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發區裡還從沒有得到這麼多市裡領導一起來到過,這一次的動員大會裡,不僅是得到了市裡領導對之前開發區工作上所取得成績的肯定,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獎懲之間,都有明確的條款,這也是之前就先有規定了的,大家心裡早就有準備而能夠接受。從這一點動員大會裡,幹部們更看到了開發區的重要地位和今後在開發區的機會。
心裡有着火惹的奮發之意的同時,大多數人都不知道該做什麼,要怎麼樣做才能將開發區裡的工作做到最好,要怎麼樣努力纔會將成績做出來。這時,市裡領導才走,幹部們都還不得要領,也不急於就散開。
金平存突然通知開發區中層以上領導開會,給何琳交待任務時聲音不小,身邊的人也都聽到的,不等回來說人也不再走散。見金平存放快步速向小會議室走去,大家也裝着不知,雖說保持了向前走,卻沒有跟上金平存這個新的一把手。
田健也在送市裡領導離開的隊伍裡,如今只能管黨務,實際權力有多少,大家也不知道,連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市裡組織部找他談話時,所說的似乎開發區的行政工作都與他沒有什麼關係了,就黨建一項也都變的很弱化。
沒有將他調走,田健還是有些心理期望的,就想先到老領導那裡請示後,再者開發區裡有所行動。畢竟在開發區裡他坐鎮多年,有自己的底子。關鍵之時,這些人也是能夠起一定作用的。
見金平存很像那回事地指派着何琳,而何琳的答應聲也讓田健心裡有氣,此時要是金平存能夠主動對他親口說一聲,心裡也能夠接受。這時見金平存稍走遠了,而何琳第一個走到他身邊,告知他要去開會,田健也不對何琳撒氣,只是說,“你們開吧,我還要到市裡去辦事。”說着徑直往自己辦公室裡走去。還沒有到辦公樓,卻又折向自己的停車處,上車走人。
其他人自然不敢像田健那樣,等何琳通知了後,都選擇答應了。畢竟楊秀峰和王曉治這兩位副主任都看着,兩人手裡的權勢都不小,從先前開會所坐位次就能夠看到這一些。何琳通知之後,又打了幾個電話,就走到楊秀峰身邊給他進行彙報。楊秀峰聽着不說什麼,在這時要是對何琳多說話,會不會有人將這些傳到金平存那裡讓兩人心生隔閡?
金平存不過如此,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對楊秀峰有多少妨礙,只是,楊秀峰不想給大家一個不好的印象。能夠團結領導,又能夠團結下面的幹部,這樣的領導纔是大家口中最爲完美的領導了,威信也就能夠很快建立起來。
和王曉治之間,楊秀峰也不想多發生什麼事,在開發區裡王曉治的基礎比他要好,而王曉治顯然是代表了徐燕萍在開發區裡的聲音和耳目,和楊秀峰之間也沒有可能會調和起來,自己不先製造矛盾,讓對方先動,更能夠得到羣衆的同情。另有一個優勢,那就是王曉治不知道自己對開發區已經很熟悉了。自己是錢維揚的人,估計不能夠瞞過多少人,但又有幾個人能夠找到自己和錢維揚直接的關係有多親近?顯然,王曉治等人是無法估計到的。
很低調地走進小會議室裡,金平存見楊秀峰進會議室後,特意地看了下他。楊秀峰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只是,錢維揚先就交待過要自己低調,表面上只是做金平存的助手而已,如今也不必要讓下面的人就知道自己和金平存是穿同一條褲子。
小會議室中有一個橢圓形的會議桌,不比市政大樓裡的差,金平存就坐在以前田健所坐到位子。在橢圓形會議桌的一尖端的位子,從那裡更好將散座兩旁的人控制在手似的,也給人一種左臂右膀的感覺。金平存坐在那裡,看着陸續走進會議室的人,就在享受着這樣的感覺。
