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將相之爭,若是沒有野心,或是本身相處的極其平和的時候,總要有那麼一個傾國傾城的女人出現。或許這個女人並不傾城,但恰巧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都相中了這朵開的正豔的嬌花,於是這朵嬌花理所當然成了這場造勢的苗頭,將整個平穩的局面攪合的一團混亂,而其實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走到他們的爭鬥之間。
其實,喬梨的出現只是在必然的時候一個附屬品而已,不過是這場皇家兄弟之爭的藉口,女人、金錢、地位。後兩者兩個人幾乎都有,但卻從來不甚滿意,只要有這樣一個女人在爭鬥的時候出現,恰好成了這場必然。
喬梨一臉苦澀的說道:“所以,我暫時還不能呆在哥哥身邊。若是我留在這裡,會讓白翎染分心,會讓哥哥擔心。”
離末點頭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他的話。從剛出來的時候他就對喬梨說過,不能留在這裡,當初是因爲要躲白翎染,這一次卻是要躲白幽帝。白幽帝的手段比白翎染可是狠辣多了,白翎染好歹心中還是有喬梨的。
離末說道:“其實你可以一直跟在白翎染身邊。”這只是試探,畢竟白翎染這次可是爲了喬梨而犧牲不少。
喬梨聞言瞪了他一眼,搖頭說道:“我現在回去,他會殺了我。”以白翎染的脾氣,盛怒之下也不是不可能。
天道推門走進來,對喬梨說道:“我去買些東西,你照顧垣之兄吧!”他似是無意中看了一眼離末,他走後片刻,離末便也離開了。喬梨並未懷疑。
出了客棧,離末往前一走就看到了天道,他知道天道有話要對他說,兩個人點了點頭,一路朝着藥房走去。
喬垣之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早,喬梨在他身邊守了一夜,其實他挺欣慰的,只是喬梨有時候思想太過單純,總是以爲天下人都是好人。
喬垣之輕輕嘆了口氣,擡手摸了摸喬梨的腦袋。
睡夢中的喬梨感覺到有人摸她,擡手胡亂的摸了一下頭,換了個姿勢繼續睡,看來是累個不輕。喬垣之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可能是感覺到他的目光,喬梨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看到他正在看她,頓時用力的揉了揉眼睛,高興的笑了起來。“哥哥!”
這個動作讓喬垣之一時之間差點掉下淚來。還記得喬梨小的時候,他不允許喬梨出去玩,便讓兩個婢女看住她,哪裡都不能走。他又經常在外,每次他回來的時候,第一件事便去喬梨的院子看妹妹,那時候她睜開眼醒來,也是這樣孩子氣的揉揉眼睛,然後高興的喊着哥哥。
這樣熟悉的畫面,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原來的小女娃已經長大了,現在的她出落的比天仙還好看,又得到了皇帝跟王爺的喜愛,這樣的榮耀,便是天下間任何一個女人都少有的。
喬垣之紅了眼眶,握住喬梨的手說道:“哥哥就你這麼一個親人,不管怎麼樣都希望你過的好好的,明白嗎?”
喬梨用力的點了點頭,紅着眼將哥哥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雖然一直在睡,可是喬垣之的手
卻是冰涼冰涼的。喬梨聲音軟軟的說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哥哥大可放心。”她緩緩將自己的計劃跟喬垣之說了,喬垣之聽後沉默下來。
喬梨見喬垣之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想了想又說道:“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繼續留在白翎染身邊。”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難道就這樣孤孤單單一輩子,成全白翎染王的幸福快樂?”喬垣之雙眼寒冰的看着喬梨恨聲說道:“當初我不惜將身家性命全部壓在你的幸福上面,你倒好,將我算計白翎染王的事情說了不算,若是此番白翎染不是喜歡與你,怕是我們整個喬家早已經因爲欺君之罪而誅滅九族了!
且不說身爲皇室中人本身薄情淡漠,你以爲一個人的耐心很多嗎?想想你自己,不也是看到白翎染娶了別人就心中鬱郁的嗎?
是,這一次因爲白幽帝忽然出面,又是不惜犧牲一個高手來換取你,頗有些不得到你不罷休的目的。可是白翎染是誰?他自小手段就極其狠辣,曾經所有得罪過他的人最後都死的很慘,白幽帝只不過仗着是皇帝的身份,暫時還沒有被拉下馬而已。你想想,白幽帝的結果能好了嗎?”
喬梨聞言忍不住說道:“難道哥哥就認爲,白翎染篡位就一定能成功?”
