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 朕出宮的接口是,帶皇后和你的額娘到紫禁城遊覽,我們去逛琉璃廠子, 到了以後, 皇后陪着咱們額娘逛一逛, 朕去見一個人, 這期間皇后不得讓所有人知道朕不再馬車裡, 你明白什麼意思嗎?”康熙笑道。他想過了,那羣殺手的目的是刺殺他,所以這一明一暗出宮最爲妥當。
“朕是這樣安排的, 皇后打扮成普通宮娥坐在宮娥的馬車裡陪着額娘,朕則在找一輛普通的馬車前去赴約, 到申時出刻咱們在琉璃廠會面, 朕會先換上龍袍, 所以明着是朕和皇后一同出宮,但實際上朕會先走幾個時辰。”康熙淡淡的一笑說, 赫舍裡明白皇上的意思,也知道爲什麼一定要喬裝,他要藉着自己自己的掩護,去見天機先生。
他還是喜歡利用,不喜歡付出真心, 所以他最喜歡的人還是他自己, 赫舍裡明白是男人都自私, 是女人都虛榮, 她絕非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赫舍裡心裡明白,這個安排相對而言安全一些, 於是她笑道:“讓蘇拉姐姐陪你去吧,她做事周到持重,畢竟皇上有心事,所以帶個人出去好一些,高手多帶一些,貼身保護,在約見低點逗留的時間不要太長,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知道了,你還真是比老祖宗更嘮叨。”康熙悠悠一笑說,赫舍裡低聲道:“皇上,臣妾只是擔心你。”
赫舍裡很不喜歡說這種肉麻的話,肉麻不是她的風格,可是皇上喜歡聽,她就只能這樣下去,一個男人最不能忍受的絕對不是妻子長得醜,而是妻子不夠溫柔,男人總喜歡控制女人,相較而言,更加好色的是女人,因爲女人可以爲了爭奪一個男人放棄一切,男人則要計較一下值不值得。
“朕知道你的心,朕會記住的。”康熙緊緊地抱住赫舍裡,根本沒有發現他的言辭已經觸及了赫舍裡心中最脆弱的底線。
赫舍裡突然想起甦醒,她永遠不能接受甦醒的原因,這個人自私的太真實,他的性格太傲慢,根本不在乎任何除了他想要的以外的任何東西,最重要的是,她曾經被甦醒傷害過。
自從那次離開畫壇以後,她在甦醒的網絡繪畫工作室工作,甦醒派了一些人冒充畫者呆在網絡的虛擬聊天系統上,接觸這些人,之後掌握他們的一切,逐個探測。
最後甦醒讓這些人懼怕的事情一一發生,趕走所有有思想會表態的員工,因爲甦醒覺得虛擬世界裡不存在和諧與否,他這樣做導致公司被法院裁決,賠償了不少人的損失,爲了消罪甚至畫了更多的錢,但甦醒依舊不後悔地說:“我要告訴那羣垃圾,他們根本在眼裡就不是東西。”
當然赫舍裡不可能改變前世的甦醒,就像改變不了眼前的康熙,實際上他的個性帶有某種實質性的冷酷無情,以及自私的理智,她覺得此刻的局勢,現在看雖然危險,但是長久看對康熙爺是一個教訓,至少康熙爺過了這些事,可以不再傲慢,懂得將心比心,有時候一個人的坎坷造就成功。
那個甦醒是天才,在他的世界裡,所有平凡都是污點,這纔是她想要逃離甦醒的真正原因。
如果說遇上那種會把所有人當成舞若的人,並且愛上他,就是一個女人畢生的罪孽,所以赫舍裡心裡明白她和皇上,這道橫溝永遠逾越不了。
“皇上,您一定要小心,臣妾會按您吩咐的做。”赫舍裡一笑道。她那雙溫柔明媚的帶着濁骨的溫柔,她在想也許時間就是最荒唐的魔術師,可以把對的變成錯的,好的變成壞的,沒得變成醜的,人的年齡越大,越往越多,心就越無恥。
“你也要小心,朕先回養心殿換衣服了,你一定要萬分小心,老祖宗那裡我已經通報過了,這一次是咱們年前最後一次出宮,於世龍和張子謙都都會跟着朕,所以朕那裡你放心,不過你那裡只有曹寅魏東亭,其實更危險。”康熙沉聲說。
“陳華生給臣妾找了一些江湖人,功夫都不錯,臣妾就讓這些人跟着吧。”赫舍裡微微一笑說,她知道皇上並不喜歡,那些人接近她,可是赫舍裡覺得那樣相對安全一些。
赫舍裡心裡明白,這一切的糾結都源於她其實愛皇上,如果不是這樣,那麼赫舍裡就不會這樣糾結,所以說愛一個人也是痛,也是沉溺,那種不可自拔的沉溺,讓赫舍裡陷入奇怪的狀態,總之愛一個人很難,在乎一個人很難,最重要是爲什麼那麼難?
