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們要怎麼溝通呢?”兩個說話同樣費勁的人在一起,真的很難相信這兩個人能有什麼共同語言。
喬梨大致能想出這兩個人的相處方式:一個一身黑衣,一個一身白衣,唔……姑且先算是白衣吧!然後一黑一白常年依偎在一起,她幸福的跟在他身邊,而他也不像現在這樣總板個冰塊臉,也笑的很溫柔很幸福,兩個人經常在一起散步聊天。
離末聞言眼神一黯,他道:“我不這樣。”意思是以前也很好說話的,只是後來纔有的變故吧!
這一次,離末拉開了話匣子,他道:“她很少說話,我說的多。”他頓了頓,很是不習慣的皺了皺眉。繼續說道:“她眉間有硃砂,被視爲不詳,很少有人接近,從小自己住在東山的一個小房子裡。而我父母被殺,我因爲對她的好奇才僥倖活了下來,自此後相依爲命。”故事到此結束。
喬梨聞言輕輕吐了口氣,真是苦命鴛鴦,只是最終卻沒能走在一起。
她問道:“那你打算跟到我什麼時候?”這關係到她日後的打算。
離末聞言蹙眉想了想,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或許有一日他漸漸淡忘了那個女子,便會離開她吧!喬梨擺擺手讓他下去,吃了些茶便休息了。
她決定離開白翎染,帶着他的孩子離開。
既然註定不能相守在一起,又何必在他身邊繼續苦苦糾纏?還讓他討厭自己,她不想讓他討厭她,就算是他從來就沒喜歡過她。所以她選擇離開。將正妃之位給他倒出來。
喬梨摸了摸還未**的肚子,嘴角微微上翹。不管怎麼樣,這一次她有了他的孩子,以後好好帶着孩子生活。她想,如果她主動離開,白翎染爲了銀錢也不會爲難喬垣之。
晚上的時候喬梨起牀吃了很多東西,她要將身體養的好好的。
彩玉還是會回來照顧她,只是留在寢房的時間越來越短,整個白翎染王府都喜氣洋洋的,到處都張燈結綵,熱鬧非凡。只有寢房這一角總是安安靜靜的。
因爲要決定離開,所以喬梨便沒有再去給太后請安。太后知道她身子骨不好,便也不找她麻煩,整日帶着秋月跟腹部已經高高隆起的榮素在王府之內到處逛,偶爾還會上街走走買些零碎小東西,彩玉回來的時候就給她帶一些。
喬梨見到那些東西只是搖了搖頭都賞賜給了彩玉。轉眼十幾日過去,離末已經陸續將小庫房的銀錢都拿出去換了銀票,足足換了十萬兩之多,可見喬垣之有多麼疼愛妹妹。
小庫房裡還剩下不少,竟是一些奇珍寶物,有些便是外面尋都尋不到,都是這些年喬垣之走南闖北蒐集來的寶物,每遇到極其寶貴極其喜歡的就拿來給喬梨把玩。
這些東西她捨不得賣,她想,因爲喬垣之的關係,這些東西暫時白翎染還不能給她動吧!
這日閒來無事,她的精神頭也是極好
,便來到小書房自己研磨,提筆寫了一封休書。
休書上面寫的是喬梨還有一筆財產存放在白翎染王府,希望他可以替自己保管,休妻的理由是她犯了七出,不尊重長輩,然後細細寫了那***在街上跟太后頂撞的事情,隨後落下了自己的名號。
吹乾墨跡她貼身收藏在身上,躺在椅子上看向窗外的時候,眼角有淚滴落下。
離末又出現,將一沓銀票放在桌子上,他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你要做什麼?”
“走!離開這裡啊!”喬梨擦了擦眼角不讓離末看到,笑嘻嘻的將銀錢貼身收着,趁着彩玉不在的時候,笨手笨腳的一針一線縫進衣服裡,這樣帶出去的時候方便的很。
離末聞言一驚,說話的聲音都忍不住提高:“爲什麼?”
喬梨聞言用眼斜眯着他,那雙墨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洗乾淨的葡萄一樣誘人想要拿下來吃掉。她的聲音很歡樂,可是那歡樂中又是壓在心底不肯釋放出來的,滿滿的苦澀。“因爲已經犯賤了一次,就不要再犯賤第二次,不然便是自取滅亡。”
這話說的很有深意,可是離末卻是聽不明白。喬梨當然也沒指望他能明白,他只要配合就好。
她問道:“你會幫我吧?”
