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可燃黑色長髮紮成馬尾,帶着一副眼鏡,身穿極爲修身的黑色西裝西褲,看起來嚴肅而充滿學院氣息。
“鬱博士,我們先去見那兩個倖存者呢?還是先去看那些屍體?”玉兒湊過來,笑嘻嘻地問道。
一樣知識精英的打扮,她個頭跟鬱可燃有些相像,相貌也極爲相似,只不過她不戴眼鏡,上身白色的西裝,下身白色一步裙,與鬱可燃像是雙生子。“你看我們像不像是黑白雙煞?”
鬱可燃笑了,轉頭又看到上官曜寸步不離地跟在玉兒左右,便道:“你們兩個去檢查死屍,看他們是否中了病毒,有什麼異常,能否看到幻獄的痕跡……我去找那兩個倖存者……”
三人如此分工完畢,便分頭行動。
鬱可燃深呼吸一口氣,走進疾控中心。
門口有軍警守衛,她出示了通行證,便被放行。
她走進去,解剖室內忙的熱火朝天,醫生們在解剖屍體,解剖完畢後便把屍體重新擡到停屍房。而玉兒和上官曜此刻便去了停屍房。
鬱可燃走向疾控監控室。
一眼便看到了困在監控室內的華裔男孩。
那熟悉的眉眼,似曾相識。
她還未開口,忽然門口闖進來幾個男人,警衛上前阻攔,鬱可燃則怕捲到什麼糾紛中,不由挪了一步,躲在旁邊。
“你好,我是首相府的一級秘書。我們要帶走這個少年。”來人說道。
首相府的人?
警衛只能放行。
一***官派十足的政府人士涌入。監控室還有別的護士和醫生,所以鬱可燃淹沒在衆人中間,模樣像是工作人員,並未被人過多關注,所以她才能好好地偷聽他們談話。
首相秘書快步走到監控室前,親手打開開關,玻璃罩打開,鋼鐵籠子也打開,鬱晨風從裡面走出來:“是我父親讓你們來接我的麼?”
首相秘書點頭,用生硬的中文道:“是,您父親已經在首相府等候多時。少爺受苦了。不過您已經被監控超過四十八小時,如果還未檢測出病菌,理應放了您。”
鬱晨風少爺派頭十足,指了指旁邊的監控室:“那個叫林素素林女士,也必須放了。”
“當然。一起放了。我們沒理由違背法律。”
很快林素素也被放了出來,林素素吃驚極了,喜極而泣,不斷地對鬱晨風和那日本首相府的人道謝。這樣她就可以回大阪的家裡見女兒了。
鬱晨風又對警備司長道:“告訴你一個情況。你們必須檢查一下飛機貨倉。貨倉有問題。”
“好的,這不是您所考慮的。我們已經派人去檢查了。鬱少爺,還是見您的父親比較重要。”
鬱晨風點點頭,跟着男人走出去。再不出去,他老子一定急死了。
……
等他們走開,鬱可燃微微苦笑了下。本想幫這個少年逃出來,現在看來不必了。鬱家派人來接他了。
不過,忽然想起鬱晨風臨走前的話,若有所思道:“貨倉?”
其實飛機出事後,貨倉和客艙全部清理了。
客艙中的死亡乘客被轉移到了停屍房,而貨倉的貨物也一併被轉到了地下停車場的貨物儲備間。難道貨倉中的貨物纔是這次事件的致命死因?
鬱可燃很快出了疾控監控室。
玉兒和上官曜卻未出來,他們應該還在停屍房吧。
鬱可燃等不及他們,決定自己一個人先去探一探地下停車場的貨物儲備間。
……
上官無淚把手伸到岑野寂的手心裡,讓他緊緊握住。
感覺到戀人手指微微顫抖,無淚不由問:“你很怕令狐宴?”
岑野寂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知道我爲什麼變成不死之身麼?”
“因爲令狐宴?”
岑野寂點點頭:“幻獄本來只有一個人是不死的。那就是宗主納蘭。可是後來納蘭把血給了兩個人,幻獄又多了兩個不死人。一個是當年的上官非池,你的父親。一個便是納蘭的私人助理令狐宴。他們被稱爲幻獄第二代變異者。兩個本來一起爲納蘭做事,是納蘭的左膀右臂。後來你父親反叛出幻獄。納蘭能依仗的只能是令狐宴了。我覺得令狐宴加入幻獄的目的不純,不過也無從知曉他爲何加入幻獄。我一直都受到他直接管轄。大約十年前,你失蹤了,我爲了找你踏遍萬水千山,有一次來到日本,又碰到了令狐宴。他讓我喝了他的血……我成了幻獄第三代變異者。你父親給你喝了他的血,所以你也是第三代。”
“因爲他讓你不死,所以你對他懷着尊敬和恐懼的心理?”
“是的,無淚,你很聰明。”
無淚緊緊握住他的手:“雖然我不認識令狐宴,但是我願意跟你一起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無淚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我媽好像也是不死人。她被關押了二十年,聽說逃了出來。她,她難道是喝了凰北玥爹地的血,才變異的麼?而凰北玥爹地如果也是不死人的話,怎麼會死呢?”
岑野寂道:“這個我就無從知曉了。不過不死人等級分明。初代力量最爲強大,到了我們兩這一代,一定力量越來越弱。我肯定的是,凰北玥活着的時候,納蘭便極爲害怕凰北玥。他應該是比納蘭還要強大的存在吧。”他突然生出一個大膽猜想:“或許賜給納蘭不死能量的人,就是凰北玥呢?”
“可是聽說納蘭活了很多年,而北玥爹地是個現代人啊,他們怎麼產生交集的呢?”
岑野寂搖搖頭:“不知道,這或許是幻獄最大的秘密了吧。”
“我好想查一查。”無淚低低說道。忽然門外響起扣扣兩聲。
岑野寂忽地站起來,“他來了。”
走廊的燈光閃個不停,忽然就滅了。
一團漆黑的身影沿着走廊,一步一步僵硬地走過來。
他走過來的一路上,印着一串串血色腳印。
最終,那東西停在了酒店一個客房的門口。
那似乎是一個男人,然而他渾身竟然都是血,身上肌肉漆黑萎縮,渾身的血管曝露在外面,血肉模糊的臉上,黑洞洞的眼睛淡漠地盯住房間的門鈴,瞳仁倏然劃過一抹慘碧色的光芒。
那分明是一隻久絕於世的夜魔。
牠伸出黑枯的滴着血的手指,按動門鈴。能看到手指關節森森白骨。
岑野寂擁着無淚打開房門。
門打開的一剎那,走廊裡奇怪恐怖的景象全部消失。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白皙男人,一身貴族氣息。
岑野寂提着的心臟倏然落回胸腔。剛纔有一瞬間,他竟然產生了恐怖的感覺。
來訪的陌生男人戴着一頂帽子,這時候把帽子優雅取下,臉部肌肉僵硬地笑了笑:“等很久了吧?令狐先生讓我帶你們去機場。”他的聲音嘶啞低沉,帶着一絲森冷氣息。
無淚擡頭看着他,他頭顱機械地轉了轉,黑漆漆的眸子也同時看着向她,無淚頓時有些害怕,慌忙低下頭。
男人轉身:“走吧。不要讓令狐先生等急了。找到那批貨物最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