等楊秀峰準備擇一位子坐下時,金平存說“何主任,請楊主任到這邊來坐,還有王主任也到這邊來坐。”金平存示意要兩人分坐他兩側,這也是很正常的。楊秀峰纔到開發區不久,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會,而王曉治則新近調整,作爲也有之前的中層領導調到第二大位子上。這些東西都是必須要明白無誤的,纔是體制裡的核心東西。至於田健,也算是開發區裡的主要領導,但目前排位還在楊秀峰之後,這也是市裡所作的決定。金平存這一次自然會將這些都定下來,纔有利於今後的工作開展,特別是對田健及其身邊的人一個明確的信號——開發區裡天已經換了。
楊秀峰很自然地坐過去,但王曉治坐過去就有人看着,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雖說王曉治的調整是從市裡而來的,對他身後是劉君茂副市長這一說法,大家也是能夠看出來的。可在開發區裡之前是自己手下里都不怎麼起眼的人,突然就成了自己的領導,今後要看他的臉色,要執行他的意志,一時之間一些人還無法就調整好。
不管怎麼樣,這些卻已經是事實。田健能夠仗着自己的老資格走人到市裡去,留下來的人卻沒有去處,也不敢有什麼不滿表露出來。
等人都到齊了,就空着田健那一張位子,先得有些刺眼。金平存就看着那張空位,看了一會再看何琳,何琳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走到金平存身邊輕聲解釋着,金平存一直都沒有什麼臉色上的變化,他不過是做給到會的人看的,田健能夠不來對於他說來那是好事。
隨後,金平存就宣佈了開會,先將之前市裡領導的講話,概括地再講一遍,重申了工作崗位和工作職責。要求每一個幹部都要以百倍的努力,在自己的崗位上將自己的工作做好,獎優罰劣是市裡對工作管理的策略,也是開發區裡幹部崗位管理的制度。
楊秀峰聽着,感覺到金平存在開發區具體業務上沒有什麼才能,但對行政這一套卻很熟悉。也算是業有所通,不算一無是處了。看來錢維揚將自己安排過來和金平存配合,還真能夠將開發區這一陣地守住。
等金平存即興發揮也講完了,纔會到開會的本意來。說“市裡對我們開發區高度重視,這是前所未有的,是我們的機遇也是對我們的挑戰。爲此,我們根據市裡的工作精神,對開發區裡主要領導的工作進行分工,今後在工作中既要講究各負其責,更要講究團結協作,共同作戰。下面我們對開發區主要領導班子進行分工,今後,中層領導以及各部門的工作,實行逐級彙報制度,部門無法解決的問題才上交到領導班子來。”
說了後,就照着他手裡的一個小本子,一個個地照着念。
金平存自己自然是發展開發區的全面工作。而田健主要是抓開發區裡的黨建和黨務工作,不再對開發區行政工作進行負責。
楊秀峰主要是注意王曉治和他自己的分工,王曉治的分工由市裡就指定了,楊秀峰雖不明確但也估計得到的。負責開發區的招商引資工作,直接下屬有兩個部門,而其他部門裡有工作上涉及到的,也必須第一要務進行配合脅從。
楊秀峰主要的工作是抓開發區的辦公室,負責開發區裡各種工程項目的建設等,而招商引資前來安家落戶的商家,也是由楊秀峰和手下的辦公室負責具體安置工作。楊秀峰對自己的工作沒有出什麼意外,對開發區裡兩大主要方面,一個就是要將商家引進來,這對楊秀峰說來就缺少一定的資源,就算錢維揚也沒有這方面的優勢資源,而徐燕萍市長在這方面卻有着長處。之前金平存曾經跟雖徐燕萍到過外面進行招商引資工作,楊秀峰從金平存的講述裡也就瞭解到這一些事。
由王曉治來主要負責,顯然他就能夠與市裡的劉君茂、徐燕萍等一起來做好這樣的工作。楊秀峰也不是都沒有信心,只是做這樣的工作必然會盡多地與徐燕萍、陳靜等人接觸,卻是楊秀峰最不想的事。經常與徐燕萍等人接觸,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死在她們手裡都說不定,誰知道徐燕萍心裡對那一件事怎麼看的?
