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染不是不驚,他只是習慣性的將情緒都隱藏在心中。而站在一旁的四兒已經聽的呆住,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姑娘。她的瞳孔黑黑的,深邃的一眼看不到底,她的聲音婉轉如嚶鳴,她的臉上還帶着一絲少女的羞怯,可是她的聲音是真真的傷心難過,好像她的手伸的再長也永遠碰觸不到自家王爺的衣角。
四兒幾乎可以斷定,喬梨是心儀王爺的。這樣的結果非常好,看來長的帥人又有本事,桃花果然是很旺的。看來晚上回去的時候王爺又得跟他炫耀他的人格魅力了。其實他每次都很想說,那不是人格魅力,若是那些人知道他的人品,一定會嚇一跳,其實他人品是非常好滴。
喬梨唱完,含淚跑走了。桃核抱歉的看了一眼喬垣之趕緊追了過去,然而卻有一個一身紫金色長袍的男子已經超過她追了上去。桃核擔憂的看了一眼喬垣之,卻見他長長嘆了口氣,苦笑道:“我沒想到!”卻是一臉苦澀。
天道在心中翻了翻白眼,暗道這人可真能裝,這樣的情形不是他最樂意見的嗎!現在又裝起來了。
喬垣之有些頹然無力的站起身,朝衆人拱了拱手道了聲不適先回營帳了,天道也心情不好早早就退了下去,所以衆人本來應該高興的一天就這樣在氣氛古怪黯然的情況下度過不提。
卻說喬梨羞怯不已的跑走後,白翎染緊隨其後。追至溪邊,她靜靜立在那裡,雙眼無神的看向水面,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他直接而了當的問:“你歡喜我?”
她聞言嚇了一跳,卻固執的回過頭,俏臉通紅的看着他,表情高傲的說道:“歡喜你又怎樣?我喜歡誰是我的事情,**何事?”
他一噎,隨即悻悻道:“你歡喜我卻不關我的事情,這算是什麼話?”
她小臉一青,隨即肅然道:“這只是一首詞,你不要誤會。上面說是王子,但我喜歡的並非是王子,只是差不多意思而已,偌大個世界,王子又不止你一個人。”她頓了頓一改往日嬌柔怯弱的小女兒樣繼續說道:“我很感謝你那日借我帕子,我問過四兒了,他說不過是塊尋常的帕子。再說,你也看到我最狼狽的樣子,於此我們算是兩清了!不過--”她紅着臉,瞪大如墨的雙眼緊盯着他。
白翎染有些好笑,可看她氣鼓鼓的樣子,分明是害羞了。他還真不能再激怒她,不過聽她說道這裡停住,他很想聽下面的話,不過什麼?現是說那日帕子事件,之後又說那日他看着她在百花園前哭鼻子,接下來該說最大的事情了,便是昨日他出手相救了!
果然,喬梨闔上眼簾,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昨日救命之恩,你說個條件,想讓我怎麼還?”
“你真要還?”白翎染聞言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喬梨被他看得心中一跳,仔細想了一遍自己說過的話又想了一遍跟他的對話,發現沒有任何問題,可還是覺得不太妥當。她有些茫然無辜的點了點頭。她不知道,那小模樣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愛。
他見此忍不住棲身上前,距離她只有一個呼吸間的距離,一靠近她就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讓他心中說不出的愉悅。“嫁給我!”他滿意的看着她來不及後退聽到這句話就僵住的身子,他嘴角愉快的勾起,靠近她的耳垂邊,輕聲說道:“嫁給我,報答救命之恩!”聲音極輕,極柔,宛若情人間的呢喃。
喬梨瞪大眼睛,張大嘴巴不雅的看着他,很吃驚的,極爲吃驚的。“以身相許?”
見她這個樣子,白翎染的表情有些無辜,他眨了眨血色的眸子,眼中帶着掩飾不掉的笑意,聲音卻裝作疑惑無措:“難道不是這樣?”他偏頭想了想,然後忍着笑意認真對她說:“我聽說一般英雄救美之後,美人都是要以身相許來報答救命之恩的!我不過是隨了大流而已。”
她聞言收回臉上表情,低下頭想了想,然後擡起頭目露懷疑的看着他說:“我是美人,可你不能算是英雄啊!”表情很是無辜可憐,她委實沒有從他身上看到可以算作是英雄的細胞。
白翎染眼中的笑意頓時僵住,他臉一黑,雙眸顏色加深,冷冷的看着她,然而她卻是不怕,而是想讓他解釋,他如何纔算是個英雄。
“那梨兒說,什麼的人才算是英雄。”他面無表情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她跟他都沒有發現,他對她的稱呼已經變了,不經意間便回到曾經,那時候她跟他剛剛認識的時候,好像也蠻有戲劇性的。
同樣是一場大雨,開始了他們的羈絆,卻也結束了他跟她之間。
英雄是個什麼概念,這東西比較難以解釋,畢竟每個人的理解都是不一樣的。新華詞典上面的英雄解釋:本領高強、勇武過人的人。(PS:我翻看的是現代漢語詞典,1631頁)所以,喬梨想了想,張口道:“我認爲是英雄的,便是英雄。真是抱歉,我恰好認爲你不是英雄。”
聽完她這樣牽強的話,不生氣是假的,何況白翎染的脾氣本就不是很好。他臉色一沉,血色的鳳眼眯了眯,卻是一步上前,飛快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然後懲罰性的吻了上去。
這一吻豪不帶憐惜的,沒有一絲感情,而是野蠻而霸氣的佔有。竟敢說他不是英雄,這女人活膩了嗎!這個世界上,說他是英雄,敢反對的人有幾個?誰都能說他不是英雄,唯獨她不能。不是因爲自己昨日救了她,而是本能的認爲誰都可以看不起他,唯獨她不能!