這個寒冬沉溺了一輩子的浮華,這個宮裡,除了她還有誰這樣的難以自控的愛上這一朝天子。他來此的目的不過是要她幫着誘敵深入,所以赫舍裡心中明白這份愛終究是淺了。
“你就這麼信任那個陳華生?”康熙冷聲說,陳家那個庶子出了名的風流,而且樣貌風流倜儻,出了名的目空一切,曾經勾引過兩江總督的小妾,因此才官司纏身,沒想到到現在還是屢教不改,居然敢勾引大清皇后。
“陳公子對大清朝盡心不少,所以臣妾有個提議,在八旗的女子中給陳公子選一個良配,陳公子其人頗爲癡情,所以喪妻多年一直未娶,皇上您是天下之主,所以按理說應該成人之美。”赫舍裡看到康熙的怒火,她心裡清楚,後宮最怕的倒不是干政,而是謠言。如果後宮和別的男人有什麼說不清的事,那就是誅九族。
“你倒是很關心他,馬佳氏的女兒不錯,朕看就賜給陳華生吧,也算成了皇后的美意,今年他好像已經多次入京,卻不知他有什麼要事非要多次入京。”康熙冷聲說,心中很是不悅,赫舍裡心裡明白,陳華生不會討康熙爺的喜歡,因爲陳近南是臺灣的人,雖然陳近南已經被他的主子殺死,但是赫舍裡明白這個疙瘩解不開。
“赫舍裡你給朕說清楚,你給朕說明白,陳華生何以跟赫舍裡家走的那麼近。”康熙冷聲問,赫舍裡柔聲說:“臣妾不懂,皇上您是要問什麼?”
“好吧,朕的皇后,你給我記住,即便你和別的什麼男人,沒有苟且之事,但如果你心裡敢有別人,你就等着灰飛煙滅,誅九族,你明白嗎?不止你還有他。”康熙冷聲說,赫舍裡心裡知道,這一次康熙爺心裡怒了,因爲她比竟是皇后。一個真正的東宮之主。
“皇上,臣妾心裡怎麼會有別人,陳華生進京,就是爲了彈劾一個人,也就是兩江總督李成鄴。李成鄴是一個什麼人,皇上您知道嗎?”赫舍裡低聲道,現在她只能顧左右而言其他,因爲皇上突然提起陳華生,必然是不大喜歡這個人他估計犯了皇上什麼忌諱。
“李成鄴不就是李振鄴的弟弟,你怎麼提起他了?”康熙沉吟了一聲說:“你等等,朕理一理,你是說陳華生是爲了搬倒李成鄴才屢次接近索額圖的?”