楊秀峰對安置工作上卻很有信心,而今後會接觸更多一些工程項目,對金平存和錢維揚說來都是最爲理想的事。將這些工作抓在手裡,錢維揚對楊秀峰很是信任也知道他心細,做這方面是他的長處,更對工程項目裡的利益不會太貪,能夠將其中的利益擺平好。
其他的領導和下面的部門,金平存也一一地說出來。從工作關係看,田健目前有聯繫的,就剩下開發區裡一個名存實亡的工會組織了。
散了會,楊秀峰纔回到辦公室裡,何琳就跟了進來。
接下來的工作要怎麼樣做,楊秀峰心裡雖說已經有了些頭緒,只是對開發區裡的細節上的事還是比較陌生的,不像和金平存在討論大問題時那般更便於權衡得失。具體的工作裡往往更多的是人與事之間的處理,對結果的權衡反而複雜。
何琳在開發區也才兩年多點時間,只是在辦公室主任這個位子上就是處理方方面面的關係的,而她之前看田健的臉色行事,在開發區裡的工作開展的不錯,也算是很有些能力的。楊秀峰見她在開完會後就跟進自己的辦公室裡來,有什麼用意自然看得出。
好在這兩天何琳只怕就先猜中這樣的結果,纔在自己一來時就有這樣主動的態度吧。楊秀峰自然不會反感她這樣做,能夠看得出來那說明她還是有些見地,對金平存等人的心裡那個看出來,而後找到對自己最有力的生存法子來,這樣的人要是用好了,對今後有更多的好處。楊秀峰對用人的研究不多,更多地是在接觸滕兆海和錢維揚等人後,纔開始琢磨的,也算有一點點心得吧。
像對邢靜和周勇的結識,就讓自己目前在那個團體裡有了更穩固的地位,楊秀峰自己也覺得事先是做了一些工作的。
何琳走進辦公室裡,說“楊主任,今後辦公室可是您的下屬,我在您下面工作可要多照顧哦。”這話就有些隱意,楊秀峰自然能夠聽出來,沒有接着話說下去。今後要一起工作,很多事都還要依仗着這女人來解決,也不能夠像沒有見過女人一般就只想貪嘴。至於今後會不會有什麼事,楊秀峰這時也不去費那心思的。
“何主任,說起工作來,我對開發區可是一無所知,從現在起,就開始向你學習,可不能藏着掖着。”
“楊主任是領導呢,這麼謙虛。我們有這樣的領導,在下面工作就幸福了。”何琳再一次說着“在下面”的話,在行政裡經常會用這樣的話來隱喻的,特別對方是女幹部,更是喜歡這樣說來調細一番。楊秀峰知道何琳不會不知道的,在辦公室裡也不知道遇上這種是多少回來的,哪會出現這種情況而不知?
當下不說,看着懷裡那生動而嫵媚的臉,見她五官之間的搭配當真恰到妙處,讓人看着不由地動心念想起來。楊秀峰心知自己如今比以前更沒有自控的心了,但卻要這樣看着她,看她到底是什麼用意。
何琳見楊秀峰看着她不說話,臉色就慢慢起來紅暈,那紅暈越來越濃,而臉上表現出來的也就更加生動活泛,撩人無比。楊秀峰強制着讓自己不去多想,但念頭裡不由地就用邢靜、李秀梅、唐佳佳等人來對比,也用於萍、小琪姐妹來對比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表現出那種鎮定與銳利,是不是讓何琳看出自己心裡也是有所想的。
但如今只有堅持了,好在先一次就曾就愛那個何琳逼退過,這時要再將她逼退,今後她在自己面前也就不會有多少
把戲了吧。女人其實也就這樣,先總想用自己的魅力將男人降伏下來,要真降伏住了,對她們今後說來就會主動得多。就算也要用自己身體來付出,那交換而得到的收益就比另一種情況大相徑庭的。
楊秀峰慢慢地在心中就將何琳當成自己的一種挑戰與修煉來對待,其實每一個人在不同的位子上,都要經過修煉才能夠融進去的,才能完全走進這樣的角色裡。有利這樣的想法,心裡也就平靜許多,不管心有多浮躁,但楊秀峰對自己今後的路要怎麼樣走這一點,卻是很堅韌的。
何琳見楊秀峰很快就將他那種領導的架勢端了出來,心中也是一驚,就有些後悔,怕自己前些時候的努力就這樣白費了。當下也將臉上的嫵媚收斂起來,垂眼斂眉地,表示自己就是一手下而已,沒有對領導不敬的意思。楊秀峰見了她的變化,心裡知道,說,“何主任,還是先介紹下開發區裡我們要面對的工作吧。”
“好的。”何琳說,聲音雖說依舊柔媚,可卻不是那麼勾人心魄了。
