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裡站在自己前生的別墅中, 看着自己舊日的好友夏子洛,心中有一些百味陳雜。那幅畫如果真的弄那個噱頭來宣傳,他會成爲書畫業的笑話。
“晚晴, 你怎麼不說話?你難道真的不想一夜成名?”夏子洛輕笑着說, 只要蕭晚晴同意, 那麼事情鬧得越大, 那幅畫就會成爲蕭晚晴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更何況那個先鋒畫社就是一個騙子,她穿越大清以後經歷很多,外加上前生走過的那些事, 蕭晚晴心裡清楚這背後是一個什麼樣的陷阱。
她記得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就遇上自己好姐妹的陷阱, 也許甦醒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討厭他, 也許一輩子也不會明白。也許甦醒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十六歲那一年的故事, 那個故事很深很遙遠。
“晚晴,你覺得我的注意棒不棒?”夏子洛淺笑着問, 這溫柔美麗的笑容中帶着謎樣的光澤,蘊含着別樣的美,蕭晚晴心裡知道這種美背後是什麼樣的惡毒,她也清楚這美麗的面具下面是致命的危險。
“很棒呀,可是我那幾幅畫我都已經答應爸爸給他裝飾公司了, 我爸爸快生日了, 我都沒什麼送給他的禮物, 想了想這蕭家東西連我都是他的, 不是他的只有這幅畫。”蕭晚晴若有所指地說, 那身黑色的風衣上掛着時下最流行的鑽石配飾,這是美國名牌丹尼斯服裝2012年推出的限量版名品。
“送什麼不行, 非要送這些畫,這些都是你的心血。”夏子洛臉色一變說,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可以錯過,蕭逸風的弱點就是蕭晚晴,蕭晚晴的弱點就是好利用。可是這一次她覺得很失望,蕭晚晴居然沒有上套。
“我也覺得沒什麼,,不過就是一幅畫,有什麼了不起的,跟何況,爸他說喜歡。”赫舍裡淺笑道。就見夏子洛一臉的不開心,半撒嬌半埋怨地說:“我費了這麼多心血,你就讓我白費呀?”
“不是啊,這個也不耽誤畫展,因爲我想好了,把這個捐給畫展,以蕭氏公司的名義。”蕭晚晴笑笑說,夏子洛長了一張瓜子臉,清麗文秀,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看上去弱質芊芊,可是她的心卻不如水晶般透明,帶着別樣的詭異。
如果不是穿越百年,走過一切,她根本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可是毫無疑問這夏子洛根本就是蓄謀把蕭家拆了,已達成,她和叔叔謀奪財產的目的,既然如此那麼她會讓蕭家好好地。
“你打算像廢品一樣丟在大街上嗎?”夏子洛低聲說,這一刻赫舍裡心中蔓延着憤恨,她總是這樣挑撥離間,總是這樣煽風點火,總是這樣無事生非。
“不算廢品吧,最多是一個獎品,您覺得呢媽。”赫舍裡這輩子憎恨夏子洛,因爲她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她總喜歡讓周圍的人,成爲她的獵物,她把不得玩弄所有人於鼓掌之中,赫舍裡心中蔓延着心痛,她對夏子洛淺淺一笑說:”安啦,很好啦,就當做慈善了。”
夏子洛第一次見到這樣不跟着她話走,蕭晚晴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注意,這不是個好兆頭。這麼多年,蕭晚晴一直以來維持着她的玩偶身份,只要她溫柔一些,吹捧一些,之後小小的引誘一下,這樣蕭晚晴就會被控制,可是這一次,蕭晚晴似乎沒有被控制的意思,反而有了自己的見解。
