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站起身,“可是你我是親姐妹啊。”
盧娘聞言,不由冷笑一聲,卻沒有接皇后的話,“不知皇后娘娘突然把我找到這裡,莫非是有什麼事要我做?”
皇后淡淡一笑,走到盧娘面前,“你還是這般,你我姐妹二人都這麼久沒有見過了,姐姐也甚是擔心你,不知這幾年你是如何過來的,怎就變的如此憔悴。”說着皇后拉起了盧娘那粗糙的手,眸子中還是露出了一絲的心疼,畢竟不管如何,這也是自己的親妹妹。
只是盧娘卻將手收了回去,垂眸淡淡道,“皇后娘娘,我不能在這裡多呆,我得儘快回去,不知你有什麼吩咐嗎?”
皇后看着盧娘,面色顯然也是不怎麼好看,但還是沉住了氣,道,“本宮聽說他的女兒又回到了君王府是吧?”
盧娘聞言,面色一怔,擡眸看向皇后,“皇后娘娘,黛兒是無辜的,別傷害她。”
皇后先是一怔,而後輕笑道,“看你着急的,本宮又沒想做什麼,只是看着她和君王兩人如今這般的,也是心疼不已呀。”
“娘娘想做什麼?”盧娘微蹙着眉頭看着皇后。
“他們似乎之間有什麼誤會吧?”皇后笑道。
盧娘深吸了一口氣,“那不正是應了皇后娘娘的要求,將黛兒從君王身邊弄走,將昭容嫁給君王的嗎?”
皇后笑着看向盧娘,“那件事,你做得非常好,只是如今本宮發現那個女孩子似乎更得本宮心意,本宮要利用她來牢牢抓住君王的心。”
“皇后娘娘,您這是什麼意思?”盧娘眉頭蹙的更緊了。
皇后意味深長的看着盧娘,微揚起脣角,“他們郎才女貌,不正是天生的一對兒嘛,既然如此,何必那般的折磨人呢?”頓了頓,皇后走近盧娘一步,“妹妹,本宮想,你也不希望你一手帶大的孩子再受什麼苦吧?既然他們本身有感情,何不讓他們破鏡重圓呢?”
盧娘垂眸不語。
皇后看着盧娘,耐心的等着她的回答。
沉默許久之後,盧娘開口道,“娘娘能否保證,不會傷害黛兒?”
“本宮可從未想要人命。”頓了頓,“包括他。”
盧娘聞言面色微微的發白,她知道皇后所說的他指的正是畫黛的父親。
皇后看着盧娘,“本宮知道這些年你對本宮有氣,但是本宮答應過你不會傷害他一絲一毫就絕不會食言,他最後不也只是罷免了官職嗎?只是後來他放火自殺,那與本宮沒有一點關係。”
盧娘聽着皇后的話,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緊了拳頭。牙齒緊緊的咬着自己下脣,似是在努力隱忍着巨大的悲痛一般。
“好了,本宮只是想要你幫本宮拉攏君王,不管如何,如今本宮還需要他。”
“姐姐。”盧娘突然語氣稍稍緩和了下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了。”說完,盧娘沒有半點的停留,轉身拿起傘,大步跨出了大門……
……
這雨又下了整整一夜。
畫黛醒過來的時候,聽冬梅說,楚君桓被暉帝叫進了皇宮,或許是爲了昨夜所說的之事吧。
畫黛一席鵝黃色的露肩長裙,簡單的盤發挽出一個髮髻,髮髻上裝飾着同樣顏色的珠釵首飾,長髮垂着如絲綢一般,風過,吹起幾縷髮絲在身後輕輕飛舞。
冬梅去弄點心了,畫黛身邊只有盧娘。
畫黛看着一聲不吭的盧娘,稍稍想了想,“盧娘有心事嗎?”
盧娘聞言,怔愣的擡起頭看向畫黛,而後笑了笑,“沒,沒什麼。”
畫黛心中自然明白盧娘是在擔心什麼,她拉着盧孃的手,坐了下來,“盧娘,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黛兒,你……怎麼這麼問?”
