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念悅的臥房,佈置得很淡雅。因爲夏天,牀褥是薄薄的一層,一條湖藍色的細花毛巾被散發出少女的淡淡體香,牆面上貼了二張電影明星相片,應是念悅的喜歡。但在葉之然眼裡,所謂的明星遠遠不及張念悅擁有的那種觸目驚心的美麗。
她體態輕盈,細腰束手可握,皮膚膠好,不施粉黛而細膩天成。更因爲她擁有的那種出塵不染的聖潔氣質,讓人不敢輕易褻瀆。
“木頭,牛仔褲到底好不好看?”張念悅已經在房裡換上了新買的牛仔褲,怪不得房間裡大驚小叫,應是她們二人在對此作評判。
念悅的眉目清秀,更因爲目光清澈,而使她獨具一種高雅,穿上牛仔褲,又使得身材的優勢展現出來,看得葉之然喉嚨一陣陣發緊。
“念悅,你的美本是天成的,穿上這褲,更是增添了性感,會讓男人發瘋的。”葉之然讚歎地稱讚道。
張念悅聞聽臉色微微發紅,嬌嗔地說道:“油腔滑調,討厭。”目光卻是隱含欣喜,得他如此稱讚,她還是喜歡的。
“葉哥哥,我也要買一條。”唐紅不禁也有點眼熱。
“你讀初中呢,太小,等上了高中再買。”葉之然回答。
“不行,我也要穿的和張姐姐一樣。”唐紅開始試小性子。她也確實喜歡牛仔褲這種新潮服飾,把人的線條完美的勾勒出來。
“買了於姨也不會讓你穿的。”葉之然勸說道。“再說,念悅也不會穿着上街的,只在家裡穿穿。”
“我也只在家裡穿,給你看。”
葉之然有些頭大了,心裡想:“這小丫頭,怎麼會有這種心思,讓唐書記察覺,不得玩完。”他看一眼唐紅,雖然沒有完全發育,但已經是個小美人胚子了。常聽人說長得漂亮的女孩子,心理成熟得比較早,但發生在唐紅的身上,就是一種不妙的傾向。葉之然心想,看來以後有機會要適當加以引導,免得以後發生了誤會,不可收拾。
“木頭,真的不能穿出去嗎?”張念悅認真地問。
“念悅,就在家穿吧,你已經長得沉魚落雁了,再穿上牛仔褲出去,我怕造成交通堵塞呢。”
張念悅想了想,說:“那暫時不穿,等下星期媽媽來了給她看看。”
“伯母要來嗎?什麼時候?”葉之然驚訝地問。他沒見過張念悅的母親,此刻聽她提起,很想見識一下,究竟是怎麼樣的母親才能生出一個如此純美的女孩?
“下星期天吧,她上班忙呢,平時沒空。”
“哦,伯母是做什麼職業的?”葉之然想多知道一些張念悅的家裡的情況,就問得仔細。
“媽媽在爸爸的部隊醫院裡做醫生,媽媽是外科醫生。”張念悅提起母親,驕傲地很。
“那張大叔是做什麼的?”
“爸爸是師長啊,你不知道?”張念悅睜大眼睛,似乎有些吃驚。
張恆良居然是野戰軍主力師師長!葉之然這次是真的吃了一驚。他知道常駐嘉南市郊的部隊,不從屬省軍區,是NJ軍區某野戰軍的主力師,歷史上戰功赫赫,也曾是越南反擊戰的主力部隊。想不到張恆良居然是這支部隊的師長,讓葉之然肅然起敬。如此看來,葉老的身份更是難測。葉之然心裡有點惴惴不安了。
“那葉老呢?”他不禁又問。
“不告訴你,免得你以後欺負我。”張念悅這次精乖了,守口如瓶。
葉之然不再追問,他和葉老純粹是因爲性子相吸,打牌、下棋、談談瑣聞軼事,總是非常得合拍。他和葉老的交往,也從沒有在仕途上依靠葉老的心思。而葉老也是因爲他爲人坦誠,做事情實在,身上有家鄉人的淳樸,所以才接納他成爲忘年的朋友,如果他有攀附的心理,恐怕早將他掃地出門了。
葉之然乍問這個消息,心裡就有點七上八下起來。念悅出身高貴,讓他心裡有些不安,對她母親即將來臨的消息,也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木頭,發什麼呆啊。”念悅見葉之然聞聽父親身份後有些怔怔地發愣,望向自己的目光,也帶了一些畏懼,覺得有些可笑,“爸爸身份再高,也是我的爸爸,又不吃人的,你擔什麼心。”
葉之然想想也是,以前張恆良就是一張嚴肅地臉,但自己和他相處得也可以,又何必擔心,再說,他的身份比想象中的高,也未必是壞事。
他轉臉對唐紅說:“唐紅,葉老留我們一起吃飯呢,你打電話給家裡說一下,否則於姨會急的。”