“晚晴,你聽我說,那些都是你的寶貝,你可得標高了賣出去,而不是白白的做公衆禮品,至少你要保護你自己的心血,你希望它成爲一件在普通不過的東西嗎?”夏子洛輕聲笑着問。蕭晚晴微微一笑道:“假如它很出色,那麼無論如何她也會很出色,假如它只是一件普通的東西,那麼出自誰的手筆都是很普通的,它如果是很珍貴的東西,那麼它就一定會很珍貴,這根它出自什麼人的手筆毫無關係。”
“我覺得不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如果一幅畫出自帝王手裡那就是千金之家,如果出自一個乞丐手裡,那就一文不值。”夏子洛淺笑着說,看着靜默如斯的蕭晚晴,赫舍裡沉聲道:“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但是我不希望我們張揚的是90年後的浮誇,爲什麼80年後這樣看不起我們?因爲我們所張揚的都是父母給的東西,我們是富二代,官二代,是包着金邊的垃圾,我們最可恨的不是我們是富二代,官二代,或者肯祖二代,而是因爲不光別人不能面對我們,我們也不願意面對自己。”
“哎喲,我們晚晴還會說大道理了,可是萬一慈善拍賣沒有人要,或者三五塊錢,你的臉面往哪裡擱呀?”夏子洛笑笑說,面子一向是蕭晚晴的軟肋,面子一向是蕭晚晴的死穴,面子一向是蕭晚晴的一切,她過不了這一關。
“那有什麼,我的畫又不是我,我又不是畫家,就算畫的很差,我又不會丟人,我可以讓大家購買我的良心嗎?”蕭晚晴一笑道。無良多自在,最好是學會不管別人死活,但不管怎樣都要保護自己朋友,大多數人的利益,都要做到人和,家和萬事興,可是往往有些人不這麼想,也不這麼看。
“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畫價上不去,那個怎麼辦?你難道願意讓別人很便宜的把你的畫買走嗎?”夏子洛低聲問,赫舍裡一笑道:“這不過是一個民辦的畫展,這不過是一個一般的畫展,本就沒什麼名品,所以價格上不去是很應該的,就算是拋空我也在所不惜。”
“是嗎?你真的願意這樣,據我所知,這不是你的風格。你要維持自己的風格,你要創作出自己的價格,所以你要把利益擺在第一位。”夏子洛一笑道。她靜靜的看着蕭晚晴。她笑說:“我不急,我的理想不是做畫家,我的理想是做自由的人。”
夏子洛沒想到蕭晚晴會說出這種話,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赫舍裡一笑道:“就這樣定了,那麼這幾天去北海玩吧,一定要玩的開心。”
夏子洛沒有回答,好好地一場炫耀戲碼,變成了什麼慈善拍賣?夏子洛心裡很不開心,赫舍裡心中想笑,那個大賽的主辦方,是個十分浮誇的人,她連參賽都不願讓她參賽,更別說是出名,因爲對於她而言自己這種富二代不出現是最好的,所以還是慈善拍賣,比較妥當。
“北海落日還不錯了,我們可以多吃幾隻螃蟹,北海景區奇鬆怪石甚多,如黑虎鬆、連理鬆、"夢筆生花"、"二仙下棋"、"十八羅漢朝南海"等。在北海曙光亭,可觀十八羅漢朝南海、丞相觀棋、仙人下棋、仙人揹包、豬八戒背媳婦、石鍾、童子拜觀音等景。都很不錯,我很懷念北海直入蒼天的竹子。”赫舍裡笑着說,其實這次去北海,可以碰到她的Boss甦醒,那個當年死活不肯政治婚姻,後來非要她不可的男人。
赫舍裡在想甦醒第一個愛的女人是夏子洛,夏子洛後來跟了甦醒的把兄弟,一個□□大哥叫做上官炎,而後夏子洛一直很幸福,上官炎本來喜歡的人是她蕭寒煙,她也是因爲這個離家出走的,在而後她遇上了顧之行,她很快樂,那是近乎於頹廢的快樂,也許在這個世界上,赫舍裡最懷念的還是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都一直守候的顧之行。