盧娘被畫黛突然這麼一問,先是有些怔愣,而後眼底閃爍了一下。雖然只是一瞬間,卻沒能逃出畫黛的眼睛。
畫黛隨後便笑笑,“只是看盧娘總是眉頭緊縮憂心忡忡的,所以就隨便問問罷了。”不,不僅僅是這樣。畫黛清楚的感受到,這似乎不只是單單的擔憂,盧娘分明是有事隱瞞。雖然她隱藏的很好,但畫黛瞭解她,盧娘一定有什麼心事。自從找到盧娘之後,畫黛從未有去向盧娘仔細的詢問過關於父親的所有的事,一來是怕盧娘觸景生情,二來自己也不想提及太多。
依照楚君桓所說的,她父親是被楚君桓所害,而楚君桓並沒有承認也不否認啊?這幾年,她也曾暗暗的調查過當年沈家一事,可是奇怪的是,她卻無從查起那些事。
當年沈家一事,也牽連了很多朝廷大元,有的莫名奇妙的死了,有的被流放在外。
就連曾經的父親的幾位生死至交都受到牽連,被驅逐帝都,流放邊境,至今也下落不明。
原先聽了盧孃的話,深信不疑着她所說的,所以畫黛想替父親報仇的。可回君王府也有段時間了,她比誰都更有機會去殺了楚君桓的,可是畫黛卻還是清醒的,因爲她知道楚君桓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後果是什麼。尤其是現在,她發現想要楚君桓性命的,又何止一人。她甚至也懷疑過楚君桓的身份,她也蹭猜想過他是否與其他國家有關聯,比如一直對芄月國虎視眈眈麟國。
所以她必須得清醒,她不能因爲自己一己私慾,而將所有蒼生做賭注,她雖不是聖人,但她也不想造孽。
而且還有一點就是她始終想不明白,楚君桓爲何要把自己父親逼上絕路?因爲她記得,楚君桓自小就與沈家走的很近。
尤其是冷靜之後細細分析,就覺得這一切彷彿是一條鏈子,中間沒有什麼聯繫點,零零落落的。串不起來。
這時只聽盧娘輕聲嘆了口氣,“盧娘只是擔心的黛兒會再吃苦。盧娘心疼啊。”
畫黛聞言,心頭一暖,或許盧娘還是有事隱瞞的,她甚至覺得她應該比誰都更清楚父親死的真正死因。
是啊,她對自己的關心卻也是不假的,她緊緊的拉着盧孃的手,“我不會吃苦的,我心裡都明白,盧娘不要爲我擔心,你身子也不好,最近天氣時好時壞的,你的手受不了涼,別做太多的事,好好休息。”
盧娘垂眸,點點頭,“唉,我知道,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對盧娘,畫黛心中一直有很多的疑惑,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總是覺得從見到盧娘第一眼開始,她便有這樣的感覺了。
可是她不應該對她有懷疑的呀?可是爲什麼呢?爲什麼她會有這麼一種
這天也實在奇怪,今日本是早晨還見着一些陽光的,可是這一會兒,卻又烏雲密佈,眼見着又下起了雨。
畫黛撐着傘走在雨中,穿過這個花園,才能到楚君桓的住處。如今她住在那裡,也是衆人都知道的。
突然一陣莫名的冷風吹過,叫人不禁的打了個寒顫。
畫黛本能的危機意識讓她頓了頓身子。止步,回身。
風中似乎帶着詭異的輕響,寒光凜凜的寶劍,刺向畫黛的背。在劍尖碰觸到她身上披風的時候,畫黛身子突然藉助了外力向旁傾側,轉眼便躲開了一仗開外。?
“離涯!”畫黛擡頭看着環抱住自己男人,心中莫名一陣驚喜。
離涯回眸看着與他對面蒙面黑衣人,冷清一笑,隨即拔出自己腰間的長劍回以還擊。
“離涯,留活口!”畫黛開口到。
她眯眼看着黑衣人,今日楚君桓不在王府,便就有人要刺殺她,她真是礙眼得很啊。
簡直就是前仆後繼的想要她死嗎?
看來這裡不光有要楚君桓命的人,還有想要她命的人。只是不知道她的命什麼時候也值錢了。
對方劍法相當凌厲,挑劍點地,出手毫不含糊。
離涯並沒有出全力,執劍旋身,一一擋去了對方攻擊。兩人顯然懸殊非常大,恐怕若不是離涯手下留情,對方已然沒命了。
離涯旋身一劍,劃破了對方手臂。順勢,離涯打出一掌,擊中黑衣人,黑衣人連連後退。最後用自己手中的長劍刺中地,才勉強讓自己站在原地。
離涯反手用長劍架在對方脖子上。
畫黛上前,看着對方的眼睛,微微勾起脣角,一聲冷笑若有若無。“你是誰?爲何要殺我?”
對方不語,似乎是想靜默等着畫黛處置。
畫黛似乎並沒有想要逼問的意思,只是輕笑了一聲,“想我進來這君王府不過數日,卻連遭莫名刺客刺殺,哼哼,我都不知道我沈畫黛的命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值錢了。值得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
對方直視着畫黛,卻依舊不開口。
畫黛輕笑了幾聲,“不說話?呵呵,好吧,你不說話,那就讓我來猜猜你是誰吧?”頓了頓,繼續道,“你的武功不差,而且深藏不漏,心思也謹慎,只是……你太急躁了點。”畫黛繞着黑衣人周圍走了一圈,仔仔細細的打量着對方,“或許你沉住氣,我說不定就可以被你輕而易舉的要了小命。”畫黛突然停下了腳步,湊上前,“你說……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