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嬤嬤正立在客寮的門口,四下裡張望。見北虞和嚴漣清回了來,上前來,口氣有些埋怨,“二姑娘可回來了,才個兒二姑娘一聲不響的就走,夫人好生的着急。”
嚴漣清望了一眼崔嬤嬤,笑容滿面,“嬤嬤放心,我倒也不會把你家姑娘賣掉。”
崔嬤嬤知道這位嚴姑娘是四姑娘未來的大姑,不敢得罪了她,便笑意融融道,“嚴姑娘說笑了,只是我家夫人忽然頭有些痛,要帶幾位姑娘回去吶。”
北虞心想着,楊氏慈母的戲唱完了,自然要回常平侯府裡去了。
嚴漣清卻拉着北虞的手不放,話對着崔嬤嬤說道,“嬤嬤,我過幾日想去尋你家二姑娘玩去,可好?”
崔嬤嬤忙笑着躬着身子,“嚴姑娘要去找二姑娘便去,老奴怎敢說什麼。”
嚴漣清故意重重的點點頭,“那便好,今日我就不打擾徐夫人去了。北虞,你一定要給我回信吶。”
北虞知道嚴漣清是故意這樣說,讓崔嬤嬤把這些個話轉給楊氏聽。嚴漣清無非就是爲了自己不要在常平侯府裡吃了暗虧。
嚴漣清待自己,倒真是細緻。
北虞點點頭,嚴漣清帶着丫頭就走了。
北虞垂着頭,跟着崔嬤嬤去見了楊氏。楊氏見北虞回了來,起身就帶幾個女兒回了常平侯府。
回到常平侯府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靜。
楊氏不尋出什麼事來,北虞也悠閒。但北虞內心卻總有種說不出的不安,以楊氏的做爲,她定不會只給北虞定個愛男風的男人就此罷休,可是後面還會有什麼事,北虞卻察覺不出來。
這日一早,北虞剛剛起來,赤菊院的院門就被人拍得山響。
守門的婆子低聲罵了一句,扯着嗓子問道,“是哪一個?!”
外面傳來了焦急之聲,“快開門啊,我是**奶的丫頭緣豆,我有急事要找二姑娘,快開門罷!”
守門的婆子忙打開了門,緣豆也不多話,推開婆子就向裡面跑去。
到了前廳裡,緣豆不待小丫頭通稟,自己忽的推開了房門,徑直跑到內室裡撲通一聲跪在北虞面前。
北虞只穿了件中衣,見緣豆跪倒在地,吃了一驚,“緣豆,有什麼話你不能好好的說,這是做什麼?”
緣豆嘴脣抖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淚水卻洶涌而出,“二……二姑娘,兩位小少爺……不好了!”
北虞柳眉挑起,“你快別哭,仔細說說,到底是怎麼了?”
緣豆哭得哽咽不止,“二姑娘,今日一早,奶孃慌里慌張來報,說兩位小少爺一夜未醒。我們奶奶以爲是孩子小貪了睡,卻不想奶孃把兩位小少爺抱來時,奶奶才知情形不對。兩位小少爺怎麼都不醒,氣息也微弱,似乎……似乎不好啊!”
北虞臉色一變,忙吩咐小蠻給自己穿上衣服。北虞急急的拉起緣豆,“大嫂子有沒有稟報給大哥和夫人?”
緣豆滿臉淚痕的點了點頭,眼神卻是絕望的,“自從世子爺搬去橙桂院的前院,就不許我們奶奶再走正門了。奴婢才個兒去了正門上敲門,被守門的婆子罵了一頓,她說世子爺回來得晚,有什麼事也要等世子爺和陸姨娘起了再說。無奈之下,奴婢纔去了金芪院,可是守門的婆子死活不開門,說夫人沒起呢,擾了夫人的休息,我們奶奶就是不孝!”
北虞目光一冷,楊氏的人倒會給人扣帽子。
緣豆哭着繼續說道,“我們奶奶要奴婢告訴給夫人後,便來尋姑娘,奴婢就過來了。”
北虞這時候已經穿好了衣服,她接過小蠻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便對緣豆說,“走罷,我們現在就去橙桂院。”
緣豆抹了一把眼淚就引着北虞,幾個人疾步去了橙桂院。
到了橙桂院後門裡,緣豆引着北虞進了裡面。橙桂院後院的房子比前院少了許多,也沒有前院修整得氣派。
北虞隨着緣豆進了一間廂房裡,不未進內室,就聽到馮氏嘶心裂肺的哭聲。北虞忙進了裡面,馮氏正坐在牀邊上用力的搖晃着兩個孩子,似乎要用盡畢生
的力道一樣。
北虞上前拉住了馮氏,“大嫂子,你這是做什麼?你這樣搖晃着他們,他們還這麼小,豈不讓你晃壞了!”
馮氏放聲大哭起來,“二妹妹,我可如何是好了?你瞧瞧這兩個孩子,似乎就是睡着,卻一點知覺也不曾有。我又是叫又是搖的,他們竟然如……”
馮氏嗚嗚的哭起來,再也說不下去了。
北虞走上前去,摸了摸兩個孩子的手,只有手心尚有溫熱之感。北虞再去觸了觸孩子的鼻息,尚有微弱的氣息呼出。
北虞皺起了眉,轉頭吩咐小蠻,“快去叫人找管家,請太醫去。”
馮氏在一旁哭道,“二妹妹,沒有母親或世子爺的牌子,是請不來太醫的。”
北虞咬了咬牙,叫過來小蠻,“你去叫人去京城裡最好的醫館裡,請個郎中來給兩個小少爺瞧病,越快越好。”
馮氏這才擦了眼淚,說來說去,自己竟然慌張得只指望着世子爺和婆婆,卻忘記了外面醫館的郎中了。
馮氏一把拉住了北虞,“二妹妹,我這裡有銀子。”
北虞擺擺手,“大嫂子,這個時候還分什麼你的我的,只要能請來郎中給穀子和麥子看好了病,就是正經。”
馮氏盲從的點點頭,轉頭又望向兩個兒子,淚水又涌了出來。
北虞問一旁的奶孃,“昨晚上兩個小少爺的情形如何?”
奶孃回道,“倒也沒什麼,只是覺得小少爺有些倦倦的,我只當他們玩累了,掌燈時分就哄他們睡下了。”
北虞皺起了眉來,兩個孩子生病十分蹊蹺,怎麼看着都像是昏睡過去。可是之前並未有一點病痛的痕跡,那麼孩子是出了什麼事呢?
北虞望了一眼一旁一臉焦急的奶孃,這個奶孃是馮府裡送過來的,她肯定不能有害穀子麥子之心。
會不會是楊氏做的?北虞第一個就懷疑起楊氏來。也極有可能是珍珠做的,珍珠最恨的該是馮氏和這兩個孩子。
北虞皺起眉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