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虞也嚇得臉色熬白,一個勁的陪不是,“郡主都是我不好,手上一滑,怎麼就把杯子弄灑了,實在對不住郡主……”
說着提着袖子,伸手要幫和康郡主擦經書。和康郡主哪裡還敢讓北虞再來擦經書,臉色鐵青着,擋住了北虞的手,“三嫂不必勞心了,若是沒有三嫂在這裡,這經書便沒事了,我抄了有小半天,結果全被三嫂弄毀了。三嫂快別處轉轉去罷,我這裡實在容不得三嫂。”
趕人的話說得如此不客氣,換一個人早就臉上掛不住了。
北虞卻臉色未變,見和康郡主皺着眉頭,埋頭弄書,倒道了一句“告辭”,轉身走出上房。
和康郡主氣得七竅生煙,擡起頭來就罵站頭木藍,“你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把這裡收拾了。”
一邊罵着丫頭,和康郡主一面心疼着自己抄的經書,忍不住提起書來,往下甩着水。忽然,和康郡主的手一僵,臉上無一絲血色。
木藍在一旁擦着書案上的水,見郡主不再動,就怯怯的問道,“郡主您怎麼了?”
和康郡主聲音顫抖起來,“這……這墨跡竟然還在!”
“啊?”木藍驚得接過去和康郡主手上的書,可不是字跡都在,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和康郡主只覺得身上發軟,差一點跌坐在地上,還是一旁的站頭烏梅手疾眼快,扶住了和康郡主。
和康郡主擡起頭來,雙眼全是恐懼,“那……那個祈福的紙船……”
木藍和烏梅馬上明白和康郡主怕的是什麼了,兩個丫頭的臉上也瞬間一片慘白。
若是紙船被人發現,有人看得上面的字跡,恐怕自家主子要吃不了兜着走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去找!”和康郡主幾乎要吼了起來,“把德園裡的丫頭婆子們都給我叫到湖邊上去,給我仔仔細細的找去,若是找不回來,你們也不必回來了!”
木藍就要往外跑,被烏梅一把攔住,烏梅急急的勸着已失了分寸的和康郡主,“郡主,您現在叫丫頭婆子
亂亂遭遭的去尋紙船,若是讓太妃和王妃知曉了,還不是以爲出了什麼事,那時候這祈福紙船的事,可就再也包不住了。”
和康郡主的話裡已經有了哭腔,“那我該怎麼辦啊?我不能讓人把紙船發現交給父王啊,父王定會以爲我不顧着府里老小的死活任性而爲,父王會活活打死我的!”
一旁的木藍出了主意,“郡主,要不就讓奴婢去帶着幾個機靈的小丫頭,悄悄兒的去尋,若是遇到了人,只說來花園子裡幫您採蓮子,您瞧着可好?”
和康郡主忙點了頭,“便這樣罷,你們幾個即刻便去罷。”
木藍答應了一聲,點了幾個小丫頭,悄悄的去了花園子裡。烏梅留下來陪着和康郡主。
和康郡主如丟了魂一般,軟倒在美人榻子上。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了?和康郡主眼中泛淚,她忽然想到這墨是三姑娘送給她的,難道是三姑娘要害自己?是了,一定是三姑娘要害自己。
和康君主想着,握緊了帕子。
和康郡主在房中等着木藍,她只覺得心似乎都被割了出去。直到晡食時分,木藍帶着小丫頭纔回德園。
和康郡主迫不及待喚進來木藍,卻看到了木藍躲避的眼神。和康郡主徹底絕望了!
烏梅在一旁瞧得明白,她提醒和康郡主,“郡主出了這麼大的事,您想瞞是瞞不住了,於其讓人握住您的命脈,倒不如您先和王妃坦言承認了此事,王妃到底是您的孃親,難道還會不幫着您麼?”
告訴給孃親?和康郡主不由得雙脣微抖,她是一萬個不想告訴給自己的孃親。可是,事在眼前兒,不向孃親坦白此事,難道她還有其他的路可走麼?沒有了!
烏梅說得對,孃親再氣再惱,她也是自己的親孃,她定不會不管自己的。
和康郡主似乎要把嘴脣咬破,她支着身子從榻子上站起來,“我……我現在就去桃園裡見孃親,趁着人還沒把此事捅破了出去……”
沒幾日,英王妃把蘇淑媛、何侍妾叫了去,說是幾個姑
娘也大了,正想着尋人看看好人家,把幾個姑娘定了親。
蘇淑媛和何侍妾都是有姑娘的人,聽得英王妃如此說,都低眉順眼起來。女兒的大半生都握在英王妃的手裡,若是誰敢給她個不痛快,英王妃是個什麼人,大家鬥了半世,自然都是彼此互知。若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令英王妃不滿了,只怕女兒的婚事就別想好了。
見到蘇淑媛和何侍妾臣服於自己,英王妃放下了心,看來應該不是她們做出的事。那麼會是側妃麼?
英王妃又搖了搖頭,若是側妃早該把此事挑開了,她便不挑,也定會把旁人當刀使,讓旁人去挑。事出已有幾日了,府裡卻也風平浪靜。英王妃也曾上人悄去湖邊尋着,但是尋了個遍,還是沒一點痕跡,會是沉入水下了麼?
英王妃的心微微提着,可是見自己的女兒有些憔悴的模樣,英王妃埋下了訓斥和康郡主的念頭。
轉眼到了秋闈放榜時,英王爺派出的人一大早便去看榜了。只一個時辰過後,派出去的人便回來報喜,“二爺中了第二名!”
闔府上下,一片歡騰。
蘇淑媛腰背都挺直了許多,見到英王妃雖如往常一般,卻眼神堅定了許多,似乎兒子明天就可以拜相入閣了。
太妃也很是歡喜,晚膳又擺在靜園裡。
三姑娘和四姑娘“二哥、二哥”一聲聲喚得分外響亮,四爺不屑的望着幾個如跳梁小鬼一樣的人,心裡腹誹不已,不就是得了個第二名,還沒到春闈呢,竟然像中了狀元一般。
四爺誰也不理,誰也不讓,拼着命的吃着飯,不停的往嘴裡扒着菜,似乎從丐幫剛回來的的大長老,壓根沒見過好吃的東西。吃到最後,四爺魏羽瑄吃個肚兒圓,方覺十分解恨。
英王爺冷冷的罵了一聲“飯桶”,四爺猶不羞愧,旁若無人的打了個飽嗝,氣得英王爺只差拿盤子摔魏羽瑄了。
二爺和四爺不對付,北虞早就有所察覺,今日一見四爺這樣下二爺的臉,北虞只得裝聾作啞的垂下眼去用飯。
(本章完)