什麼我不是你的皇后呢?”畫黛側着頭,也是十分認真的問道。
“你想做皇后?”楚玄奕看向畫黛。
畫黛眨了眨眼睛,“皇后纔是皇上的妻子不是嗎?皇貴妃不只是皇上的側室,只是妾嗎?”
“誰跟你這麼說的?”楚玄奕伸手捏住了畫黛下顎,語氣中有些慍怒。
因爲捏的力道有些重,畫黛不禁悶哼了一聲,微皺起了眉頭。他突然的轉變讓畫黛有些驚愕,先前不是那麼溫柔的嗎,怎麼轉眼之間竟變的這麼快?
“來人!”楚玄奕露出一抹的陰冷厲色,他微微側眸看着屋子內伺候的侍女,“是否今日有誰來過。”
所有人都知道楚玄奕的脾氣,全都驚慌的下跪在地,掌事的女官趕緊上前如實回答道,“昨日皇后娘娘來看過貴妃,老奴在身側伺候,聽到皇后娘娘說了很多不中聽的話。”
“她說了什麼?”楚玄奕眸光轉向畫黛。
畫黛眨眨眼睛,隨即垂眸躲開了那雙眸子,她不是害怕,只是因爲殺氣太重,她也不知道他下一個會不會殺了自己。
這三年來,自打她醒過來以後,因爲她而被楚玄奕遷怒的人不下少數,死的死,殘的殘,更可怕的是,她記得就是因爲一個宮女不小心踢了一下桌角驚擾了她休息,被楚玄奕知道後二話沒說就叫人將那宮女的腳給砍了下來。
見畫黛不回答,楚玄奕又將視線轉向一旁的女官,“你說。”
女官也是爲了自保吧,趴在地上如實回答道,“皇后娘娘說,只要她不死,你終究只是一個妃。還說娘娘是禍國殃民的妖孽,說娘娘下,下作,讓娘娘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
楚玄奕聞言後,沒有半點表情變化,只是他的身上隱約散發出一陣寒氣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氣,讓畫黛本能的向後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