田健很不甘願有今天這樣的結局,不顧什麼就走了。心裡也知道金平存還不能夠把他怎麼樣,市裡也不會因爲他走會對他怎麼樣的。而對於他來說,必須要這樣表示的,纔會更好地爲自己爭取有利的待遇。年齡到這種坎了,就算老領導再幫自己也是很有限的,唯有用目前自己所在的位子和市裡講條件,能夠換出多少條件來。
但總要先看看老領導的態度,田健自己工作上沒有多少能力,但對體制裡一套卻很有些心得,要跟緊領導就不會吃虧。工作上怎麼樣都可以改變的也可以真真假假地進行彙報,但要讓領導對自己那份真心感覺到,要做好一個好下屬,纔是最爲重要的事。
毛達和之所以將田健放在開發區裡養着,也就是這一點。但如今開發區已經不是用來養老的地方,而一時之間又找不到更好替代田健的人,也讓毛達和惱火不已。
在柳市裡,毛達和作爲市委書記,本該將整個大局都掌控在手的,只是實際情況卻遠不是這樣。從某種程度上說來,他在柳市的份量不比徐燕萍重,也不比錢維揚重。徐燕萍市長在省裡有明確的支持,在市裡也做出讓她立出威信的事來,在幹部隊伍裡確實有着一定的威信。而錢維揚雖說只是一個常務副市長,在市裡排位不高,但本來應該是他來做這個市長的,省裡對這樣的變化也對他有着一定的補償,而最爲重要的,錢維揚在全市裡大多數下面的領導都是他培養出來的幹部,他的威信與基礎那是不容動搖的,加之省裡也有明確的支持,有人幫着他說話。
毛達和知道自己的情況,也知道自己的性格。能夠走到市委書記這一步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只是偶爾纔會想着會不會有走進省裡的機遇?偶爾纔會爲這樣的念想而跑一跑,更多的時候都在順其自然。市裡的鬥爭,毛達和也是出於這樣的心態,既要維持自己一把手的地位,但這樣的地位卻沒有多少說服力,就得用人事權等來體現一下。可這一次在開發區人事上的問題裡,徐燕萍和錢維揚居然會選擇聯手,而將田健一舉踢開,是他之前沒有想到的,也是不能夠接受但卻變成了事實的。
其實毛達和心裡也明白,柳市有今天的局面實際上根子還是在省裡,省裡的鬥爭局勢不明朗纔會導致柳市有這種情形。他在省裡的支持以及大不如前兩年了,主要是支持他的那位領導身體原因已經成爲半退居二線的狀況引起的,沒有來得的支持,僅靠他在市裡確實有種有力無處使得感覺,更何況他本來就不是那種很有力的人。
毛達和在某些時候,都儘量地在三種力量中尋找出平衡點,找徐燕萍或錢維揚兩家之一進行結盟,壓制另一家。這樣可在每一次對立中,都保持着佔據一定的優勢,也使得兩方都想與自家結成利益同盟,至少不會讓兩方連接起來,把自己孤立出去。
在開發區的一系列工作中,毛達和雖說也看到其中的利益與機會,但還想用舊的策略來應對,另一面又將自己的同學引到開發區來,幫助自己在開發區中做出一些成績,加大自己在開發區的話語權,再有田健是開發區的一把手,很多事也都無法跳過市委進行操作。
誰知道大年過後,徐燕萍和錢維揚竟然聯合起來,將開發區做了比較徹底的調整。這樣一來,將毛達和在開發區的利益就給損害了,而轉嫁給錢維揚,徐燕萍自然也分掉一些走。對田健的處理,毛達和雖說極力抗爭,但卻沒有得到結果。徐燕萍列舉了很多地區的開發區,也說了省裡的意圖,在開發區裡弱化黨管一切,已經成爲潮流,柳市開發區要把這一對招商引資就會造成阻力。
這樣的阻力毛達和自然擔不起,雖然明知對方只是用這樣的藉口而已,只是對田健在開發區的工作沒有做到讓市政府滿意,他們刻意要換人才這樣提出來而已。
不過,在毛達和心裡雖不好受,但知道不能夠抵擋,卻也想到另有招法。徐燕萍和錢維揚之間合在開發區,今後分也會在開發區裡。黨將開發區的主導權取得後,雙方哪會協調得好?自己只要等時機,就會有其中一方必然會找自己聯合的,倒是又是自己的機會。
田健走進市委來見毛達和,毛達和已經將這些策略的事理順了些,見田健哭喪着的神情,心裡也滿是火氣。卻又不好朝田健發火,而讓其他人得知還以爲是自己無力呵護田健,又朝廷出氣,影響就更不好。但用什麼話來安撫他?