“噢。”唐紅噘着嘴答應一聲。她對張念悅父母的身份倒沒什麼感覺,但對牛仔褲仍是念念不忘。
趁唐紅打電話時間,葉之然和念悅說些J大的往事。念悅九月開學就是大四了,學的是經濟管理專業,葉之然因爲工作需要,也對經濟管理學頗感興趣,心裡早就有計劃去讀二年帶職研究生,便向念悅打聽起經濟管理系的導師哪個有收學生的計劃。
吃過晚飯,葉之然就和葉老告辭,帶唐紅姐弟走。張念悅擡眼叮囑道:“木頭,明天早點回來吃晚飯。”
“好的。”葉之然笑了笑,聽着念悅妻子般的囑咐,心裡溫暖如春。
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葉老露出慈祥而親切地神色,才叔就知道葉老已經默許兩人的交往,對這金童玉女的一對,也是滿心喜愛。
轉眼到了週一上午,葉之然處理完手裡的事務,打電話把馬豔麗叫到三樓辦公室。
葉之然擔任副鄉長後有了自己的辦公室,副鄉長的辦公室都在三樓,和黨政辦公室一樓之隔。
“好的,葉長。”馬豔麗答應後立即上樓。她今天穿一件黃色的米格襯衫,長百折黑裙,肉色絲襪裡面的雙腳修長筆挺,配上她高挑的身材,一副成熟少婦的風韻,引得葉之然多看了她一眼。
葉之然聽說她當年是鄉政府的第一號美女,擁有數個追求者,後來被稅務所的劉國榮摘得花魁,一度讓失敗者黯然神傷。只是她結婚至今四年多仍沒有生育,惹得夫妻失和,最近更是隱隱約約傳出婚姻遭遇觸礁了。
葉之然想到昨天和念悅逛街時看到劉國榮和一個陌生女子在一起,心裡爲馬豔麗嘆息。不過,年輕女同事的家事他也不好多問。
車子經過經濟小區時,葉之然讓司機開車到經濟小區裡面繞了一圈,見小區內二條道路都已清掃乾淨,辦公樓旁的一堆垃圾也已經消失,總體環境改善了不少。
“葉長,經濟小區全體職工星期天加班搞衛生呢。”馬豔麗知道葉之然爲什麼特意到這裡繞一圈,便笑着說,“整整拉走了五卡車垃圾。”
“你怎麼知道?”葉之然有些驚訝地問。
“我鄰居沈榮就在經濟小區上班,昨天下午五點多我看見他滿身灰土的歸來,問了以後才知道我們的葉長去過經濟小區了。”她說到“葉長”時特地加了個“我們的”,語氣很親暱。
葉之然掃她一眼,見她淺笑盈盈的,一如既往,心裡也感覺高興。馬豔麗是他工作以來最親密的同事和幫手,如果因爲他的提拔而造成了距離,是他不願意看到的。而且,馬豔麗雖是女同志,但工作上一向積極主動,能力也強,如果她長得不是那麼漂亮,說不定早就得到提拔了。女同志長得太漂亮在仕途上是很難進步的,這早已是官場的潛規則了。
“沈榮爲人怎樣?”葉之然問。
“他是嘉南化工學院大專畢業的,人挺實在,沒有花花腸子,有上進心。”馬豔麗明白葉之然想了解什麼,她的介紹很扼要,不想讓他留下先入爲主的印象。
車到馬石紡織廠,廠長胡偉忠帶着管理人員在門口迎接。
葉之然擔任黨政辦公室主任的時候曾經來過這裡,對胡廠長和支部書記柳萍也不陌生。他打量了胡偉忠一眼,說:“胡廠長,我今天來是實地瞭解紡織廠的情況,和同志們一起商量辦法,廠子這樣下去肯定不行。”
“是是,請葉長多指導。”胡偉忠點頭哈腰地說道。
葉之然轉身和柳萍握握手,說:“柳書記,我們先看看車間情況,再到辦公室開會。”
“好的,葉長。”柳萍伸出手握了一下,葉之然發現她答話的同時,迅速掃了胡偉忠一眼,似乎非常在意胡偉忠的反應。“看來這個支部書記沒有自己的主意,基本就是個擺設。”葉之然心想。
得知鄉領導要來,紡織廠顯然做過準備工作。車間裡,場地和機器設備都清潔保養過,工人們在領導進入車間的同時,也立刻忙碌起來。
“胡偉忠是個會作秀的人。”葉之然心想。他知道馬石紡織廠自去年開始,訂單大幅減少,織布積壓嚴重,生產已基本處於停滯。當然,這與國家針對鄉鎮企業出臺的“調整、整頓、改造、提高”的政策密切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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