離末蹙眉看着她,好像在看她是否是認真的。盯着她的眼睛瞧了半晌,只覺得那雙眼睛深沉讓他看不透她心底的一點想法,但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認真。
他想,他來到她身邊就是爲了要保護她的,讓她開心快樂,如果離開這裡她會快樂幸福,那便是整日帶着她逃亡又能怎麼樣?再說,白翎染也未必能去滿天下的追她,因爲他好像並不在乎她啊!
想到這裡,離末點了點頭。見離末應下,喬梨站起身將銀票跟休書貼身放好,收拾了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包裹,裡面放的是一些碎銀子,還有一件歡喜的衣裳,剩下的都是些小東西,必須要帶走的。
離末見她收拾的時候果斷利落,一點都不像難過的樣子。他有些不解,她不是很愛白翎染的嗎?爲什麼要離開了非但沒有傷心反而還一副高興的樣子?
喬梨將東西收拾妥當,找了一個不起眼兒的角落放好,正好這時候彩玉回來了,見離末也在,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他對喬梨說道:“王妃,日子定下來了,就在十天之後。”
喬梨拿着茶盞的手一抖,險些將茶水灑在身上,她強自鎮定的呷了一口茶,淡淡說道:“知道了。”頓了頓她又問:“你說,我用不用給白翎染準備些禮物?”
彩玉聞言奇道:“哪有丈夫結婚妻子給送禮物的,王妃您說笑了!”
喬梨卻固執搖頭,她說道:“送,一定要送,只是送點什麼好呢?晚上你請王爺過來,我有話要同他說。”
彩玉還要出口相勸,又見喬梨臉色在揹着的日光下顯得隱晦不明,便是那雙燦如
星辰的眸子都顯得有些暗淡,她明明很難過的,可是爲什麼總是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呢?
他們都不知道,便是喬梨此時做出難過的表情又怎麼樣?白翎染還會回心轉意嗎?不會!所以與其傷心難過,讓肚子裡的孩子都跟着難過,還不如高高興興的,儘管她的心已經在滴血。
可是她得忍着啊!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她也得咬牙忍着。
彩玉服侍她吃了飯,伺候她午睡便退了出去。王府的人雖然夠多,可是她還是想去幫忙,多多在太后面前露臉兒。
晚上的時候白翎染果然來了,不過已經到了掌燈時分,他來的時候喬梨正在書房裡安安靜靜的坐着。桌子上有研好的磨,還平鋪着一張紙,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寫着醒目的三個字:休妻書!
白翎染大驚,他的身體都控制不住的向後倒退了一步,又是驚訝又是憤怒的瞪着喬梨,忍不住一拍桌子吼道:“你這是做什麼?”
喬梨聞言很是緩慢的擡起頭看着他,那動作極是優雅從容,仿若她對着的不是一個咆哮體,只是一個尋常到極點的人。“王爺眼睛不好嗎?非要妾身念出來?”喬梨說着微微淡笑,拿起桌子上的紙張張了張那誘惑的紅脣,然而白翎染卻是一把扯過喬梨手中的休書,三下兩下撕個粉碎。
喬梨見此委實愣了一愣,隨即垂下眼瞼淡淡道:“可惜了,我第一次覺得寫的字這麼好看。”說罷擡起手繼續研磨鋪紙,重新開寫。
白翎染見此憤怒的將書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掃落在地上,他氣的胸口上下起伏,瞪大眼睛呲目欲裂的看着喬梨喝道:“喬梨,你別太過分!”
相比起白翎染的雷霆怒吼,喬梨表現的很淡,她擡眸瞧着他漲的通紅的一張俊顏,那泣血妖瞳已是接近墨色。而她則是風輕雲淡的,仿若不在乎一般的,便是他白翎染王的正妃之位於她來說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她聞言掩口嬌笑,眼淚都要笑出來了。笑了好一氣才止住,說道:“我怎麼過分了?你要娶新王妃,我給你到地方還不成嗎?”這般說着,她曬然一笑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哥哥那邊我暫時不想讓他知道我們離婚這件事。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斷了財路。還有,我留在小庫房裡的東西最好別給我動,等哥哥從汝城來的時候,這件事瞞也瞞不住了,便讓他將東西帶回喬家。”
白翎染臉色黑的如鍋底一般,神色冰冷的好像要將喬梨給凍結一樣。而喬梨則是語氣歡快的,好像離了他很高興一般。
她斜眼瞧了瞧白翎染的臉色,繼續說道:“那些東西都是哥哥從各地一點一點蒐羅來的,是我小時候病中逗我開心的禮物,所以對我來說意義非凡。就拜託你一定要幫我收好了,千萬別讓別人打主意。還有,請你看在哥哥爲你賺了這麼多錢兒的份兒上,他來白翎染城自立門戶的時候,幫忙照顧一下,便是不幫忙也不要爲難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