這些天楊秀峰一直在熟悉這開發區裡的情況,有何琳在旁協助,又有金平存毫不相瞞地解說分析,楊秀峰自然更快地就進入角色。
金平存肩上的擔子不輕,幾乎每天到要到市政府裡去彙報請示,主要是從市政府那邊找到更多的一些有利的資料。他從市政府那邊瞭解到的許多情況,回來後都要同楊秀峰研究一番,商討出下一步該怎麼做。
在柳市的開發區裡,單一的基礎工作已經到收尾階段,隨後的工作是招商。這一點對於柳市說來一直就處於最沒有起色的工作,才使得最初的開發區一直就成爲一個擺設性的單位。如今,柳市由於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已經在籌備階段,柳市的地理位置值重要性也就凸顯出來,和以前比已經完全是兩回事了。
雖然如此,但商家肯不肯到柳市來落戶卻還是未知之數,只能說現在的條件有着天然的優勢,但畢竟高速公路纔開始籌備,等動工到投入使用,還要一些時間。這些事件也就存在着變數,誰肯不肯先到柳市來,也還要做很多的工作的。
做這些工作要有一定的條件,而金平存及楊秀峰等都沒有,連錢維揚也沒有這方面的優勢。但徐燕萍卻又這些優勢,大年之前金平存曾跟着劉君茂等人到過省城,接觸到一些商家,他們也有意向到柳市來發展,只是還沒有完全確定下來。
市政府將金平存找過去,劉君茂親自給金平存一個任務,要將之前有過接觸的兩家公司爭取過來。金平存回到開發區裡後,走進楊秀峰辦公室裡,見他還在看着那種資料,說“秀峰,得到省裡去走一趟。”
“那好啊,到省裡去可是大世面。”楊秀峰笑着說,省城和柳市相比,各方面都要發達。特別是玩的,更加新潮些。楊秀峰這話的意思,也只是一種習慣說法。在柳市裡誰能夠到省裡去,同時或朋友自然都會這樣說,也沒有什麼真正的含義。
“好什麼好,愁性呢。”金平存不輕鬆。
“怎麼了?”楊秀峰聽出他的話裡有問題,兩人私下裡的關係比明面上要近得多,關在辦公室裡也就說真話。
“劉市長要我們去省裡將那兩家公司爭取過來,就我們這樣的人去,只怕都不能進人家大門,能做成什麼來?劉市長話裡話外卻將任務放下來,非要做成不可。”
“領導都不去?”楊秀峰說,一般這種情況都是有市政府主要領導帶着跑的,開發區的人只是跟在後面做一些具體工作,提供一些服務等。
“要有領導去,叫我怎麼樣跑腿都沒有什麼關係,再辛苦也能夠做好。像這種事交下來,是我們完成得了的嗎?再說,開發區裡的事也不是我們能夠做主決定了的。”金平存抱怨着說,對於在開發區裡的政策之類的,金平存等只能夠按政策進行宣傳,假如對方要提出什麼條件,開發區的領導是不能夠做主的。沒有主事的領導走,這樣的任務確實重了些。
不過,要是招商的事每一次都要領導出面,對開發區說來也就失去了那種意義而淪落到單純爲服務存在的了。不過,這些話楊秀峰自然不能夠說,他自己也沒有和外面打過交道,能夠做出什麼樣的效果來,誰有把握?