“沒錯,此事已經不是什麼新故事,已經是老黃曆,可是一地的封疆大吏,又是康親王傑書舉薦的,臣妾實在不好說什麼,只得兩邊哄着走,皇上既然問起了,臣妾也就不再瞞你,這些事要從好久之前說起。”赫舍裡微微一笑說,李成鄴抓捕良家婦女的案子,已經在兩江鬧翻了天。
李成鄴背地裡開青樓,爲了賺取暴利,用這些暴利做賄賂,賄賂王公大臣,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這是不能原諒的過失。
“你到底要說什麼?你赫舍裡敢拿出來說的,必然你有理,既然你這麼有理,那你就說。”康熙冷冷的看着赫舍裡,他不想永遠做那個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人,可是赫舍里老是喜歡讓他做這樣的人。
“皇上,臣妾希望您能明白,臣妾這一切都是爲了大清國。”赫舍裡苦笑,什麼爲了大清國,其實一切都是藉口,是爲了保護赫舍里氏,對她而言赫舍里氏就是她的靠山,是她的命,所以她可以不要愛情,但不能背叛家族。
“皇上,臣妾希望您能明白臣妾,臣妾希望,您能成爲臣妾的依靠。”赫舍裡低聲說,這一切赫舍裡心裡都清楚得很,她知道,什麼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不是榮寵,而是安全。
對方康熙爺,不能像對付甦醒那樣來硬的,弄不好雞飛蛋打,什麼都沒有,赫舍裡心裡明白,那些事意味着什麼,所有的質問都等於不信任,皇上並不信任她。
她靜靜地看着那對色秘瓷,瓷器的表面透着奇怪的光滑,此物源自隋朝,曾經跟過很多古代的后妃,以至於它的故事就像一個傳奇,得到色秘瓷的女人,都會有榮寵,最後傷在榮寵上。
那對瓷器上的美人都是波斯女子,這個瓷器是從龜磁運送到大清的,赫舍裡在想着這個傳奇一樣的瓷器,以及她和自己的命運。
“赫舍裡,你老是喜歡拿大清國說事,可是朕不喜歡,李成鄴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你不得不得請咱們索大人去堵一個三流商人的嘴?”康熙如此說的時候,赫舍裡覺得這個皇上跟那個甦醒很相似,都是一樣的看上去是個明主但有時候真的不講理。
“皇上,臣妾自然要說,你知道兩江總督李成鄴做了什麼嗎?”赫舍裡輕聲問。
康熙神色緩了緩說道:“朕等着聽你說,你們赫舍里氏黨同伐異,是大清國曆史以來做的最有水平的,朕都有點自嘆佛如,收買人心,朕比不得索大人,排除異己,朕也比不得索大人。”康熙怒道,本來好好的一次相聚,因爲陳華生變的滿地塵埃。
“皇上,你且息怒,李成鄴在兩江開青樓,他逼良爲娼,爲了縮小成本,他居然讓官兵以抓亂黨爲由抓人,他讓人調查江南的書香門第,那個閨秀琴棋書畫接通,長相出衆,就去找人家的麻煩,每年都去,這些人,不寫清明二字,也卻不行,他會找一些目的不純的讀書人做一些無恥之事,臣妾想起來就義憤。”赫舍裡決定用這件事挑起康熙爺的興趣,讓他不再追究陳華生那些事。
“這又跟書香門第有什麼關係,赫舍里氏今兒個你要不說出一個子午卯酉,朕絕不會放過你,你一個內宮女子,居然管起朝廷和百姓的閒事,要真的是茲事體大,有傷大清國的威儀,朕就放過你,要是這沒有大事,朕就要追究。”康熙冷聲說。
赫舍裡臉色一變,心想這也變臉變得太快了。
“皇上,李成鄴的事不小,因爲牽扯到皇室的威嚴,這爲了拿到足夠的銀子往上送,給康親王傑書做小金庫,李成鄴在兩江,找人經營風月場所,可是他做的並不好,一直不是江南閔家的對手,因爲這江南的客人要的是風情,然而沒有詩書陶冶情操的風情對江南的貴族子弟沒有吸引力。”赫舍裡低聲說,她淡淡一笑,康熙臉色大變,這事情赫舍裡給包瞞那是對的,給足了大清國列祖列宗的臉,如今察舞弊翻出這麼個案子也算是驚天了。
赫舍裡心裡明白,康熙爺現在已經清楚自己說的話意味着什麼,所以赫舍裡再往下說的時候就故意遮掩了一些。畢竟這不是大清國的光榮,而是大清國的罪孽。
“皇上,你該知道臣妾如此做,並無私心。”赫舍裡一笑道。她突然覺得前生錯的不是甦醒是她,畢竟甦醒是個老闆,她是員工,雖然甦醒很想要她,但是到最後也做多去追究顧之行,並沒有是實際給她什麼傷害,顧之行的確違反公司決定的確也觸犯了法律,甦醒本來就可以選擇放過他和追究他。
是她自己不會圓滑,不會跟甦醒說好話,她放不下那點自尊,之後害了自己也害了顧之行,偷賣公司資料,本來就是令人氣憤的是,暴漏投標底價更是不能容忍,可是當時自己根本沒想過,她爲了報復甦醒無所不用其極,出賣自己,也是偏執,所以今生,她必須學會圓滑的對待一切。
在一件事沒有發展的很壞的時候不應該把它想得那麼壞,因爲從你開始想的時候,也許那些人根本沒打算讓你那麼壞,但你一直這樣想的話,可能就堵住了自己的路和別人的路。
每個人的路都只有一條,這一條走錯了,就要繞過去換一個終點,所以作爲人最重要的是,放過別人之餘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