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擡眼望向北虞,只見北虞咬着朱脣,臉上已沒了血色。大姑娘似笑非笑道,“母親,這丫頭是二妹妹這裡的小丫頭,倒該問問二妹妹纔是,母親您看呢?”
楊氏皺了皺眉,看向北虞。她院子裡的丫頭藏着男子的玉佩,還說不清來由,北虞這個做主子的一樣有治院不嚴的罪。
北虞似乎要把下脣咬出血來,一句話也沒說出來,臉上的驚恐任誰都能瞧得出來。大姑娘心裡簡直樂開了花。徐北虞,今日的跟頭,你是栽定了!
楊氏心上一驚,不是這丫頭做出什麼事了罷。
房裡一片寂靜,靜得令人窒息。
三姑娘看着臉上通紅的北虞,又看向一旁的竹兒。三姑娘全然明白過來了,好啊,徐北虞,你也有今日,看你此後是有臉活着,還是沒臉活着。
想到這裡,三姑娘上前一步,先狠狠的捶在小丫頭竹兒的背上,“你還不快點講出來,這到底是誰的玉佩,不然可仔細母親一會兒子揭了你的皮!”
竹兒吃疼,眼淚落下來,卻不敢大哭,一頭磕在青石板上:“夫人,奴婢罪該萬死,奴婢先前兒趁着赤菊院裡耳房走水之際,偷了姑娘的玉出來,奴婢只想換些錢,奴婢現在不敢瞞夫人,還請夫人饒命啊!”
楊氏雖有些準備,卻還是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小丫頭不懂什麼,但是她最忌諱的事還是發生了。“你……你是說這玉佩是二姑娘的?”
竹兒抽抽答答的點了點頭。
衆人都目光都集在北虞身上,北虞呆呆的坐在榻子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楊氏哪裡還有功夫理會竹兒,望着北虞的目光冰冷了許多,“虞兒,你倒給我說說這塊玉佩是怎麼回事?”
北虞未語淚先流,“母親,女兒冤枉啊……”
四姑娘低着頭,雙手緊緊的互相握着,很是侷促不安。大姑娘雲淡風清一般的垂着眼喝着茶。**奶皺着眉,不由得看向北虞。
三姑娘最爲積極,她在一旁不冷不熱的說道:“二姐姐,玉佩是男子佩帶的,正所謂‘君子佩玉’,二姐姐可要把話說得清楚些,不然,豈不辜負了母親的疼愛了。”
北虞的眼淚一雙雙一對對的落下來,嘴裡還在囁嚅着,“母
親,女兒真的是冤枉啊……”
大姑娘掃了一眼北虞,又垂下頭去,雙眼閃過一絲快意。二姑娘徐北虞,就算完了,任她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楊氏眉頭皺得更緊,逼視着北虞。北虞除了哭,只會說“不是她的玉佩”,其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大姑娘見火候差不多了,就走到北虞身邊來,勸道,“二妹妹,我勸你還是實話告訴給母親罷,母親現在已經着了惱,二妹妹若再是不說,妹妹清譽難保,母親也要氣壞了身子,這又是何苦呢。”
四姑娘面無血色的望向大姑娘,大姑娘卻看也不看四姑娘。
北虞摸着眼睛,雙眼已經通紅起來,“母……親,那……那玉佩真不是我的啊,還望母親明查……”
三姑娘冷嘲熱諷起來,“喲,我的二姐姐,你還敢說不知曉呢,人證物證俱在,姐姐還有什麼好說的啊?”
北虞蒼白着臉,張了張嘴,身邊的大姑娘卻說了話。
**奶在一旁忙道:“母親,二妹妹一直以來都是極謹慎小心的,我倒不覺得她能做出這等事來。”
大姑娘按着北虞的手,語重心長道:“二妹妹還是說實話罷,母親現在已經氣得那個樣子了,妹妹若是有心孝順母親,還不快把實話告訴給母親。我們姐妹也好替你求個情,纔是啊。”
北虞用帕子拭着眼睛,極膽怯道,“母親,那只是塊玉佩,母親不能任由一個小丫頭說是我的,就認定是我的啊,母親,我真的不曾有過玉佩,母親我冤枉啊!”
大姑娘不由得暗暗咬牙,都到了這分田地了,居然還要狡辯。
楊氏皺緊了眉頭,北虞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
楊氏想到這裡,低下頭去,看着手中的玉佩。只見光潤滋潤的玉佩上面有一個吉祥扣,隱隱可見玉佩上的圖案。
楊氏低頭仔細去瞧,只見上面的圖案是一株寬葉植物,旁邊有四個極小的字。若是不仔細看,只當是玉佩上的花紋。
楊氏把玉佩擡起湊到眼前,只見上面的四個字是“翠蕉怡人”。
翠蕉……不正是大姑娘的院子名麼?難道這只是巧合?楊氏不信。
楊氏的臉色在瞬間變化莫測,她執着玉佩,良久沒說話
。
三姑娘見楊氏臉色變了,以爲楊氏要回護北虞。三姑娘在一旁笑着說:“母親,女兒知曉你着了惱,可是此事要如何處置啊?”
楊氏一轉頭,把目光落在大姑娘身上。楊氏的眼中閃着莫測的光,看得大姑娘有些不自在起來。
“你們都給我出去,各回各的院子,只留得大姑娘和二姑娘在這。”楊氏忽然說了一句話,驚得幾個人都站起身來。
大姑娘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不敢多問,眼睜睜的見**奶帶着三姑娘和四姑娘一臉茫然的退出了暖閣。
楊氏見另外幾個人出去了,這才狠狠的盯着大姑娘,把玉往前一遞,手不由得顫抖起來,“你給我接過去好生的瞧瞧,這上面到底寫的是什麼?”
大姑娘狐疑着接過去,不看則已,一看大姑娘頭嗡的一聲,嚇得面如土色。
楊氏此時也怒將起來,“錦兒,我平日裡待你如何?你竟然敢做出這種事來,一塊玉佩上竟然刻着你院子的名,你叫我怎麼和你父親說?!”
大姑娘倒退一步,“母親,我沒有啊……我真的沒有,我不知曉這塊玉佩上爲什麼會有我院子的名,我冤枉啊。”
楊氏怒道:“玉佩最有講究,刻蓮花,葫蘆的多的是,爲的是討個彩頭。你可見過有人刻上芭蕉的?你還如何自圓其說!我把你三妹妹和四妹妹打發出去,無非是給你留個臉兒,你還不快快說出實情。”
“這……”大姑娘確實知道玉佩除了刻帶有彩頭的圖案外,若是選了其他圖案,就是有別的深意了。
大姑娘不死心,跪了下來,哭道,“母親,女兒確實冤枉啊!母親要相信女兒的清白。”
“你叫我如何信?才個兒你還口口聲聲的說你二妹妹,卻沒想到做出這等不倫之事的人,竟然是你!”
大姑娘胸口一窒,剛纔自己引着三姑娘,把話說得太滿,以爲把北虞逼到絕路上就沒事了,沒成想現在被逼到絕路上的人竟然是自己。
大姑娘到底比三姑娘有幾分心計,她咬了咬牙,“母親,女兒還求母親徹查此事,就從這玉佩查起,看看這玉佩是哪裡買來的?然後再看是誰買的?”
【作者題外話】:一天三更,親愛的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