楊秀峰沒有接過話頭,而是給金平存弄杯水來,兩人坐到沙發上。楊秀峰一般都不會主動給金平存出主意的,更不會隨意地爲他做主。在開發區裡,雖然錢維揚已經暗示了兩人之間的關係是一楊秀峰爲主,但金平存坐上第一把交椅後,精神狀態已經和之前大不一樣了,似乎有了自信。又時常在市政府裡走,和楊秀峰之間的關係也有着微妙的變化,更傾向於將楊秀峰當成參謀,而不是主事的人。
楊秀峰能夠體會到金平存的意思,對他說來,目前這樣也是好事,到開發區裡後,才知道真正要做具體的工作,和之前那種出謀劃策還是不完全對等的,要一個過程。這一個過程裡,錢維揚或許會私下提示金平存應該怎麼樣處理好他和自己的關係,要是錢維揚沒有說穿,那自己也就不能心急。從市局走進市政府辦裡,再轉身進開發區,這個過程實在有些快了,自己要做大量的充電,而也要讓市裡的其他人看到自己一個成長的過程纔會有基礎,也纔會繼續往前發展。
處理這些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對楊秀峰說來確實是他的強項。金平存說着怨言,卻也沒有徵詢楊秀峰意見的意思,說了後拿出煙來,丟給楊秀峰。楊秀峰弄一支出來,再將煙還回去等金平存也弄一支後給他點火。
長吸一口,將煙霧吐出來。金平存才說,“秀峰,我想這次我們幾個都到省裡去,要是能夠將這骨頭啃下來,對誰都好。”
“我聽金哥安排。”楊秀峰說。
“我、你、王曉治,三個人還是太單了些,何琳你說要不要去?”金平存說。楊秀峰知道他的意思,何琳是一個美女,做公關自然比他們要強些,但何琳會不會聽他的?再說何琳有多少可信度,會不會是田健的臥底?何琳是開發區辦公室主任,屬於楊秀峰的手下,他這樣一提也可理解爲徵求楊秀峰的意見。
“行啊,金哥,我看行。”在私下裡,楊秀峰對金平存都稱爲金哥,顯得更親近些。
“好,那就這樣,我們爭取能夠做成這事。”金平存雖有抱怨,卻也覺得是一個機會。見楊秀峰沒有什麼反對意見,也就定了下來。
等金平存走後,楊秀峰先給錢維揚打電話,估計錢維揚在車裡,說話時聲音不怎麼好。而他也聽得不夠真切。說來這事之後,也不知道錢維揚是不是聽明白,聽到他說,“去吧,我知道了。”錢維揚要是在車裡,也不會有什麼人和他同車的,就算李春雷在車裡,錢維揚說什麼也不會顧忌到他。楊秀峰見錢維揚對這事似乎不怎麼在意的
意思,也就不多說。
將何琳找進辦公室裡來,跟她說了要她一起到省裡的事,何琳說“我聽領導的。”
“好,何主任,對省裡那兩家的情況你瞭解多少?”楊秀峰說,之前金平存雖說了些情況的,但想看何琳是不是知道另一些情況,多瞭解一些對去省裡時也好有更多的針對性的準備。
大年之前接觸過的,已經有一定意向要到柳市來發展的兩家公司,一家是萬家安藥業集團,開發生產一些常用藥物,也生產一些保健用品,在沿海一帶影響很大,有意以柳市爲跳板,向大西部開拓新的市場。隨着柳市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開通之後,就很便利地將沿海一帶和大西部連接起來。另一家是金長城實業集團,具體業務金平存之前也說不很明白,只是知道是針對農村所需的產品,放到柳市來,今後向大西部這個大容量的市場進軍,就能夠將他們的生產更釋放出活力來。
何琳將她所知道的情況說完,也不多說出自己的意見,看着楊秀峰等待他有什麼指令。從上兩回兩人之間不聲不響地較量之後,何琳一直對楊秀峰都想的很尊重,至於內心怎麼想楊秀峰也懶得去管。就算她和毛達和有什麼私下往來,那又怎麼樣?在自己手下,要是真玩什麼名堂也不在乎多收拾她幾次。但一直以來她的態度都很好,楊秀峰也不會故意去冷落了她,在開發區裡很多工作也都要何琳來配合纔對自己的工作更有利些。
“何主任,之前與對方接觸過吧,你覺得我們該從何入手?”楊秀峰說。何琳有沒有參與之前的事,他並不知道。
“主任,上次是金主任配市裡領導到省裡的,我們所知道的都是從帶回來的資料獲知,實在不知道對方的本意。”何琳說,上次是徐燕萍等人到省裡,將金平存帶去,哪會要何琳這樣一個妖而豔的女人跟在身邊?
