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役房裡很辛苦,像畫黛這般從未乾過人來說,必定是更加辛苦。入夜時分,她拖着疲倦不堪的身子,搖搖欲墜的跨進了房門。
推開房門,屋子裡黑漆漆的,她藉着外面朦朧的光線,點了一盞燈,房間內頓時被籠罩起一層薄薄的燈光。
畫黛看着面前那一盞跳躍着燈火,莫名的有些發愣,似是在想着什麼。
燈火隨風跳躍,將畫黛那張略微有些蒼白臉照的越加的蒼白,燭火在她的眼底忽明忽暗,隨着跳躍的火苗,只見畫黛脣角微微的揚起一抹笑意,在昏黃的燭火下,顯得是那麼的清冷妖冶。
外面傳來了打更的聲音,這纔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轉頭看看外面的天色,天色已經很晚了,眼看着似乎已經快要亮了……
窗臺上,一串竹製的風鈴被風吹動,發出好聽的聲音。幽靜的在迴廊中徘徊……
“王爺!”門被人從外面敲響,正站在窗口聽着風鈴聲,喝着酒的楚君桓微微回眸,看着莽撞衝進來的人,“嗯?”
黎城看了一眼窗前楚君桓,“那個……她跑了。”
畫黛,自從被休之後,裡沒人敢直呼她的名字,甚至連提都不敢提半個字,默認的,她是一個禁忌。王府中所有的人都不敢隨意的提起。
而黎城也想了好半天,才勉強用一個“她”來稱呼昔日的王妃。
楚君桓聞言,並沒什麼反應了,只見他冷笑了一聲,放下手中的酒罈,不急不躁,“哼。去看看吧。”
黎城點點頭。
楚君桓似乎並沒有很在意,甚至沒有有很大的反應,而且還現在的淡然。
因爲一切都似乎在楚君桓的掌握之中一般,就連畫黛的逃跑,也早在他料想之中,不然他不會暗中下令讓黎城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而畫黛,在他的眼中,就似是被他拿捏在鼓掌之中的玩偶一般,怎麼都逃不出他的視線範圍。
……
月亮顯得是那麼的清冷,寒光冷冽的幾乎叫人窒息顫抖,畫黛奔跑在漆黑的樹林中,細緻白皙的皮膚被森林裡的樹枝刮的滿是血痕,可她卻不覺得絲毫的疼痛,在她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跑,往前跑,不停的往前跑。
她好不容易在雜役房那裡找到一個機會逃跑出來,她告訴自己,她一定要逃出來,她不會呆在那個已經不是她家的地方任人宰割。
因爲她知道,雜役房的後面有一個偏門,平時總會有有進進出出給君王府送貨,只要趁着人多混亂的時候逃出去,就一定不會有人發現的。
只是……
畫黛或許聰明,卻不想她即使被丟在雜役房,她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出楚君桓的眼睛的。
身後的馬蹄聲由遠至近的不斷靠近自己,畫黛自是心中知道楚君桓已經追來了。但是她卻還是不放棄,在根本看不見前面道路的樹林中奔跑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遠,跑了多久,終於,她再也支持不住,腳下一絆,重重的摔倒在地。
此時,火把耀眼,照的人眼前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畫黛不禁眯了眯眼睛,擡眸看着翻身下馬楚君桓,只見他正一步一步的靠近她。
最後,楚君桓僅僅在她一步之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就這般的居高臨下的看着跌坐在他腳邊畫黛。
兩人眸光對視,在微弱的光線之下,楚君桓那雙利眸幾乎能將看透她整個人一般。
“玩夠了,就隨本王回家吧。”楚君桓語氣冰冷,不帶任何一點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