不遠處正在看好戲的四兒震驚不已的看着白翎染,王爺竟然用強了!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用強。這跟王爺平日裡的作風大相徑庭,這小姑娘竟然輕而易舉就激怒他不說,還讓他用強。四兒收回目光,低頭仔細想了想,他想着昨日王爺吩咐的事情,越發覺得這一次的婚姻想必不太簡單啊!
喬梨呆呆的任由他吻着,直到她的脣腫脹的難受,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輕薄了!她尖叫一聲,張口對着那襲擊過來的舌頭一口咬下,白翎染吃痛的悶哼一聲,鬆開了她。
白翎染擡手摸了一下被咬的舌頭,到口中有一點腥甜。他微微一笑,邪意的看着她說:“我算不算是英雄?”
“不算!”她瞪了他一眼,提起裙子跑走了。
目送着喬梨遠去,白翎染擦了擦嘴角,高聲說道:“四兒,看的爽嗎?”
四兒乾笑兩聲,走上前一面給白翎染行禮,一面收了面上的笑容,肅然說道:“王爺,幽帝來了!”
什麼!白幽!
四兒只感覺王爺那雙泣血的眸子就像是一瞬間注滿了豔紅色的血液,那顏色驟然就加深下來,然後黝黑的看不透本來的顏色。
白翎染沉吟片刻,也不說話,只是眯着鳳眸靜靜的看着剛纔喬梨站着的地方。半晌後才淡聲問道:“你怎麼看?”
四兒心中一跳,躬身說道:“想必是爲喬小姐來的。那日喬府門前有很多人瞧見喬小姐的容貌,這幾日汝城中沸沸揚揚便傳着這件事,小的想幽帝一定也是知曉您在這裡,他此番出
現,說不定也是對喬小姐感興趣。”
對她感興趣嗎!
想到那香甜飽滿誘人的嘴脣,白翎染的脣角不自覺的翹了起來,眼角眉梢都帶着懵動春意。她已經是他的人了!她還欠着他一條命呢!他怎麼能允許自己捨命救回來的美人落入他人之手,況且那人還是他的好哥哥!
“王爺,您打算怎麼做?”
“得看喬小姐跟喬公子的意思。你且去盯着喬公子,至於本王的好哥哥,本王倒是想親自會一會他。”白翎染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大步走向營帳處。
卻說喬梨被白翎染奪了初吻,慌慌張張跑回自己的營帳,桃心桃核正在滿臉焦急的等待着她回來,一見她頓時就哭了出來,擔憂的看着她。卻見喬梨雙脣紅腫,兩個丫頭年紀雖然小,卻也明白是什麼意思,又見喬梨臉色極其難看,抱着喬梨就是一頓痛哭,直到喬梨大聲訓斥她們一番兩個丫頭才堪堪才收了聲音。
喬梨有些心煩氣躁的擺擺手讓她們下去,待營帳裡只剩下她一人,她才擡手袖子狠狠擦了擦嘴脣,好像這樣就能將白翎染親吻的痕跡給擦掉似的。
這個霸道自戀的傢伙!喬梨當時恨不得擡手狠狠扇他兩個巴掌。可是若是這樣做,她的計劃就全完了!這些日子費盡心力的算計便全部落空。
今日他已經開口說要娶他,第二步計劃完美完成,接下來便是第三步,她是一定要嫁給他的,只是得來太容易的東西,往往不會被人太重視,過後的結果只是棄之如履。所以,她的第三步計劃在整個事件中就顯得尤爲重要。
只是她現在有些拿捏不定的是,什麼時候啓動第三步計劃呢!她剛剛一怒之下跑走,雖然看似第二步很完美,實際上她是沒辦法才這樣做的,以她現在這樣的性格來說,一定不能也不敢再見白翎染,就是見到他也一定是憤怒而又委屈的,如果這樣的情況被喬垣之看在眼中,一定會快速成全他們,結果雖然都是一樣的結果,但過程卻至關重要。
喬梨的這個過程,關係到她能不能報仇,而喬垣之的過程只爲了成全一個結果僅此而已。
“小姐小姐!”桃核聲音異常急切的敲了敲營帳,將沉思不定的喬梨給喚醒過來。
喬梨懶洋洋的應了一聲,桃核急道:“公子讓您速速到溪邊,聽說皇上來了!”
皇上?那是什麼東西?!喬梨沒怎麼反應過來皇帝這個詞彙的概念,她心不在焉的道:“我身體不舒服。”她煩着呢!沒空見那什麼皇上。
什麼東西?皇上!喬梨在心中反覆嚼着這頗有概念的兩個字,終於回過味兒來皇帝是個什麼東西了!不就是白國的老大,白翎染王的哥哥!
想到這裡,喬梨猛地從牀上跳起來,趕緊讓桃核進來給她梳洗打扮。她終於知道自己的第三步的開始在哪裡了!想必天道哥哥一定會幫她一個很好的忙。
喬梨主僕收拾完畢,然後喬梨裝作病怏怏的出了營帳,此時的她臉色發白,嘴脣也被刻意刻意塗抹的顏色很不好,只覺得比尋常的時候腫了那麼一點點,不過衆人卻沒有看出不妥,只有白翎染危險的眯了眯血色的眸子。
衆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躬身分兩邊站着,白翎染站在左邊下首,而喬垣之在右邊下首。在白翎染面前或許衆人還可以不太尊重,但在掌握絕對權力的皇帝面前,衆人卻不敢有絲毫放肆,直到喬梨來了頭都沒有敢擡起的。倒是白翎染的鳳眸從她出來開始就緊緊雖在她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