實在沒有多少可參考的資料,楊秀峰也就讓何琳去準備,一起到省裡去。
金平存在走之前還是做一些工作的,王曉治上次也是到省裡的,見過對方,不過都只是隨行人員,就算心裡有些心計,對方卻不會將他和金平存放在心上的。所以一行四人到省裡去,實際就是要闖一闖,看看是不是有好運道罷了。金平存自然有些僥倖之心,楊秀峰雖不樂觀,但也要擺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來。
出發前用一個上午討論對方的情況,也討論到生產後要怎麼樣做,纔有可能做成這樣的事。說到後來,只能用幾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楊秀峰纔到開發區沒有多久,雖不急於作出多少成績來,但也想在這樣的機會表現一下,至少要好好學習一下,今後才能更好地工作出成績。
一行四人去省城,倒是很有些氣勢。
到省裡後,選了一家賓館,上星級的酒店金平存雖想住進去,卻還沒有那底氣。不知道到省城裡來工作能不能有進展,就怕工作沒有進展,但消耗費用卻不小,回市裡也就很難交差。住進賓館後,金平存就放下話,只要工作有進展,回去就給獎金,總有辦法補償大家的。
幾個人出來後,也就將在開發區裡彼此的那種爭鬥放在一邊,都已金平存爲領導,對領導的施恩大家也都有表示的。說要盡力爭取,得到獎勵。
王曉治比起金平存對對方更熟悉些,也就更有信心些,覺得領導叫大家來,實際上對方肯定給市裡的領導們已經有了承諾,開發區這些人過來主要還是辦具體的事。覺得這樣才符合事實,要不市裡真要他們來空跑一趟?那也沒有任何意義。
四個人住在一層樓裡,金平存準備一個標間,兩個單人間就可以安排下來,司機和一個工作人員自然另住一層樓,檔次也是不同的。但標間給誰住?楊秀峰自然知道是他和王曉治兩人,可金平存卻又覺得這樣安排,會讓王曉治與楊秀峰兩人心裡都會產生看法,覺得他自己特權了。就說要和楊秀峰兩人住標間,意思也是想有更好的空間商討工作上的事。
王曉治卻不肯去住單間,金平存官高一級,怎麼也輪不到他。何琳住單間沒有任何疑議,見三個人扯不清,說,“多要兩間單間,費用上也沒有多少差別。”何琳對這些方面的處理經驗就多些,楊秀峰覺得這麼住其實都沒有什麼關係,金平存也就聽了,要四間單間。
拿到房間號後,卻找房間,卻見四個人兩兩分開,各在樓的另一端。樓式結構相同,單間都在相同的相應位子上。結果金平存和王曉治的房間在東樓,門對門,而楊秀峰和何琳兩人卻在西樓,也是門對門。房卡那在手裡了,金平存對這種住法不滿意,卻也不好就調換。刻意調換會讓王曉治和何琳兩人都有想法的,只得這樣住下來。
王曉治就說,“楊主任、何主任,帥哥美女在一起,可不能夠擦出火花來。”
“王主任這擔心是多餘了,我本來就是楊主任下面的人,要擦除火花也不用在省城裡來。”何琳知道這些話楊秀峰不好當着她的面說,就應到,這話說開了反而不會有什麼多的閒言廢話。
楊秀峰自然也要說一句,要不就會顯得不融洽,說“其實,住單間將門一關,誰知道在裡面做什麼事?都很方便的。”出門在外,說出的話也都是些男女之事,也就這些話題纔是經久不敗的,能夠調動出人們的情緒來。
金平存是主要領導,這些話也就不好多說。
和何琳到西樓,從走廊上看不到東邊。進了房間後,楊秀峰準備關上門,卻聽何琳說,“楊主任關了門,是不是就有內容?”平時在家裡,何琳偶爾也會和楊秀峰說一兩句,只是大多數時候都顯得關係嚴肅了的,而其他人只要逮住機會,也都會拿何琳與楊秀峰這種上下級關係來開玩笑,“上面的、下面的”這樣的曖妹話那是常見的。兩人也就習慣多了,偶爾一句話佔點便宜,何琳不會計較,楊秀峰也不會當真。
“我是怕春咣泄露,給人撞進來的。”楊秀峰笑着說,兩人房間門正對着,而房間門口處就是進洗浴間的門,要是不關門,從另一間裡可看到,也能夠聽到房間裡的聲音。
賓館裡一般都有那種應召女子,往往會從前臺處查出那些房間裡住了客人,會在恰當的時候通過房間裡的電話找客人做生意。
也有些賓館會有小姐一間間地敲門糾纏不已,更有甚者會死磨爛纏撞進客人的房間裡,帶着半強制性地要與客人做生意。開着房間門,那就極爲方便這樣的人進來了。
“那還不好?男人都想有這樣的鹽遇。”何琳說着將自己房間開了,準備關門時間楊秀峰還站在門口看,也回頭看着,手扶着門。“要不我也不管,好相互證明都是清白的?”