喬垣之爲妹妹的不開竅感到很頭大,但還是耐心的解釋道:“白翎染王若不是考慮其他兩個國家暗中使壞,怕是根本不用如此費事。他只是不想讓白國千古基業毀在他們兄弟的手上。
當初白翎染王跟我說的時候,我略略一想,便明白事情的始末。從那以後暗想只要他能對你好,便全心全意幫助他。”
喬梨聞言忖了忖,看着哥哥那張便是睡了一覺依舊有些蒼白的容顏,苦澀說道:“既然哥哥知道白翎染是什麼樣的人,那梨兒問哥哥,日後白翎染登基爲皇,我們又該怎麼辦?”
這喬垣之哪裡能沒想過,只是他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白翎染其實對喬梨還是不錯的,故而他想,只要喬梨能在白翎染心中又一如既往的位置,那麼他這一次也是幫了喬梨,也是幫了自己。
喬梨一看喬垣之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沒有想過她夢境中的那個可能。斟酌了一下言辭才說道:“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如果白翎染登基後,第一件事就是殺了你爲曾經算計他沖喜的事情報仇怎麼辦?”
這話說的喬垣之一凜,他眉頭微蹙,擡眸看着喬梨說道:“怎麼會有如此荒唐的想法,有你在,他便是恨我,也不會如此做的。”
喬梨揉着頭無奈說道:“我說的是如果,如果我也被他囚禁起來……哥哥,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存在對於白翎染來說,是多大的恥辱?”見喬垣之沉默下來,喬梨繼續說道:“是你我讓他堂堂王爺成了給商家女沖喜的新郎啊!換做是我,恨不得對那算計我的人千刀萬剮,哥哥,你應該知道,沖喜於一個正常人來說是多麼悲劇的一件事,更何況他還是尊貴的白翎染王。”
喬垣之蹙眉說道:“是他自
己先提親的。”
喬梨道:“便是他不曾提親,哥哥不還是要提?”見喬垣之還要反駁,喬梨忙道“誰先提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最後確實成了沖喜新郎。”
這下喬垣之沉默了,良久才訕訕說道:“你去將天道喚過來,我有話要對他說。”
“嗯!”喬梨應了一聲,輕輕嘆了口氣,出門喚天道去了。
天道正在跟隨行的小廝交代事情,看見喬梨溫和的笑了笑,喬梨對他說喬垣之找他,天道笑道:“好,你便如此去準備下去,晚上我們連夜啓程。”那小廝應了一聲,顛顛走了。
喬梨疑惑道:“連夜?你們今天連夜離開這裡嗎?是不是被白翎染他們發現了?”
“不是,我昨天跟離末商量一下,覺得你還是暫時跟我們呆在一起。”
“爲什麼?”喬梨更加疑惑了,離末走過來對喬梨說道:“容後再說。”兩人說着朝喬垣之的房間走去,倒是將喬梨獨自一個人扔在了外面。
喬梨回到自己房間美美的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離末正站在她的牀前,倒是一點忌諱都沒有。喬梨有時候想,自己到底被離末佔了多少便宜。
聽見響聲,離末回頭對她說道:“你知道天道的身份嗎?”
喬梨一面擦牙粉,一面含糊不清的說:“不曉得,我只知道他是哥哥的朋友,很好的那種。”
離末說道:“你哥哥真不是個尋常人,交友廣闊不說,能力也是極強,聽說這一次爲了找你,可是將全天下的生意都停了。你不曉得,他短短几個月內,就幾乎將整個白國的經濟壟斷,他跟白翎染王兩個人這樣合作,可以說是將你哥哥的能力全部發揮出來了!若是白翎染王將天下都掌握在手,那這天下皇商豈不是都得姓喬了!還有,這個天道,其實是大羅國太子道天。”
這個消息讓正在漱口的喬梨差點沒噴,她急忙將漱口水全部吐了出去,尖聲說道:“什麼!太子!”這句話說完,喬梨只感覺眼前一花,離末已是出現在她面前捂着她的嘴。
“你想讓所有人惹來殺身之禍嗎?”這句話很嚴重,喬梨的臉白了白,緊緊的閉上了嘴巴。“有些話,你還是去問你哥哥吧!”離末看來並不想跟她多說,轉身離開了。
喬梨趕緊洗漱完畢,去了喬垣之的房間。一切都已經收拾妥當,只等她一醒來天黑便離開。
“來坐,讓小二上菜吧!”喬垣之對隨行小廝擺手說道。
喬梨依次跟喬垣之天道見了禮,巴巴的坐下,等那小廝離開之後,湊過來一臉好奇的說:“天道哥哥,你真的是大羅國太子?”
天道聞言跟喬垣之對視一眼,點頭說道:“我自小對皇位沒有什麼心,但我的兄弟們又沒有一個能扶的上牆,所以父皇對我特別注重,課業也因此而重。我天性叛逆,就躲開少傅獨自跑到藏書閣,每天看書,在十五歲那年幾乎將整個藏書閣的書看了一遍。發現與其在皇位上死磕,倒不如滿天下的走走,多多見識一些風土人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