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可燃身體劇烈顫抖,雙目緊緊盯視着那個戴面具的男人。
男人帶着白色手套,身材修長挺拔,與記憶中一模一樣。
只是男人比多年前的上官非池多了一絲冷漠和詭秘。
“多日不見,上官監察長就不認得我了麼?”鬱可燃盯視着他冷漠的眼睛,“上官非池!我知道是你!”
戴面具的男人身子動了動,然後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扯掉了面具,果然露出一張英俊逼人,眉梢輕挑的臉來。那雙漆黑的眸,閃爍着神秘而魔魅的光芒,睇了一眼鬱可燃,輕描淡寫道:“前幾日我見到了一個以你爲藍本的複製人,她叫汀蘭1號,那時候我就想見你了,鬱可燃,既然你總是用一副曖昧的眼神看我,不如我把你帶走吧,你可願意做我的情人,我會讓你無時無刻不看到我!”
鬱可燃眸子閃動着隱晦的痛苦,忽然伸手,啪,給了他一個巴掌:“對不起!我不是花癡!”
她早就下過決心,即便再想念他,也不會讓他看出她的真心。
他們是分屬兩個陣營的敵人,她不能讓他利用她那顆金子一般愛他的心。
做他情人?他以爲她就那麼想貼上他?
“呵!”上官非池臉頰火辣辣的疼,卻激起了他心底狂熱的征服欲,“鬱可燃,你要知道跟楊路比,你對我更有價值。但是如果你太不聽話,我也可以考慮要了楊路那老頭兒的老命。”
納蘭冷冷道:“那麼多廢話做什麼?既然找到了鬱可燃,也宰了黑手黨那麼多人,對黑手黨和教廷震懾夠了,就帶着這女人離開吧。今夜,我還不想跟教皇面對面地幹。他馬上就來了。”
他們來這裡主要目的除了警告黑手黨和教皇勢力,還有一個便是抓鬱可燃。
她是這世上爲數不多感染hp009病毒的人之一,是研究病毒最好的標本,她還想把她解剖一下,看她發生了怎樣的變異呢。這次趕巧,剛好抓住了她。所以納蘭纔不想在這裡多做耽擱,一心想抓鬱可燃回去做實驗。
楊路一直站在旁邊,聽了他們的談話便明白了他們的目的。
他們是要給他和教皇一個警告,沒想到竟然碰到了自投羅網的小燃。他們要抓走他的女兒?
該死的,楊路吼道:“如果要動我的女兒,我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殺了你們。”
楊路掏出腰間的***,對準納蘭,氣怒之下,竟然忘了這女人是不怕槍子的。
鬱可燃大吼:“爸爸!!!你退後。”
楊路一把扯過鬱可燃,將她藏在身後,如同保護幼雛的大鳥。“有爸爸在一天,就不會讓他們動你。”
那樣鄭重的語氣,千金的承諾,從爸爸嘴裡吐出來,是那樣擲地有聲。鬱可燃一瞬間眼淚滿溢眼眶,哭着說:“爸爸……”我不是你的女兒,我是假冒的。
鬱可燃很想坦誠地告訴楊路她其實是個雜種,根本配不上當他的女兒,可是,她終究沒有說出口。因爲這時候童蘭忽然搖着輪椅走過來,打斷了她想說的話。
童蘭一字一句地問道:“納蘭,你還記得20多年前的那個夜晚麼?”她語速極慢,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她的身上:“那個晚上,你在凰家後花園培訓凰北玥,丟了一個龍鳳虎羅繡的手帕?”
聽到那個手帕的名字,納蘭忽然臉色變了,惡狠狠地吼道:“那天晚上偷我東西的人,竟然是你?”
她神情緊張,顯然那個手帕對她意義重大。
而鬱可燃卻注意到了童蘭話裡的另外一個信息。
原來,母親見過小時候的凰北玥,而且她還看到了,納蘭這個老女人竟然在訓練凰北玥?她難道是凰北玥的師父或者教官之類的麼?
凰北玥和她之間,還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可是凰北玥像是對幻獄極爲厭惡,一直在清除幻獄在南方的勢力。
納蘭聽到手帕的消息,一瞬間便來到童蘭身邊:“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你給藏到了哪裡?賤人!”
童蘭臉色蒼白,神情卻都是譏誚:“你放了我女兒和我丈夫,我自然會告訴你。”
納蘭卻扯起一絲脣角:“你以爲你能威脅到我?我這一生最討厭被人威脅。”她伸出手,指向楊路,冷冷吩咐手下道:“給我殺了這老頭。”
手下紛紛舉起***,對準楊路,而楊路手裡只有一根***。
上官非池眸子更深,道:“納蘭,我們撤吧。教廷的人已經快走到後花園來了。”
納蘭回身一吼:“閉嘴!”
上官非池終究是她的屬下,安靜地走到了一邊,但是眸子更是漆黑萬分,拳頭也在身側緊握起來。
鬱可燃神情都是緊張,母親當年大概見過納蘭,還偷拿了她的東西。
那個手帕究竟對納蘭有怎樣的意義?她怎麼聽到了手帕的消息就好像瘋了一樣?
童蘭保持着高貴而譏誚的笑意,“納蘭,如果想知道手帕的下落,就放了我女兒和我丈夫。”
她聲音沉穩卻冷靜,飽含威脅之意。
“威脅我?你敢威脅我?!!哈哈哈哈哈……”納蘭瘋了一樣笑起來,然後忽然甩出一把尖刀,在大家毫無防備的時候便插進了楊路的喉嚨。
楊路一下子便倒在地上。
鬱可燃尖叫一聲:“爸爸……”她撲上去扶住楊路,然而楊路脖子上的血如同噴泉一樣涌出,捂都捂不住。
“不,爸爸……”鬱可燃難以置信,怎麼突然之間,還會呼吸的爸爸就這樣被人割斷了頸動脈?
太突然了,鬱可燃眼淚洶涌地流,卻怎麼也不相信,搖着頭,咬緊嘴脣,使勁兒地捂着楊路的傷口。
楊路重重地咳嗽着,眼睛裡飽含淚水,看着鬱可燃和童蘭,說不出一句話來,童蘭也驚慌失措地大吼:“楊路!”
他看着童蘭,眼裡飽含愛意,終究是吐出一大串血沫,還是很快斷了氣。
不過在他死前,他一直都以爲他有個好女兒和好夫人。
所以他閉上眼睛,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