“好啊。最好晚上也不關,我也好有走錯房間的機會。”楊秀峰說,平時在辦公室裡會盡量避開這些玩笑,出門在外,心也就少了很多束縛。
“那好,我晚上就等着楊主任。”何琳說着當真沒有關門,走進房間裡去放自己的包。楊秀峰自然也要看一看房間,先檢查下有沒有什麼要先跟賓館說一說的。看來用品也都還齊全,雖說檔次不算高,也不錯了。
洗漱一陣,出來見門對面的門依然是開着的,楊秀峰不知道何琳是不是也在洗簌,走到走廊聽到裡面有水聲,就止步不進去了。和何琳直接的關係比之開始要默契多了,也體會到她對自己沒有什麼惡意的,但卻警告着自己,決不能夠和她有什麼糾葛,會讓人看在眼裡而生出很多的物議,對自己今後的進步會有致命的打擊。
稍做休息,楊秀峰也就叫何琳一起過東邊去,要看看金平存有什麼安排。見她從房間裡出來,臉上紅光逸彩地鮮活着,心裡不由地恍惚了下。何琳笑笑地看着楊秀峰,見他在自己的臉上停了停就轉走開,心裡還是有些期待的。
在體制裡走,漂亮女人會有更多的機會,但每一個機會都會有明顯的針對性,何琳早就在一路走過來領略過了,對身邊的男人和自己的領導會有什麼心思,都清楚着。房間門開着,換一個領導要是走進來將門關上就撲上來,在心中都不會感到有多突然。
但知道楊秀峰不會,之前在辦公室裡兩人的較量中,何琳已經看出這一個領導的不同處,但遇上這樣的領導和男人,自己心裡卻又有着不平衡。對那些對自己就看着是他們的玩物和發泄的人,心中悲苦的同時,也就當每一次給狗咬一口,然後盤算着能夠交換多少對自己有利的條件來。
但楊秀峰從見到她之時起,就用另一種態度來對待她的出現,和金平存不同的是,他分明沒有那種將她看着是田健的人而厭棄的。這就讓何琳心裡想不透露,就算她每次都試探,楊秀峰都用從沒有見過的態度來對待,讓她心裡就更有另外的感受,對身邊這樣的男人,何琳心裡也是極爲好奇的,想要弄清楚他到底是誰沒有的人,有什麼用的心思?加上年輕而帥氣,讓人看着心裡自然很願意和他發生點什麼來。
知道楊秀峰不會對她怎麼樣,心中失落之餘,也就想萬一他改變主意了呢?再說出門在外,大家也都放開些,更容易動心動意,說不定對自己是一個機會。見楊秀峰先走,何琳也沒有多少挫傷感跟在身後卻見金平存兩人。
商定之後,覺得先去找金長城實業集團。金長城實業集團在柳省裡只是一個分部,總部在沿海。上次金平存和王曉治跟在徐燕萍身後見到金長城實業集團的負責人,他們的態度似乎更熱情些,而且總部那邊已經有這樣的意向,一般說來也不會就改變的。
金長城實業集團的分部辦公處在柳城中心,設立的廠房卻在城郊。說是廠房,更偏向於倉庫,實際上也就是將產品組裝起來後,在運銷各地。對於金長城實業集團說來,要是能夠在柳市開發區裡建廠安家,會在成本上有不少節省,也能夠擴大產業,開發大西部廣大的市場。
金長城實業集團也就有較大的意向,只是要變成實際運作才能對柳市這般進行接觸與工作,目前卻遲遲不見有什麼作爲。幾個人也不知道真正的內情,完全是靠自己的推測來判定的。
等幾個人來到金長城實業集團分部,他們租用的辦公樓也就也就一棟不大的樓,有兩層。下面一層是辦理業務的,上面一層纔是管理者在辦公。金平存和王曉治兩人之前也不是很清楚狀況,帶着大家走進辦理業務的樓層,問了三個人後,才明白要到樓上去。
到了樓上,卻見辦公室的門都關着,敲總經理室,沒有反應。敲了幾次,另一間總算有個人出來問情況,王曉治將來由說來,那人聽後說“沒有聽說這麼回事,柳市能有什麼開發區讓集團看中?”
金平存就說在大年之前曾經和集團接觸過,是有這樣的意圖。那人見金平存說得篤定,說那你們去找找老總吧,他在廠子那邊。
等四人到金長城實業集團的廠子外,已經快中午了。楊秀峰見這廠子的大門也還氣派,覺得金長城實業集團還真有些實力。
要進廠子裡去找老總,門衛處卻說什麼都不讓進。幾個人都出來解釋來意,對方卻不肯聽,鬧到後來對方還火冒起來。
金平存將老總的名片拿出來,撥打上面的電話,打通了,卻沒有人接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