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門外站了好一會兒,凌夏夏才推門進去。
秦曉露還在嗚嗚咽咽地哭着,**蓮一臉不耐煩的坐在旁邊,瞪着秦曉露不知道在想什麼。
見到凌夏夏進來,兩人都是一愣。**蓮立馬站起身來,一把拉住凌夏夏的手臂,劈頭蓋臉的就開始數落她:“昨天一下午你上哪兒去了?你妹妹還在做手術你居然丟下她不管,自己去逍遙快活麼?”
凌夏夏抽出手臂,表情淡淡地望着她,“昨天那情形你也看見了,你覺得是我自己離開的麼?”
**蓮猛地噎住,想到昨天離開之前,那個男人那冰冷森寒的眼神,就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那今天上午你怎麼也不來看看你妹妹?我打你電話問你要點錢,你還掛我電話。我果然養了條白眼狼啊,忘恩負義啊,自己過上好日子了就不管我們了,當初就不該抱你回家,讓你在外面自生自滅算了。”
**蓮厭惡的表情,刻薄的話,加上她尖細的嗓子,這幾句話說出來落在凌夏夏耳朵裡,是無比的刺耳。
表情漸漸冷下去,凌夏夏覺得自己從小到大替家裡乾的活,替秦曉露挨的打罵,以及從高中打工開始賺錢起,給家裡的錢已經足夠報答她的養育之恩了。在養母這裡,除了最基本的生活需要,以及到高中爲止的教育培養,其他的比如母愛,關心,凌夏夏是一絲一毫也沒有享受過。
到現在爲止,凌夏夏之所以還願意叫她一聲媽,全是因爲她還抱着一顆感恩之心。奈何對方根本不屑她的這種感恩,對方只想從她身上撈到好處,撈到錢財。
剛纔在門外聽到養母說她是白眼狼的時候,她還打算當做沒聽到,不去在意的。可現在聽到她說早知道當初不抱她回家讓她自生自滅時,她纔算是徹底心寒了。
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即使她做得再多,對方也感受不到她的心意,只會從她身上榨取更多,而從不懂得收斂。
這次的事情,完全是秦曉露自作自受,凌夏夏作爲和她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從小不被她尊重還時常被她當衆辱罵,一直忍受着。今天她不計前嫌還願意出手幫助她,也是不想再看着她墮落下去。但當她看到秦曉露在聽完**蓮說到她拿錢而她不給的時候,看向她的那種怨恨的眼神,凌夏夏才明白,對於這種人,就算她捧着再多的錢扔到她們面前,她們也只會嫌少,而想要更多。
這般想着,凌夏夏心裡苦笑一聲,隱隱下了決心。
既然這樣,那這次就當作是她最後一次爲這個家出力,喬宴瑧替她們出的錢,她會替她們還。但是以後,她再也不會爲了她們再花一分錢。
“既然你說我忘恩負義,我那索性就再忘恩負義一點好了。媽,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媽了。既然你這麼不喜歡我,那我從現在開始,就離開這個家,以後我過我的日子,你們過你們的生活,咱們兩不相欠。這次曉露的手術費和住院費,就當是我最後對你們的報答了。以後你們若是有什麼事,就請不要再來找我了。也不要去找阿宴,他更不會理你們的。”
轉頭看向秦曉露,面無表情道:“沒有看人的眼光和像我一樣的好運氣,就不要成天想着釣金龜婿,做嫁入豪門那種不切實際的夢。老實念你的書纔是正道。”
回過頭來再看向已然傻掉的養母,凌夏夏最後再說了一句:“謝謝您這些年對我的養育與照顧,這份恩情我會放在心裡的。但是,我也請您以後不要打擾我的生活,我也不會再去煩擾您,咱們各自安好吧,再見。”
說完,不理會已經完全傻住的**蓮母女,凌夏夏瀟灑轉身,很乾脆的擡腳走人。
本來今天過來是打算向秦曉露問一問詳細的事情始末,然後想辦法替她解決一下,爭取一些利益過來。
但聽到了**蓮那樣一番話,讓凌夏夏積壓了這麼多年的怨氣和不甘終於噴發,即使那個人是養育她長大的養母,但對方從小到大對待她的方式已經讓她漸漸無法忍受。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更何況,凌夏夏自認爲耐性並不是很好。
丟下病房裡的兩人,凌夏夏出了醫院,坐上車直接朝着西街開去,把之前喬宴瑧說的讓王育來接她給忘到了腦後。
把憋了好久的話說出來,頓時覺得心裡舒暢不少,凌夏夏開着跑車,決定去西街好好的發一口濁氣。
將被人跟蹤的事也忘得一乾二淨,當凌夏夏的紅色跑車被那輛黑色吉普攔在半路上的時候,她才猛然想起來。
吉普車上下來四個人,全都是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漢,脖子上還紋着紋身,即使穿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層布料下面肌肉虯結的上半身。
凌夏夏皺着眉頭,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剛想掉轉車頭離開,卻已經來不及。
那四個大漢打開跑車車門,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凌夏夏一把拽了出來,然後在她動手反抗之前,一塊白色面巾就捂住了她的口鼻。
一股刺鼻的藥味直衝入鼻中,瞬間凌夏夏就感到了一陣頭暈目眩,手腳也開始發軟。
臥槽蒙汗藥!綁架啊!
昏過去之前,凌夏夏腦中閃過的唯一想法便是:我操你大爺啊!這用來蒙她的白色布巾貌似是一隻襪子啊!
喬宴瑧接到王育的電話,聽他說醫院裡沒有看到凌夏夏的時候一愣,然後自己打了對方的電話。
可手機裡的嘟嘟聲響了半天也沒有人接,喬宴瑧皺眉,不禁奇怪。
再打,還是沒人接。接連打了四五個,都是一陣盲音和那個機械冰冷的機器女聲。
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喬宴瑧扔下手邊處理到一半的事情,拿了衣服外套就快步往外走去。
剛進辦公室的蔣駿想和他說一下年前購買城西那塊地皮的事情,剛張嘴一個字還沒說呢,就被喬宴瑧一把推開。
“哎,阿宴,你上哪兒去啊?”
喬宴瑧現在沒功夫理他,面色凝重冷峻地快速下樓,到了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又打了個電話給王育,讓他去找找**蓮母女,問問她們知不知道凌夏夏去哪兒了。
掛了電話之後迅速開車出去,腦中也在思考着她此刻會在哪裡。
幾分鐘後,接到王育的電話。
王育將凌夏夏和**蓮先前發生的事簡單跟喬宴瑧彙報了一下,說到後面,停頓了一下,然後說了一句:“淩小姐可能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
喬宴瑧眼神一凜,心情不好?
凌夏夏曾經跟他說過一次,說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一般都會去西街或者海邊小鎮那邊的公路上飆車。
思及此,喬宴瑧手中的方向盤猛地轉了一個圈,掉轉方向朝着西街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