“你說的沒錯,不過入秋了,螃蟹更加肥美是不錯了,可是我怕海鮮吃多了過敏。”夏子洛有些生氣地說。一旁的蕭寒煙淺笑道:“ 沒關係擦點藥有就好了。”
“你的個性怎麼變的如此?” 夏子洛有些迷茫地說,這個蕭寒煙和過去的蕭寒煙一點也不一樣,八竿子也打不出半點火星。
“我一早想明白了,決定聽我媽的,好好做人,我總想我以後還要面對很多事,這個世界不可能跟着我轉,我總要跟着世界轉,既然如此我的性格也該改一改。”赫舍裡苦笑,失去上官炎是因爲炎的傲慢,和她的傲慢,在很久之前她救過炎,所以炎不會對她不好,可也不可能照顧她一輩子,最可悲的是,她要炎離開他否則就去死,要炎發誓這輩子不要管她的事,這些法子都是夏子洛教的,她就信了,所以她這輩子再也得不到炎。
她固然只要顧之行,但是她也絕對不讓夏子洛得到,傷害甦醒,就讓甦醒和夏子洛湊成一對,這樣也許甦醒就不會到後來纏着自己,這個夏子洛遇上最聰明,俊美,智慧的流氓不會好受的。這也許就是一物降一物,這是沒錯的。
“今天你別告訴我天上下紅雨了,我會感覺怕怕的,寒煙你是不是蓄謀什麼?”王亞麗低聲問,她知道女兒只有情況下才會乖順,就是要爆發的前夕。
“有嗎?不過媽咪小心一點,最近媒體最喜歡曝光的就是風流豔婦。”赫舍裡詭秘地一笑,她心裡明白母親最愛的就是面子,她也明白母親這輩子最怕的就是丟了面子,可是人生就是這樣怕什麼就會來什麼,一旦不怕了也就沒事了,也許有些人會質疑這些話,但是的確如此。
“你在什麼?”王亞麗臉色一變。蕭寒煙漫不經心的拿起桌子上的報紙 ,笑吟吟地說:“新華日報上說,這昨天晚上,李市長的太太和比自己年輕二十歲的電影明星約會,而後被人拍到了,之後大做文章,之後這夫人自殺了,這小明星也被公安局抓進去了,哎,可憐呢。”
王亞麗臉色一變,她的確是去約會,可那是因爲蕭逸風已經多年不跟她在一起了,晚晴已經成爲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繫,成爲他們之間的唯一念想,可是這個晚晴越來越怪癖,越來越不可理喻,花招百出,古靈精怪的,然而幾乎沒有人可以猜到下一秒蕭晚晴會做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走了,上車,到底什麼故事,到了北海你們就知道了。”赫舍裡一笑說,故意神神秘秘的樣子,故意如此是因爲不如此就不是過去的蕭晚晴,幸好她曾經是蕭晚晴。
“我很生氣,你都不告訴我,哎呀,告訴我嘛。”夏子洛撒着嬌說,她撒嬌的樣子,過去赫舍裡覺得很可愛,但現在看在眼裡是噁心,和虛僞。
“不好了,太太,九少爺今天掛牌子叫人給摘了,找了一羣人似乎要打架,您趕緊的去一趟吧。”陳媽接了一條短信,匆忙的跑過來,赫舍裡一笑說:“子洛,離上飛機還有好久,咱們也去看看熱鬧吧。”
“好吧,好好地教訓那些人,也不看看蕭家是什麼人。”夏子洛煽風點火地說,赫舍裡懷疑自己過去是不是一個傻子,這種低級的手段怎麼騙了她那麼多年。
“這樣吧,我們兩個人去,子洛你開車,地點是哪裡,陳媽你說?”赫舍裡笑着說,王亞麗雖然擔心,但不是特別擔心,因爲只要蕭逸風插手沒有做不成的事情,但要蕭逸風插手就一個辦法,他的寶貝晚晴惹了麻煩。
這個地方沒人敢對蕭晚晴怎麼樣,因爲絕對沒人敢無故得罪蕭逸風。
“好啊,阿姨,你別擔心,我們過去看看,也許就解決了。”夏子洛一笑說,蕭晚晴從來都不可能解決什麼事情,只會把事情鬧得更大。
“好吧,你們小心一些,登機時間還有5個小時,你們可千萬不要晚了。”王亞麗笑笑說,赫舍裡一眼就看出母親的目的,但她不想這樣救小舅舅,因爲這樣做他根本長不了記性,下一次還會闖禍。
“嗯。”赫舍裡低聲應了,漫步走出別墅。別墅外是一片好大的蝴蝶蘭,牽牛花盛開着,這個金秋很美。只不過,過不了幾日,這美麗的花兒就會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